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浩闻到一股尿骚味，往地上一看，吓得一个箭步跳开老远。“我的高公公啊，何至于此，何至于此啊？”
高福哭道：“若是陛下知晓，老奴还有命在吗？私交臣子啊，你可害苦咱家了。”
“唉，怪我没清，我只是想和陛下合作啊。现在都是购买现成的酒蒸馏，这样太不划算，想与宫中酿酒合作，这样陛下也就不缺酒喝了，所以我才只给陛下带了少许。”
高福气得浑身发抖，秦县子真真是不当人，看着地上的一滩，指着秦浩鼻子大骂道：“秦正则，咱家与你势不两立。”
秦浩跑进殿中，李世民正与李靖、房玄龄、长孙无忌着话，见秦浩来了，止住了话头，开口道：“正则此次果然又给朕带来了惊喜啊，赐个座吧。”
长孙无忌眼角一跳，看着秦浩坐在自己下首，有些不自在，这不成了和自己一个等级了吗，陛下现在真是有些随意了。
“药师方才讲了你设计的那个叫狗什么爬犁、滑雪板的，朕甚感兴趣，正巧你也到了，一起去看看你的杰作吧。”
秦浩有点无语，你这刚赐个座，老子屁股刚落地，茶水也没上呢，然后就走，这不是耍弄自己玩呢吗。唉，都是大佬，自己确实只是个虾米，只好站起身道：“便让微臣为陛下讲解吧。”
众人来到偏殿一处空地，见到四轮马车稳稳当当地停在那里，也是无马，颇为好奇的看了李靖一眼，还真是谨慎，不会让人推进来的吧，呵呵。
来了一些太监将配件都搬下了马车，摆在地上。秦浩上前一一组装，还坐在上面装模作样比划一通，李世民看得不住点头，也对那两个板板最是好奇。“可惜现在无雪，无法见识它的威力，真是遗憾。”李世民一边感慨一边放下滑雪板道。
“陛下，容微臣将雪影牵来可好，不过微臣有言在先，这马是微臣的命，师父所赠，可不许索要。”
李世民气得笑了，“朕的好马多了去了，还在乎你的？为何要牵马过来？”
秦浩望了李靖，李靖心道，还没到马掌呢。“陛下久经战阵，微臣卖个关子，陛下一见定能瞧出端倪来。”
不多时，雪影被牵了过来，李世民眼前一亮，狐疑的看了眼李靖，我靠，你这个老东西，把这匹宝马居然送人了，这可真铁公鸡拔毛了呀。
心中有点酸溜溜，但也没太在意，自己也不缺好马骑。听着雪影马蹄踏地之声，眼神不由得看向了马蹄，有些好奇道：“为何马匹踏地之声不同以往？”
牵过雪影，拍了拍后背，向下压了压，雪影前腿弯曲，前身卧下。秦浩蹲在雪影身前，指着马蹄道：“陛下果然慧眼如炬，这是微臣改进后的马蹄铁，对马蹄的保护远胜之前，军中之马安上此种马蹄铁后仅需月余更换即可，而且马匹没有痛苦，安装方便。”
李世民几人走近仔细察看，长孙无忌开口问道：“这是如何固定上的？”
秦浩答道：“用制作出的一种特制的马蹄钉，钉入马蹄之中，非常稳固，奔跑中亦不会脱落。”
长孙无忌倒吸一口凉气道：“钉入马蹄岂不是会令马匹受伤？”话刚出口，又觉得不对，这雪影没有丝毫痛苦啊，看着秦浩等待对方的解释。
“马蹄的外层是一层坚硬的角质层，这部分类似于我们的指甲，在钉马蹄铁时，钉子是钉入这层角质层。只要操作正确，不钉入过深，就不会触及到马蹄内部的敏感区域。而且蹄钉都是特制的，细且尖锐，会以一定的角度斜着钉入马蹄壁。这样可以使蹄钉在穿过角质层后，稳稳地固定在马蹄内，等匠人经验丰富之后，手法完全能做到熟练且精准。”
房玄龄也来了兴趣道：“如何能快速为大量军马钉上马蹄铁呢？军中战马可是个不的数量，要在出征前统一操作才行，以免提前泄密。”
“师父勿忧，设计一个马体固定架，是一种框架结构，二人左右一合，可以从四面将马包围起来，将马固定，之后便可进行钉蹄、检查和治疗等操作。三人一组快捷得很，待匠人经验丰富后，一匹马不到两刻钟便可完成，各个军中以后常备这类匠人随军出行就是。”
李世民听后大喜，哈哈大笑道：“甚好甚好，当浮一大白。哈哈，正则果然不负朕望。药师方才为你请功，还夸你不想邀功，言及封赏家人。朕想了想，你只有一位表妹，朕便为你。”
秦浩一听话头弄岔辟了，本想赏下武曌，结果弄到表妹身上去了，连忙打断道：“陛下，我表妹年岁尚，暂不需要赐婚。”
李世民一愣，开口道：“朕何时要赐婚？”秦浩一怔，猜错了，不是要五品官职以上的才会有诰命吗？不会又赏不值钱的东西吧。连忙开口道：“陛下可怜可怜臣吧，表妹才寻到，伤还没养好呢。”
李世民气道：“朕的封赏如何让你如此为难？朕今日高兴，便听听你的想法，以往你都不求封赏的，朕此次如此主动，居然还被你嫌弃。”
长孙无忌在旁煽风点火道：“雷霆雨露，俱是君恩，秦县子居然敢质疑陛下，看来这是仗着平日的圣宠骄横惯了，陛下不可一味纵容啊。”
我雷你个老母，好歹毒的心思。秦浩心中咒骂，忙开口道：“些许事，哪敢要什么封赏，微臣不要什么封赏，只想向陛下讨个许可。”
“哦？是何许可？来听听。”
“陛下，微臣护卫已初见雏形，然则无有马匹，微臣斗胆，想请陛下给臣两个许可，一是能在北楼关互市中赐臣足量的马匹配额，臣自行用家中产业商品进行互换。二便是允许臣购买四百套盔甲，他日这些护卫是要与臣一同奔赴战场的。”
李靖生性谨慎，见此情景，一时有些犹豫要不要开口，望了一眼在旁默不作声的房玄龄，也选择先行观望。
长孙无忌连忙制止，“陛下，武德律规定，私藏铠甲一幅，判处流放两千里；私藏铠甲三副，判处绞刑。此乃违法之举，万不可应允，否则此口一开，恐众皆效仿。”
“长孙大人，微臣刚才当面提出，如何就是私藏，况且家中护卫是要上战场而用，马匹盔甲都是必需之物，难不成让我的护卫仅穿着单衣上阵杀敌不成？”
“任你破大，亦是违法。陛下，万万不可。”
李世民望着秦浩满眼期待的表情，扭头冲着房玄龄道：“玄龄，你怎么看？”
房玄龄沉思片刻道：“正则的护卫不在府兵之列，确实没有盔甲的配额，然则马匹一事，老臣觉得自行购买，倒是可行，毕竟战场所需。不违制与否，总是要有，若按照规制，这四百匹战马恐怕要多年时间才能配齐，那也就失去了意义。”完又不再言语。
李靖一看，我去，特意只提马匹，盔甲看来是留给我的啊，这个老狐狸。只好开口道：“陛下，臣有个提议，长安武库中有许多收回的旧盔甲，用于回炉之用的，可以让正则按需购买，这样不属于违制，只是数量有些大，需要陛下给武库传个口谕。”
李世民眼前一亮，旧盔甲这破东西还能二次创收？再一想，人家刚给自己献了几样利器，马匹要买，好歹买的还是好的。这盔甲要么不卖，卖还能卖给人家都要回炉的东西，实在是有点不过去呀。
斜眼望了望李靖脸上的褶子，心中顿时明白过来，你个老东西，这是拿话挤兑朕呢，朕要是答应了，还不得被朝臣嘲笑朕的气。
琢磨了一会道：“正则项冬季军器有功，朕未有赏赐，如今还要售卖无用的盔甲，朕觉得此举有损朝廷颜面。然则辅机所言亦有道理，规制不能随意更改，这样吧，朕对正则此功，赏赐良马十匹，一套细鳞甲和一套明光铠，允许正则自行仿造明光铠，这样就避免了买卖军需品的规矩。至于马匹，朕会命鸿胪寺给正则四百匹马的配额许可文书，正则可派人自行去朔州交换吧。”
长孙无忌还待再开口，秦浩连忙大声喊道：“陛下圣明，微臣谢恩。”
回到殿中，四人落座，谈起最近练兵以及军粮调配之事，秦浩见状，连忙站起身形道：“陛下，军国大事，微臣不在其位，若听了不心了出去，就是泄漏了机密的大罪，微臣府中还有事，容臣回避。”
李世民想了想道：“也好，晚些朕派高福与正则联络，派工匠去桃源庄上学习这几样军需的制作。”完左右看了看，高福这个狗东西哪去了。
秦浩点头应是，从袖中取出一封奏折道：“陛下，微臣写了个折子，想直接呈给陛下。”
李世民又左右望望，还是没见高福的影子，有些生气，开口道：“放到御案上吧。”
秦浩上前几步，放在御案之上，声道：“陛下，上奏的是私事，回寝宫再看吧。”
李世民差点一口茶喷出来，私事你他妈什么奏折，强忍怒气道：“退下吧。”
走出大殿，正遇到高福换了身衣物快步迎来。秦浩笑脸相迎，却见高福怒气冲冲的便要错身而过，连忙扯住高福的袖子道：“哎呀，高公公，若是要断了关系，那就断个干净，还我酒来。”
高福被气笑了，佯怒道：“秦县子啊，我二人生相克，以后还是大路朝，各走一边吧。咱家的脸面这回是丢得是一干二净了，实在是不敢高攀你了。”
秦浩挑了挑眉道：“高公公，你这是自己吓自己，怎么能全怪在我的身上啊，我二人交浅言深，如此投契，岂能分就分，人生得一知己，是多么不容易，高公公难道就如此不加珍惜？”
高福老脸一苦道：“秦县子啊，我可真是怕了你，咱家离开这么久了，陛下肯定生气了。若不是你惊吓了咱家，哪里有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快些放开咱家吧，我哪里敢生秦县子的气啊，还指望着你的酒哩。”
秦浩松开手，笑眯眯道：“这就对了嘛，就凭咱俩这关系，岂是一泡尿就能毁掉的，对吧？不光是酒，等本县子的老花镜将来研制出来，送你一副，那玩意戴上之后，看东西贼拉清晰，好了，第一副肯定送你。”
高福快步跑开，边跑边回头骂道：“你真真不当饶，若是有旁人知晓了今日之事，咱家便日日和陛下请示，让你入宫与张勤作伴。”
秦浩冲着高福挥挥手道：“高公公，心着些，别踩到了自己的玉液，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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