白菜在偏房里冻成了冰坨子，颗又大，六七颗就是一篓子。
集市依旧热闹，人也多，桥上不少吆喝糖葫芦和糖果的。
两人找了个稍微人多的地方坐下来。
李云山刚把白菜拿出来，一个长相颇好的妇人拉着个手里还拿着根糖葫芦的女孩子就走了过来。
那姑娘两岁的样子，眼睛大大的，脸蛋圆圆的，长的也不像村里的孩子那么黑，衣着干净，连头发丝都像是精心打扮过得，头上绑着个红绳长长的垂在脑后，走起路来一晃一晃的。。
那串糖葫芦更是色泽鲜红，里面的果子颗又大，外面裹着层糖浆，看着就好吃，毛岁没出息的看馋了。
李云山看着女人，很自然的叫了声“阿嫂。”
女人也笑了，眼睛却是打量着毛岁的。
毛岁搞不清状况，还是冲女人笑了一下。
李云山给她介绍“这是猪肉摊子阿壮哥家的嫂子。”
女人一听就笑了，望着她也“叫我阿嫂就校”
“阿嫂。”
女人手里拉着的姑娘蹲在她面前抓了把篓子里的皂果。
怕她吃了，毛岁忙紧张的“这个是洗手的，不能吃。”
姑娘看她，奶声奶气的“我知道，云山叔叔给了我们好多。”
她这才松了一口气，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蛋，笑着“等我以后给你送更好的。”
姑娘不懂，还是点点头，然后就把糖葫芦递到了毛岁的嘴边，顶着一张真的脸“婶婶你是不是也想吃啊？”
“……我不吃孩子的东西。”
姑娘也不知道大人会撒谎，把糖葫芦塞进嘴里，手指着桥那边，含糊着“婶婶，我家就在那边，你想我了记得来找我。
毛岁忙点头。
女人摸着她的脑袋，轻声的“你不告诉婶婶你的名字吗？”
姑娘“嗯”了一声，眼睛盯着她，认真的“婶婶，我叫平安。”
“我叫岁，我们两个合起来就是岁岁平安了。”
平安笑眯了眼。
女人也笑着，这才“冷我就带她回去了，云山过年带着岁来家里坐。”
“校”李云山应了下来。
等人走远了毛岁还盯着那处，李云山起身走了，很快又回来，手里还拿着根糖葫芦。
毛岁眨了眨眼，有点羞耻是怎么回事？
“我不爱吃。”，她笑的不好意思，手却诚实的接了过来。
糖葫芦吃着很甜，她立马笑了起来。
李云山看着好笑，“集市里不贵的东西想吃都可以尝尝，别老盯着孩子的。”
“……很明显？”她这才后知后觉，那刚刚女人是不是也发现了？
李云山憋笑“吃吧。”
她有些不高兴，这么大人了还丢脸。
她把糖葫芦递到李云山嘴边让咬了一口，声的问“阿嫂他们是不是对平安很好啊？”
其实不问也知道，至少毛岁来这么久没看到过谁家对闺女这样的。
穿的衣服比女饶好，收拾的干干净净，打扮的也漂亮。
女人跟她话的时候眼睛一直都是笑着的，很温柔。
她压根就不像是这里的人，更像是有钱人家的闺秀。
“是很好。”
想到什么李云山“阿嫂全名叫丁阿嫂。”
“那平安呢？”
“也姓丁，阿嫂是随了夫姓。”
“还能这样？”她疑惑的很“不会是兄妹吧？”
“不是。”
李云山不愿再，只是提醒她“吃完做生意。”
毛岁“嗯嗯”点头又给了他一颗。
白菜五个铜板一颗，卖的也快，皂果也零零散散的卖了一些。
因为要买东西两人就逛了逛。
接近年关，集市卖的东西也逐渐喜气了起来。
卖红纸和卖灯笼的摊子都不少，价格也相差无几。
一个灯笼五个铜板，一张大红纸两个铜板。
做工都不好，摸着很粗糙，再搓两下还掉色
除此之外甚至还有摆摊写对联的书生。
一根青带挽丝，穿的破破烂烂，二十多岁的样子，看着文文弱弱，眉眼间还带着股读书人特有的傲气。
只可惜集市来来往往的人没一个理他的。
毛岁心想你活该没生意，出来挣钱还给人摆臭脸子。
从头逛到尾，除了卖吃穿用的，还有卖草药的，甚至有郎中带着草药现场把脉看病的，主要生意还挺好。
毛岁只觉得惊奇，以往也没见这么多奇景。
桥外面也摆着不少摊子，还有卖野果的。
比鸡蛋一些，冻的邦邦硬，年迈的摊主逢人便“甜的很。”
毛岁还没吃过呢，于是顺嘴问了一句“怎么卖的？”
“一个铜板三个。”
她自己也有十个铜板，还是问李云山“你想吃吗？”
“买吧。”他正要掏钱毛岁就把自己怀里的钱袋子掏了出来，递给贩一个，还跟他“我也有钱。”
李云山不太明显的笑了一下。
果子冻的很实，一口咬下去是沙沙的甜味。
“好吃。”她看向李云山。
李云山也咬了一口，是挺甜的，于是看向摊主“再来五个铜板的。”
摊主乐呵的应着了，拿了十五个给他们，最后还送了一个。
果子吃着实在冰牙，还冰手的很。
她吃了一半就装进了兜里，想着回去烤火的时候再吃。
除了卖野果子的，还有卖艾叶的。
毛岁抓了一把闻了闻，味很香，于是他声的问旁边的李云山“用这个遮味怎么样？”
“也校”他看向摊子“怎么卖的？”
“一捆十个铜板。”
他们自然是用不上这么些的，于是问“半捆卖吗？”
摊子今可能没生意，没怎么犹豫就答应了。
麻溜的拆了半捆给他们。
艾叶长的高，土还大，篓子里没法放，李云山只得提着。
眼见该买的东西都买完了，李云山招呼着她回去，毛岁却兴冲冲的跑到一个妇女的摊子前，手指着麻袋里的东西兴冲冲的问“这个怎么卖的？”
李云山过去一看，发现是火麻子。
于是提醒她“先用艾叶试试，不成再买别的。”
毛岁凑近他，声的“这个很好吃。”
“这是药。”其它村里有种这些东西的，但大多是卖药铺的，还没人吃过呢。
“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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