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元龙匆匆离去后,众英雄围坐在一起,紧张地商议应对之策。罗季芳一拍桌子,大声嚷道:“都别慌!等官兵来了,咱们杀他个片甲不留!干脆直接杀进王府,把宁王宰了,然后远走高飞!”徐鸣皋皱着眉头,严肃地斥责道:“你这莽夫,别在这儿胡言乱语!哪有你的那么容易?且不王府里高手如云,咱们未必能打得过;现在宁王虽然有谋反的迹象,但朝廷还没察觉,咱们要是杀了他,后果不堪设想!杀个县令都可能招来屠城之祸,更何况宁王是皇亲国戚,咱们能逃到哪儿去?就算你我侥幸逃脱,周败怎么办?他肯定会被连累!”
徐庆沉思片刻,分析道:“依我看,我、老四和狄贤弟师徒先避一避。其他人没跟王府的人照过面,他们不认识,就算被抓,顶多就是打场官司。”周湘帆正担心众人都离开,连忙赞同:“三哥得对!东南十里外有个马家村,村里的教师马金标为人仗义,我时候还拜他为师。他家房子宽敞,家底也厚实,江湖上各路人士路过江西,都会去投奔他,平日里人来人往,鱼龙混杂。几位兄长去那儿躲半个月,肯定安全。我写封信,让家仆带你们过去。杨兄、包弟和徐寿就留下来陪我,你们觉得如何?”
徐鸣皋还是有些顾虑:“这办法虽好,但万一事情闹大,周贤弟你肯定会被牵连,这可怎么办?”周湘帆洒脱地:“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听由命吧!”徐鸣皋却摇摇头:“话不能这么!常言道人定胜,凡事得靠人谋划,咱们不能坐以待毙!”他凑近周湘帆,低声叮嘱了一番。周湘帆连连点头,随即赶到自家店铺,向弟弟明情况。当晚,他就叫来漆匠,连夜赶制新招牌、刻新图章,把店铺名字和东家姓氏都换了,还将往来账簿全部更新,对外宣称半个月前就把店铺盘给别人了。回到家后,周湘帆又把贵重物品收拾好,装了十几个大皮箱。一亮,他就雇来马车,把妻子送到岳母家安置妥当。
这边安排妥当后,徐鸣皋带着罗季芳、徐庆、狄洪道、王能、李武六位英雄准备出发。周湘帆让家仆拿着亲笔信,护送众人前往马金标家暂避。
再郑元龙骑马回城时,太阳已经西沉。他从后门进府,拴好马匹,刚走到外面,就碰上李自然回府。李自然吩咐他立刻到各个武将衙门,下发通知,让众将第二一早到军师府听令。
第二清晨,军师府辕门大开,大堂上三通聚将鼓响起。一众武将身披盔甲,整齐列队,在大堂等候。随着三声鼓点落下,李自然登上帅位。众将上前参拜后,分立两旁。李自然看向邺庆,道:“邺将军,你徒弟铁教头和黄三保被周湘帆请来的江南人羞辱。我仔细打听,觉得那些人八成是俞谦手下的逃犯。昨我已奏明王爷,王爷下令立刻缉拿。将军你率领一千人马,带上眼线,悄悄围住周家。从前门进去,务必把那些凶徒一网打尽!”他又指派钱玉、佟环协助邺庆行动。邺庆领命后,带着二将去筹备兵马。
李自然接着下令:“雷大春率领五百人马,守住周家后门,一个人都不许放跑!徐定标、曹文龙,你们二人协助!”雷大春等人领命而去。李自然又命殷飞红带五百人马,在周家东南二里的三岔口埋伏,还安排董鹏、薛大庆相助,严防有人漏网。最后,他让铁昂和黄三保去查封周家的店铺和家产。铁昂二让了这份美差,满心欢喜地去了。
李自然部署完毕,自以为胜券在握,悠闲地徒后堂。众将也各自回府准备。
邺庆在教场点齐兵马,与各路人马会合后,悄无声息地朝着周家进发。一路上,军旗飘扬,将士们盔甲锃亮,队伍整齐,刀枪在阳光下寒光闪闪。没多久,大军就抵达周家,众人按照命令迅速行动。殷飞红带着董鹏、薛大庆,率领五百步兵先行一步,到三岔口埋伏;雷大春、徐定标和曹文龙则带着人马,将周家后门围得水泄不通。
邺庆与钱玉、佟环来到周家门口,一声令下,士兵们齐声呐喊,将周家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铁昂和黄三保冲进院子,大声叫嚷:“周湘帆,快出来!”周湘帆早有准备,不慌不忙地走出来,大声质问:“我在这儿!你们想干什么?”
邺庆上前一步,语气还算客气:“周湘帆,我们今来不是为了昨的事。奉军师之命,我们要搜查府上,看看有没有当年江南越狱的逃犯。只要没发现可疑之人,这事就翻篇;要是真有奸细,你趁早交出来,还能从轻发落。等搜出来,可就别怪我们不客气!”周湘帆镇定自若地回应:“邺将军这是的哪里话!我周某怎敢窝藏不法之徒?要江南人,确实有一位施先生,他是苏州开碗店的东家,跟我合作十多年了,其他再无江南人,更别提什么奸细了!”
周湘帆领着邺庆等人在府中搜查,逐一盘问府里的仆人丫鬟。一行人来到书房时,发现杨舫和包行恭正在里面。包行恭虽是江南人,但在长安待了几年,话带着陕西口音;徐寿从跟着师父游历四方,各地方言都能上几句,刚才混在家仆里,没被识破。杨舫面对邺庆的盘问,从容答道:“在下姓施,名子卿,一直在苏州做碗生意。这次来和周老板结算账目,顺便定些货物。”得有板有眼,毫无破绽。邺庆心里犯嘀咕:“军师这推测没凭没据,纯粹是捕风捉影,白折腾一场!这儿哪有什么奸细?”
就在邺庆准备带人离开时,武将钱玉突然指着杨舫大喊:“你别装了!你就是杨舫,和徐鹤、罗德是一伙的!”周湘帆、包行恭和杨舫心里“咯噔”一下,脸色骤变。杨舫仔细打量钱玉,觉得有些眼熟。原来这钱玉就是金山寺的知客僧至刚,金山寺一役后,他被宁王收归麾下,还了俗。杨舫心中暗惊:“听这声音、看这长相,难道是当年漏网的金山寺知客?”但嘴上仍不承认,极力辩解。
邺庆不耐烦地打断:“别争了!跟我们去见王爷,是真是假,一查便知!”他大手一挥,下令将周家上下全部拿下。周湘帆愤怒地质问:“我何罪之有?凭什么抓我全家?”邺庆冷冰冰地回应:“你有没有罪,王爷了算。我们奉旨行事,你别怨我!”
话音刚落,钱玉、佟环、铁昂和黄三保便一拥而上,要抓周湘帆三人。包行恭怒火中烧,“唰”地拔出腰间宝剑;杨舫也亮出雌雄双剑;周湘帆见状,也抽出军刀。三人齐声怒吼,冲上前去与官兵搏斗。邺庆见状,放声大笑:“就凭你们也想反抗?今谁都别想逃出这张罗地网!”他提着贫,正要加入战斗,突然一道黑影闪过,一个家仆模样的人手持单刀,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来,刀锋直逼邺庆。邺庆眼疾手快,举刀格挡。那人借着刀势,纵身跃上屋顶。邺庆急忙命令钱玉、佟环:“快上去,别让他跑了!”二人应声跃上屋顶,三人在瓦片上激烈拼杀。
邺庆担心铁昂和黄三保伤势未愈,让他们守住大门,自己则独自迎战周湘帆三人。包行恭心想:“我们三人还对付不了他一个?”可一交手才发现,邺庆的武功远超想象。对手力气,他就正常应对;对手力气越大,他反而越战越勇。他仿佛有用不完的体力,能连续战斗几几夜不疲惫。周湘帆、包行恭和杨舫三人围着邺庆,像走马灯似的轮番进攻,却被他打得只有招架之力。邺庆的刀法愈发凌厉,刀光闪烁,风声呼啸,让人眼花缭乱,根本找不到还手的机会。三人很快就累得汗流浃背,连站稳脚跟都困难,只能东躲西藏。包行恭见势不妙,瞅准一个空档,猛地冲向大门,像流星般从铁昂头顶掠过。他能否成功逃脱?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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