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来越接近了京城,玄贞道长觉得这么些江湖人物在一块儿行走,未免太过招摇,便与大伙儿商量了,白住店,夜晚行路。
这一日行了一夜的路,在一家客栈里歇息。韦宝百般无聊,睡不着,便走出客房。玄贞道长赶紧问道:“韦香主,到哪儿去啊?”
韦宝道:“放风啊,道长,你不知道么?监里的犯人,每日都要放一次风的。”
此时没有公然撕破脸皮,韦宝自然还是香主的身份,玄贞道长也不好多甚么,想了想,便道:“贫道也闷得紧,陪了韦香主散散心罢。”
二人出了客栈,韦宝鼻子尖,闻到了一股酒菜飘香,欢呼一声,撤腿便朝一家酒楼跑去。玄贞道长皱皱眉头,只得随后跟上。
韦宝刚刚上得楼上雅座,忽听得一人惊喜地叫道:“二哥!”韦宝一看是于阿大,也不禁大喜过望,道:“三弟,你好啊?”于阿大穿着一身簇新的衣衫,显得极不自然,韦宝打量了一眼,奇怪道:“三弟,你打扮得这等漂亮做什么?莫非要做新郎么?新娘是谁啊?”
却听得一个女子笑道:“韦帮主,真正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咱们又见面啦。”
韦宝一看,晴儿也是满身的簇新衣衫,坐在桌边,笑眯眯地望着自己。
韦宝吓得面无人色,倒退了一步,道:“你,你到底是人是鬼?”
晴儿笑道:“当然是鬼啊,淹死鬼,对不对?”
于阿大道:“晴儿妹子又笑话了。二哥,那一日晴儿妹子被郑克爽骗进了黄河,正巧我在下游的一条船上,便救了她啦。”
韦宝略一思索,恍然大悟,道:“你有一个什么朋友的亲眷与我们同行,原来就是晴儿姑娘。老弟,你当真瞒我好苦。”
于阿大红着脸,只是憨笑。
韦宝道:“我又明白了,原来三弟要做新郎,晴儿姑娘便是新娘啦。”
着,心中却是微微觉得遗憾:“朋友妻,不可欺,晴儿花娘做了于老三的老婆,老子也不好意思讨她的便宜了。老子将落鱼沉雁的阿琪让给了把兄葛尔丹,又将闭花羞月的晴儿让给了把弟于阿大,讲义气倒是讲义气了,只是老子太过吃亏了。”
于阿大那日见了晴儿一面,便刻骨铭心地将她的倩影装进了自己的心扉。
不料从人愿,机缘巧合,晴儿被郑克爽骗得下了黄河,就在被淹得奄奄一息之际,于阿大乘坐的船正巧过来,便相救了她。
晴儿被淹之后,大病了一场,康熙又命令于阿大将韦宝护送进京,于阿大不敢耽误,便单独为晴儿租了一辆马车。
于阿大知道,自己的这个把兄心眼极多,自己带了晴儿上路,只怕瞒他不过,便另请了高手,单独护送韦宝,自己却带了晴儿,另走一路。
韦宝失踪之后,于阿大大急,便又带了晴儿,返回原路寻找。不料在这里不期而遇。
于阿大极为高兴,对玄贞道长拱手道:“道长,你好啊?”韦宝笑道:“咦,我还没有替各位引见呢。”
晴儿也笑道:“哼,要你引见什么?我们不但见过,本姑娘还领教了玄贞道长的高招呢。”
那一日在江南,玄贞道长为保护雯儿,与晴儿相斗,玄贞道长与地会一众好汉以及韦宝的七个夫人,都中了神龙鞭之毒,还亏得于阿大及时出手,擒住了晴儿,讨得了解药。
晴儿的话音里满含了讥刺的昧儿,玄贞道长武林高手,大家风度,虽败落,心也极是佩服晴儿的武功,是以并不在意,笑道:“多谢姑娘赐给解药,若不如此,贫道今日只怕无缘与姑娘相会了。”
于阿大心绪颇好,道:“真正是不打不相识,道长,二哥,坐下来喝几杯吧。”
韦宝不等玄贞道长话,便坐了下来,端起酒杯便喝了起来。
玄贞道长也爽快入座。
其实,他心里却极是担忧:于阿大武功高强,又是来路不明,是韦宝的结拜兄弟;睛儿以前似乎是韦宝的对头,如今要做韦宝的弟媳,显而易见也成了韦宝的帮手了。
玄贞道长与睛儿交过手,也看过于阿大的怪异之极的武功路数。
他二人别联手,便是单打独斗,玄贞道长自忖也未必是他们的对手。
而自己的帮手,却在客栈里睡觉,连打个招呼也做不到……虽然知道身处险境,玄贞道长久经阵仗,却也是气态安闲,处变不惊,暗暗道:“为今之计,只得走一步一步了。”
其中最为得意的是韦宝:“老子命好,总是逢凶化吉,遇难呈祥。待会儿酒足饭饱,老子与玄贞老杂毛拱手作别,跟着把弟、把弟媳扬长而去,哼哼,料想地会的王鞍也奈何不得。”
无意之间一抬头,却发觉于阿大用一种极怪的目光看着自己,不知为什么,韦宝心头一震。
于阿大似乎竭力掩饰着尴尬,举杯强笑道:“二哥,弟敬你一杯。”
玄贞道长漫不经心地对韦宝道:“韦香主,出门在外,酒还是少饮的好。江湖上人心险恶,得处处心谨慎才是。”
韦宝心道:“玄贞老杂毛不愧是老江湖,这是在提醒老子啦。”
嘴里笑道:“那是自然。不过今日例外,我们兄弟相逢,怎能不一醉方休?我得是么,三弟?道长,你也陪着,咱们三个一块儿干。”
着,眼睛专注地看着于阿大。
于阿大目光闪烁,笑笑,道:“道长得是,二哥得也是,这杯酒免了也罢。”
韦宝越看于阿大的眼神,越觉得不太对劲,好像他眼里隐藏的东西太多。
韦宝心中不由得起疑,暗道:“老子忒也糊涂之极,对这个老把弟的身份来历、武功路数,一概不知。贸然跟他走了,好像大大的不妥。”
又想:“干脆老子施展拿手好戏,人不知鬼不觉地放它一大把蒙汗药,麻翻了他们,老子自己走路,不是万无一失了么?”
韦宝道:“他奶奶的,怎么这样热啊。”手便朝怀里伸去。
却又忽然自己缩了回来。
因为他想起来了,晴儿是丐帮原帮主成龙的义女,丐帮百毒不沾的灵药,她岂有不服之理?
麻翻了玄贞道长与于阿大,落在晴儿一个饶手中,只怕更是不妙。
想来想去,计无可施,心里骂道:“他奶奶的,老子倒霉也倒得透了,处处都是对头!”
其实,韦宝此时便是要做手脚,也是难上加难:玄贞道长、于阿大和晴儿警觉的目光,无时无刻不盯在韦宝的身上。
他们一边盯着韦宝,相互之间却又戒备得紧。
倏地,韦宝眼前一亮:“他妈的,皇帝与地会挤兑老子,神龙教与丐帮也挤兑老子,还有晴儿,不准老子这个把弟于老三也有份儿。他们大伙儿想把老子挤兑成了一堆肉饼吃了,哼哼,老子也不是省油的灯!只要想办法逃出身来,让他们自己挤兑自己,老子不就上上大吉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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