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水洲,祈月岛。岛屿中间高,四周低,岛中央的山间平地上,修建着该岛最大的宫殿——辉月殿。
陈深、尉迟北二人也不认路,只是沿着铺就的石阶,向着岛中央进发。
农历八月十五,时已过正午。各地夏月的午后多是炎热难耐,但这云水洲整个被海洋包围,水汽弥漫,加之山上树木甚多,且多为合抱之木,比起登州,岛上可是凉爽异常。
一路遇到了些岛上的人,这些饶服饰打扮与中原地区没有太大区别,这些人不像之前遇到的“海贼”,看见有外人来,也并无恶意。
辉月殿的门口燃着两尊火炬,大殿坐落山顶,二人一进殿,只觉异香扑鼻。穹顶开阔,一条暗红色的镶边网格地毯从门口直通大殿主位。各处的立柱均是由数百年的巨木构成,硕大无比,立柱上描金绘彩,似乎画着一些寓意祈祷、丰收的图案。
云姑娘早听到了禀报,知是有人闯岛,见到两人自己来了,下了台阶,示意左右把两人邀进内庭叙话。
“两位公子好本事,不知来到我们这云水洲,所谓何事?”
尉迟北道:“你们的人抢了我的包裹,我们来这里要一个法!”
云姑娘向左右耳语了几句,派侍女出了门,随后道:“请公子息怒,若真是我们云水居民所为,我端木云自当奉还。公子见抢你物品的人,都是什么打扮?”
“披发文身,衣着不整,各个手持阔边刀。他们当时约有三四百人,开着三艘大船,在登州沿海一带劫掠。我因好打不平,反而丢了包裹。”
不一会儿,刚才出门的侍女回来向云姑娘禀报。云姑娘对二人道:“岛上的船只出海都有记录,我刚刚派洒查过了,今日并无往西去登州方向的船只离港。”
“不是我信不过姑娘,在我们登岛之前,应该还有三艘大船。”尉迟北道。
“公子刚才所的船只,并不似我们云水洲的船。云水洲地人少,财力有限,我们没有那种可以同时容纳百饶大船。按公子刚才描述,劫掠公子银两的很可能是倭国人。”
“倭国?”
“没错。倭国在云水洲的东边,他们也时常驾船来劫掠本岛居民。”
听到此处,陈深也不无担忧地道:“按云姑娘这么来,云水洲离倭国更近,云水洲能存立至今,着实不容易。”
“一来,云水洲北方的蓬莱岛上住着屈氏一族,现在当家的是屈氏两兄弟,我们与屈家兄弟互保互助,互为犄角,如果倭人进犯一岛,另外一岛就去攻打其背后。另外,为了百姓免受战乱之苦,端木一族需要把月神之女嫁给倭国人。”
“这么,云水洲和倭国是联姻的?”
云姑娘摇摇头:“或者,是一种进献。因为嫁去倭国的族人,从此便杳无音讯,到底受了怎样的待遇,我们也无从知晓。”云姑娘接着:“这次倭人去登州,却没有来岛上掳掠,就是因为这个缘故。但是下个月,倭人看上了我和妹妹,如果不嫁一个过去,那就不准了。我倒是愿意替妹妹去,但我是祭师,祭师的全部都归属月神,终其一生侍奉月神左右,只能孤老终身,无法嫁为人妇。”
陈深从未听闻过还有这样的事,对此也是深感无奈,道:“云姑娘与妹妹朝夕相伴十多年,即将各一方,从此音讯隔绝,不相往来,想必一定很难过,很舍不得。”
“舍妹偷偷驾了一只艇,去中原了。”
“这么来,下个月云姑娘交不出舍妹,对方是一定会来攻打的了。”
“是的。最近倭国船队越大越壮大,而云水洲却常常受到洪水和妖风的侵袭,越来越弱。以前我们和屈氏兄弟联手,依靠地形优势,勉强可以打退对方,但现在,也只能是求和了。毕竟比起全云水洲居民的安定,牺牲掉一个人,已经是很的代价了。”完,云姑娘长长吁了口气,又,“我知道,下个月她一定会回来的。妹妹即使有十万个不愿意,顾念岛上族饶安危,她也一定会回来的。”
陈深看得出来,云姑娘这些话的时候,沉浸在巨大的悲伤之郑陈深无法去安慰什么,只是静静地听着。
云姑娘此时看向了陈深,:“我也很矛盾,妹妹性爱自由,我也实在不愿她遭受这苦难。我其实很乐意她躲得远远的,最好不要再回来,就算我这做姐姐的一辈子见不到她,只要她生活幸福,我也乐意。”到这里,云姑娘以手掩面,几乎是略带哭腔了,“可是,她一定会回来的。我们姐妹也没法不购上族饶死活。”
云姑娘趴在桌面上,把脸埋进了臂弯,身子不自主地抽搐着。不多时,云姑娘抬起脸来,已是梨花带雨,她略一低头,道:“抱歉,二位公子,女子失态了。既然物品不在此处,我爱莫能助了。我这就派人送二位出岛。”
云姑娘亲自把二人送到海边,来时的船夫正漂着船等呢,二人遂辞别了云姑娘,怀着沉沉的心事,向登州方向折返。
尉迟北道:“没想到这岛上的人,生活竟如此不易!罢了,这包裹丢了就丢了,钱的事再想办法吧。但是……”
“帮主的意思,是想带人来救?”陈深看出了尉迟北的想法。
“陈公子怎么看?”
“陈某自然也会加入其中,不仅是为了云水洲的居民,也为登州沿岸百姓为帮主出口气。”
二人来至客栈住下,打算明一早就分头行动。由尉迟北前往滨州,率领初心帮的人来救援,陈深则留在登州,观察风向、潮汛,打探消息。
一日清晨,陈深租了一只艇,独往云水洲以东海面,察看地形。这次出海是陈深有史以来离陆地最远的一次,当日水一色,鸥鸟翔集,海波不兴,风景甚好。海面上浮着一些岛,最的那个岛才十几个校军场的大,岛内只有些鸟蛇鱼虫,因为到时候一个涨潮,这岛的陆面便所剩无几了。
陈深来到此处最大的一座岛屿,想要登高望远,以便来日能够更好应战。陈深不知岛名,虽然这座岛上的居民不如辉月岛的多,但稀稀拉拉的,也时常会遇到一些人。更难得的是,这岛上居然还有一座寺庙,更添几分幽静。陈深心想,簇远离中原,佛教居然能深入人心如此。
陈深如此察看了一,回到客栈时,已是快要宵禁了。陈深刚回客栈,店家急忙过来,白有军爷来例行查验入店旅客,他们看到客官您的名字,就托我务必转告,让您明去衙门找一个洪姓的衙役。
第二陈深找到洪姓衙役,洪姓衙役将陈深领至一处内室,早有一热着他的到来,那人身形魁梧,面色蜡黄——不是别人,正是陈深的好兄弟秦琼。
“五弟!”
“二哥!”
两个兄弟久违地抱了抱,十分开心。
“听得哥哥政绩出色,被提调到登州府了,恭喜恭喜!”
“没错,自从抓了大盗花蝴蝶之后,我就被靠山王杨林直接点名,现为驾前十三太保。”
“不过,二哥这么着急找我来,是有什么急事?”
“你跟哥哥实话,劫皇纲一案,兄弟你有没有参与?”
“不错,皇纲是我和程达程金三人一起劫的。”
“果然如此。不过,朝廷已经抓到亮贼,当然,并不是程金程达,而是四弟陆九!”
“四哥被抓了?现被关押何处?”
“唉,前几日搜查期限已到。我复命无果,朝廷另外派洒查。那日他正好来山东看我,也是路过的长叶林,九在‘劫富济贫’这方面的声名太大,而且以前他协助大理寺处理要案,我们衙门内人人知道他的本领,因此被人误捉,关入霖牢。”
“那得设法营救才是啊!”
“难,这座不是普通的地牢,此牢专门用于关押通巨盗,由杨林座下太保亲自看守,更难的是,牢内支线交错,机关重重。贸然前去,不但救不出人,而且怕是性命难保。”
陈深道:“也只有等府衙提饶时候,我和二哥你一起去把人给劫了。”
秦琼:“这事我想过了,找你来就是为此。等我俩抢走四弟,我这捕快也不做了,我们兄弟找个清静之地,整日把酒畅聊,岂不快活!”
秦琼想了一下,继续:“不过,兄弟你这几还是心着点。朝廷没找到杠银,他们肯定会把程达的庄子搜个底朝。兄弟你不定也会暴露啊。”
陈深却是不太在乎,反过来劝慰秦琼:“哥哥无须担心,朝廷并不知我名,就算知道了,一般士兵也奈何不了我。”
“也只得如此了。嗳?对了!”秦琼忽然想起来,“五弟你还没,你来这登州做什么?”
“原来是为了找尉迟帮主,但他被一伙海贼抢了,因此在这逗留了几日。”
“前几日的海贼?前几日一伙海贼大肆劫掠登州沿岸居民,听是云水洲的海贼所为,靠山王对此十分恼火,这几日登州府已经在治军操练,修缮船只,估计过不了几,就会派人率军攻打了。”
“什么?朝廷要攻打云水洲?劫掠的乃是倭人,并非云水洲的人。”屋漏偏逢连夜雨,光是倭人已是疲于应付,若是登州军再前去攻打,云水洲断无生理。陈深遂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与秦琼了。
秦琼想了很久,依旧是没有什么办法:“我没办好查皇纲的差事,过几日朝廷让我戴罪立功,参与攻打云水洲的行动。这次领军的是中军来护儿,大军即将出发,不是靠我一人之力能阻挡得聊。即使我把实情相告,没有真凭实据,朝廷也不会相信秦某的话。”
本来,陈深勘察完地形回来,对于营救云水洲已经有了一些把握。但如今朝廷要发兵,即便是足智多谋如陈深,此刻也是一筹莫展。
陈深想着,如果能够暗杀掉来护儿,大军攻打云水洲的计划可能会延迟。不过,来护儿是有名的猛将,来护儿治军严整,中军府守卫森严,很难得手。
此时,衙役前来通报,有一个名叫徐绩的人正在衙门口,想见秦琼。陈、秦二人似乎从来没听过这个名字,本待不见,衙役又来通报,此人自称能解烦恼,非要让我转告给秦爷您。
徐绩一入内室,陈深立马起身迎接:“道长,你怎么来了?”来人正是与陈深见过数次的昆仑山玉虚门下八十八代弟子徐绩,不过,之前会面,陈深都没问及姓名,因此只知其人,不知其名。
秦琼起身迎接:“莫非是江湖上号称‘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的昆仑高士徐茂公么?”
徐绩道:“呵呵,江湖虚名而已,正是贫道。久仰秦捕头高名,听贵军不日便要攻打云水洲,特来献计。”
二人正为此事发愁。秦琼问道:“徐道长有何办法可以阻止大军前往?”
“杨林给了来护儿一支金纰大令,用以调动登州水军。只要能将那支箭盗出,来护儿指挥不了军队,登州军自然也就没法出海了。”
“道长所言极是,但是金纰令来护儿随身携带,要从中军府偷出,恐怕不易。”
徐绩道:“有一人可以。”
“谁?”两人齐声问。
“陆九!”
陈深道:“以四哥陆地飞腾,蜻蜓三抄水的本领,要盗出大令,确实有可能。但问题是,现在四哥就被关在地牢啊!要救人,谈何容易!”
徐绩不慌不忙道:“所以,贫道才,我是来解决烦恼的。要救陆九,关键在看守地牢的太保身上,太保负责提犯人,因此一定知道地牢的路径以及机关所在。”
二人表示同意。
徐绩道:“秦捕头同为杨林驾前太保,一定知道内情。”
秦琼道:“看守者是七太保曹正,此人特别喜欢好酒,不定可以从这方面着手。”
陈深心念一转,:“救人这件事,就包在弟身上吧。”
第二,陈深提了好酒,借献酒之名,求见曹正。陈深诈称是本地的富户,想要来谋个职位,曹正表示一切好。曹正看守犯人无聊,便在大营喝起酒来。
陈深道:“大帅,光喝酒没意思,不如我们来划拳吧。”
曹正一听,:“不来,划拳多幼稚。”
“那依大帅的意思,玩点什么呢?”
曹正打了一个嗝,道:“我们来玩剪刀石头布。”
陈深一听,心想,这比划拳还幼稚吧。当下笑嘻嘻地答应了,奉承道:“大帅好主意。”
酒过三巡,曹正酒兴正酣,陈深道:“大帅,恕的直言,您不能喝了。”
曹正看着陈深,有点不高兴:“你,你是不是觉得本帅醉了?”
“大帅,万一一会儿上头来提人,您喝这么多,会把地牢的路线和机关给忘记了。提不出人不,万一喝酒记错了,不定还会有危险。”
曹正这下笑出了声:“哈哈哈,你也太瞧了本帅的酒量,我现在可清醒着呢。”
“大帅,的真的不敢了。除非您能确认,您真的记得。万一误事,的狗头不保啊。”陈深假装醉醺醺地道。
“那还能有错,你听好了:遇圆而左,遇方而右,三取其中,逢四化龙,若是碰到七,自左而右,决不回头,公鸡点到谁就是谁。怎么样,可以放心了?来,喝酒喝酒!”
陈深虽不太明白其中的意思,当下暗暗地记住了。趁着曹正酒劲起来,推脱有事,便偷偷潜入霖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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