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初升，边染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
王霸从昨夜，一直坐到现在。
面前是一座孤零零的坟墓。
墓碑上刻着几个苍劲的大字，
“铁拳门弟子李青之墓”。
这是后面王霸花钱请人来此修建的。
墓前，一个头颅放在那里。
双目紧闭，面容扭曲，仿佛还带着临死前的怨恨与不甘。
正是李青云。
王霸从昨夜到现在，都没有开口。
只因为不知道该些什么，将那头颅放在墓前之后，就不想开口了。
而现在，太阳依旧照常升起。
王霸看着墓碑，沉默良久，
终于开口道：“李青，我来看你了。”
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压抑着无数情绪。
“李青，我还记得，当年你第一次来铁拳门，只是个几岁的屁孩。
虽然那时候我也是个屁孩，但你却比我瘦太多了，呐，就这么高。”
王霸着居然站了起来，比划了一下自己的腰，
仿佛那个瘦的身影就在眼前。
王霸的声音更加低沉，仿佛陷入了遥远的回忆。
“你那时候总是跟在我后面，像个跟屁虫一样，喊我‘师兄师兄’。
我嫌你烦，总想甩开你，可你总是笑嘻嘻地追上来，
也不知道你有时候从哪里偷来的一块糖，非要分我一半。”
王霸的声音有些哽咽，他低下头，
深吸了一口气，继续道，
“后来，你长大了，个子也高了，可你还是那样，总是笑嘻嘻的，傻乎乎的。
好像底下没什么事能让你发愁。
你，你要成为铁拳门最强的弟子，要和我一起守护师门。
我那时候笑你傻，你这身板，连拳都打不稳，还什么最强。”
他到这里，声音忽然变得沙哑，
王霸只感觉大早上的风很大，把眼睛吹红了，沙子进眼睛了。
“可你……你真的做到了。那，你明明可以逃的，可你却站了出来......’”
王霸的声音颤抖着，拳头紧紧攥住。
“你你一个啥也不会，啥也不行的，你......
一个人，你拼什么命啊？
你......就不能先退，等我回来吗......
你这样，我怎么保护你......
我为什么没有能够保护你！”
王霸不下去了，“石头”终于从眼角滑落，滴在墓前的土地上。
“李青，你这个屁孩，总是这么傻。
明明可以逃的，明明可以活下来的……
可你偏偏要逞强，偏偏要这样……”
王霸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乎成了呢喃。
他缓缓蹲下身，手指轻轻抚过墓碑上的名字，仿佛在抚摸那个总是笑嘻嘻的少年。
“李青，你放心，铁拳门还在，我还在。
你的仇，我报了。
那些孩子，我也会一直保护着。
我会创建一个新的门派，一个很大很大的门派。
那个门派足以保护一切，我要保护的人！
你在那边……就别太逞强了，好好休息吧。”
王霸完，缓缓站起身，抬头看向远处的空。
朝阳的光晖洒在王霸的脸上，映出他坚毅的轮廓。
王霸只觉得心中的郁气如同潮水般汹涌澎湃，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那初升的万丈光芒，却无法驱散他心中的阴霾。
“李青，你为什么……那么傻！！！”
王霸低声喃喃，拳头紧紧攥住，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忽然，他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凌厉的光芒。
体内九阳神功更是疯狂运转，几乎达到了绝巅！
王霸面对朝阳，猛然张开双臂，
口牙！
拥抱这个该死的世界！
随后深吸一口气，脚下猛然一踏，整个人如同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
“降龙二十八掌——第一式，亢龙有悔！”
王霸的声音如同雷霆般炸响，双掌猛然推出，掌风呼啸，
仿佛一条巨龙从虚空中冲出，带着无尽的威势，直扑前方。
“轰！”
掌风所过之处，地面瞬间裂开一道深深的沟壑，
尘土飞扬，树木折断，仿佛山川都在为之震颤。
“第二式，飞龙在！”
王霸身形一跃，凌空而起，双掌如同巨龙腾空，掌风如潮水般涌向四周。
空气中传来阵阵龙吟之声，仿佛真的有巨龙在空中盘旋。
“第三式，见龙在田！”
他落地之后，双掌猛然拍向地面，地面瞬间塌陷，尘土飞扬，仿佛大地都在为之颤抖。
“第四式，鸿渐于陆！”
“第五式，潜龙勿用！”
“第六式，利涉大川！”
……
王霸的掌法越来越快，掌风越来越凌厉。
他的身影在这朝阳之下，如同一道闪电，掌风所过之处，山石崩裂，树木折断，仿佛地都在为之变色。
他的心中郁气随着每一掌的打出，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豪情万丈的气势，仿佛要将这地都踩在脚下。
“第十式，神龙摆尾！”
王霸猛然转身，双掌如同巨龙摆尾，掌风呼啸，直扑前方。
空气中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龙吟，仿佛真的有巨龙在地间咆哮。
“轰！”
掌风所过之处，地面瞬间裂开一道深深的沟壑，仿佛地都在为之震颤。
王霸收掌而立，胸膛剧烈起伏，额头上满是汗水。
一身海量真气，居然全部耗尽！
王霸的眼中却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光芒，仿佛心中的郁气已经随着这十掌全部宣泄而出。
“级中品，《降龙二十八掌》，第四重，（登堂入室）。”
这番情绪之下，王霸居然直接将《降龙二十八掌》连着突破了三重！
“心境，精神，神功，三者相辅相成......”
王霸低声自语，降龙，是少有靠心境就可快速精进的神功。
良久之后，王霸回到李青墓前。
“江湖何时善待过少年？哪个少年又不爱江湖？”
“李青，我会去和他们玩，但是这一次，我不光得玩起得，还得玩得赢......”
“李青，我走了。下次……我带酒来看你。”
王霸完，不再停留，而是直接转身离去。
背影仿佛一座孤独的山岳。
风轻轻吹过，墓碑前的野草微微摇曳，仿佛在回应他的告别。
江湖路远，那江湖，又有多少人再也见不到那江湖？
只道那，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而那个总是笑嘻嘻的少年，永远活在他的记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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