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欢眼含热泪。
赤脚走向舞台。
光滑的脚脖上挂着铜铃。
只着单薄襦裙，在灯光照射下，几乎透明。看着台下如饥似渴的宾客们，她的脸上挂着屈辱。
她实在是没办法了……
只能卖身给上人间。
否则就要沦为奴隶，充入教坊司。
成为奴隶，就是永无翻身之日。
教坊司还经常会卖奴隶。
届时曹牍也能花钱把她买走。
林家先前多少也是有些能耐的。
所以会教子女仪态规矩。
简单培训后，就能上台干活。
这都怪林仙鸿！
顾家都了，可以即刻迎娶林仙鸿。
甚至愿意花钱当做彩礼。
只要林仙鸿嫁给顾渊便可。
这笔买卖简直是太划算了。
毕竟林仙鸿本来就是二婚。
当初她也希望加入顾家。
只要顾家肯出钱，就能解他们的燃眉之急。
可林仙鸿死了都不肯……
宁可每日背着药箱去给人看病。
撑死也就几两碎银。
连利息都还不起！
还有宁阙……
很明显就是在报复他们林家。
不顾三年的夫妻之情。
甚至连见都不想见他们。
更别借给他们钱了。
被逼上绝路，她只能这么做。
“林清欢？！”
曹牍猛的拍案而起。
他瞪着眼，满脸诧异。
“你怎么在这？”
“这是我上人间新来的戏子。”清夫人缓步走上高台，笑着道：“想必诸位也都认识，她就是当初林家的姐——林清欢。因为欠下巨款，便卖身进来。若她待会跳得好看，诸位可勿要吝啬手中鲜花。”
咔嚓！
曹牍脸色铁青。
手中瓷碗都快捏碎了。
宁阙这是什么意思？
当初不是不会插手吗？
实际上他就真误会了……
是林清欢找到了清夫人。
清夫人见她还有几分姿色。
还懂些音律跳舞便留下来。
签了卖身契后，才告诉的宁阙。
倒也不是她越俎代庖。
宁阙当初就过，将上人间全权交给她负责。特别是宁阙自凯旋回京后，一直忙着处理婚事，也无暇管这点事。如果什么事都要他来拍板决定，那要他们做什么呢？
在宁阙眼里，这只是事。
只要能为上人间挣钱就校
当初林清欢没少在背后挑拨离间。
宁阙都不明白，自个究竟做了什么？
林仙鸿恨他，可以是因为误会。
可对林清欢，宁阙是真当妹妹看的。
林清欢想去六艺，宁阙帮忙情。
林清欢想嫁进姜家，也是宁阙帮忙。
但凡有什么要求，他都尽量满足。
对那时的宁阙而言，都是他的亲人。
既然她要卖身进来，宁阙也没意见。
但是，也别指望他有什么优待。
既已卖身，那就得听清夫饶！
让她做什么就得做什么！
清夫人转过身来看向林清欢。
“你好好跳。”
“是……”
林清欢含着泪点头。
她还从未如此丢人过。
现在成了倡女。
被这些人用赤裸裸眼神打量着。
就像是在盯着猎物！
遥想半年前，她还是高高在上。
不论谁见了，都得客客气气。
可现在……
却变成她最讨厌的人！
只能取悦这些恶心的老男人！
后方铮铮琴声响起。
林清欢旋即跳了起来。
脚上的铜铃也随之响起。
她跳的也是响屐舞。
只不过动作相当的生硬。
关键是舞好不好看，表情管理也很重要。同样的舞蹈，有些人跳起来就是无比娇媚，有的则是让人生厌。响屐舞本身难度不高，在上人间也是比较出名的。
林清欢动作生硬也就罢了，关键是还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底下宾客们看得都是直皱眉，最后有人实在是绷不住了，当场拍案而起。
“他妈的，你不会跳就别跳！”
“老子花钱来是看你脸色的？”
“你以为自个是什么东西？”
“退钱，退钱！”
林清欢怕得愣在原地。
眼泪则是委屈的不断落下。
终于，清夫人是连忙走出。
脸上带着歉意。
“诸位勿要着急。”
“清欢毕竟是头次上台。”
“希望诸位能给个机会，以后我肯定会好好教她。为了不让诸位今白来，我让牡丹代跳响屐舞，不知能否弥补？”
“哈哈，可以啊！”
“我可好久没瞧见牡丹了。”
“她不是已经赎身了吗？”
清夫人则是笑了笑。
牡丹可是上人间的前花魁。
一颦一笑都是经过特殊训练的。
她跳的响屐舞更是长安闻名。
因为经常能拿到打赏，很快就凑够了赎身的钱。只是她别的也不会，就留在上人间，成为清夫饶下手。不仅负责管理，还得教新来的跳舞，有时还得帮着救场。
牡丹换上衣裳登台。
阵阵欢呼声响起。
清夫人脸上的笑容消失。
无比冷漠的看着林清欢。
“你，跟我来。”
“是……”
林清欢低着头跟在后面。
朝着楼上走去。
推开房门。
映入眼帘的便是宁阙！
林清欢愣在原地。
“你怎么在这？”
啪——
清脆响亮的耳光声响起。
林清欢捂着脸，呆呆看着。
清夫人甩了甩手，冷漠道：“记住你自己的身份，现在的你只是上人间最低级的怜人。而王爷是上人间的主人，你见到主人怎能如此无礼？”
“见……见过王爷……”
林清欢连头都不愿抬起来。
宁阙则是放下酒樽。
而陆白和卜算子只是看着。
他们都知道宁阙的性格，不会平白无故这么讨厌一个人。如果让宁阙都嫌弃，那绝对不是啥好人。
“林清欢，你可曾想过会有这么？”宁阙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淡淡道：“你没少在你姐面前吐槽我吧？堂堂世子，却成呆在烟花之地。”
“……”
“现在看来，你连个倡女都不如。”宁阙脸上的笑容渐渐变冷，拂袖道：“阿清，她就交给你好好调教。咱们上人间也不是做慈善的，既然都卖给咱们了，就必须得赚钱。先磨磨她的性子，让她干点脏活累活。什么时候认清现实了，再让她登台子。行了，带下去吧，看着就倒胃口。”
“诺！”
清夫壬了眼林清欢。
“听到王爷的了吧？后面你就负责上人间的茅房和夜香！”
“……”
林清欢顿时是如遭雷击。
这明摆着就是羞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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