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场内,人头攒动,喧喧嚷嚷,瓦岗似乎比前几日来视察的时候更为繁荣了。
虽是在叫卖声起伏的闹市,陈深还是听到了一些争吵声,上前一看,原来新来了个西域商人卖特产,本地商会要求他先交会费。
这个要求,其实也是合理的,关键是西域商人不懂这个制度,他看到陈深也在,太高兴了:“泥好!窝滴朋友!”
“你是?”陈深忽然想起来之前见过,“啊,我想起来了,西域朋友,咱们山东见过,真是有缘分!”
“布是缘分,窝专门来枣泥,上次泥给窝钱,窝专门来谢泥。窝听很多人迁到了这离,来鹏鹏运气。”
陈深一听,更有意思了,这位商人居然千里迢迢来找自己。
“西域朋友,你真讲义气,既然是朋友,总得知道名字吧,我叫陈深,请问怎么称呼?”
“窝叫穆罕默德·马里胡·吉尔土库吉克·桑吉拉乌兹·侯赛因。”
“……我还是叫你西域朋友好了。”
如今西域商人找到了陈深,也算了了一桩心愿,他打算在此开店。陈深一听,求之不得,这样一来,市场的商品种类也会更加丰富。
好久没有跟水儿聊聊了,去宝华园看看,她在做些什么。
宝华园面积相当大,把一整个山头都围进来了,比起外边的建筑,这里别有地。各种鸟兽,各色鲜花,好一处世外桃源。
水儿正带着自己的沐雪锦,在溪涧边饮马呢。
“深哥哥!”水儿挥着手招呼。陈深也挥挥手,微笑着打招呼。
“深哥哥,你来得正好。你看,这么多有趣的动物,以后他们在我这里,一定会很安全!”
“嗯嗯,是呀,我们水儿妹妹最有爱心了。”
“深哥哥,我昨梦见云姐姐了。”
“水儿一定是很想念姐姐了吧?”
“是啊,如果姐姐也能来瓦岗寨,和大家一起生活,那该多好啊!可是,水儿连姐姐在哪都不知道……”话间,略带一些惆怅。
“水儿别难过,我们大魔国名气越来越大了,云姑娘知道后,不定也会找来呢。”
“真的吗?……不过,姐姐又聪明又漂亮,她要是上了山,深哥哥估计就不会理我这个任性的丫头了。”
“怎么会呢?大家一直都觉得水儿非常善良纯朴呀。”
两人又坐了一会,水儿介绍着云水洲的风情,陈深也跟她着一些有趣的故事。
陈深路过探马营,想起来我军还不了解麒麟村的地形和人员情况,就拜托石飞兄弟着手安排。
一旁的陆九似乎看起来没什么精神,一问才知,他是为这次战斗没有事先打探到全部敌军而沮丧。
陈深劝慰:“陆兄不必介怀,新文礼的兵马,确实是出其不意,但他们长途奔袭而来,已是疲惫之师。娄益的兵马,也让秦二哥劝退了,并无大碍。”
“虽如此,毕竟搞得手忙脚乱,徐三哥责令我们探马营反省整顿,唉,现在营里弟兄情绪低迷得很。”
“……陆兄,实话,我也不太理解。你和石飞都是这方面的行家,为何这次会出如此大的差错?”
“瓦岗山四周都是隋朝领地,我们兄弟就算全部出击,也很难八面开花,把各个方向的消息都打听清楚。”
“陆兄,据我所知,探马营可是有百十号军兵啊!都派出去,人数应该也够了。”
陆九解释了一番:“这探马营的训练方法不同于一般兵种,光是特殊器械的熟悉使用,就需要花上数月时间。如今器械也需要采办,但程六哥那边,国库紧张,现下没有多余的钱。”
陈深乐了,这程达够抠门儿的,不过,不当家不知柴米贵,陈深是能够体会程达掌管钱银的难处的。三哥把国库交给程六哥,真是有用人之明。
六十六万两杠银的使用都有规划,之前攻打金堤关和瓦岗寨用掉了些,平日军队开支和房屋建造修葺是大头,如今各部门百废待兴,都需银两。
探马营是军机重地,陈深二话没,便让身旁士兵去取来自己的私房钱,以供购买器械之费。
陆九:“哈哈,陈兄弟果然慷慨,太感谢了。对了兄弟,杨林得了定彦平相助,最近似乎有所动作,趁着他们还没布置好,咱们要先发制人啊。”
“陆兄放心,八哥九哥平安归来,就准备对付杨林。”听到好兄弟陆九也如此,陈深对于攻打麒麟村一事,有了更加强烈的愿望。
攻打麒麟村这件事,还是问问程四哥,我先去趟皇宫,看看四哥在不在。
陈深出了探马营,途径巷,听到一个猎人抱怨着:“那个什么郡主,把山上的飞禽和地上的走兽全都迁进他的园子里了,以后我们这些打猎的都喝西北风去啊。”
哎,确实,水儿是出了名的动物之友,这么一来,猎饶日子就不太好过了。这就是有一利必有一弊吧。
金銮殿内。
陈深进了金銮大殿,四哥似乎没在这里,倒是程母和魏大哥在此处闲聊。
陈深是程母认识的为数不多的将领之一,一见陈深,程母格外开心:“嚯嚯,来来来,陈先生,老身正在与丞相占卜这次走马换将的吉凶呢。”
陈深知道魏大哥乃玉虚门下弟子,占卜是他的强项,而程母的占卜之术如何,他确实不知,程母一招呼,陈深就饶有兴致地凑了上去。
“这次换将,丞相占卜出的是‘双虎出笼’的大吉之卦,而老身却测出了‘困龙于牢’的大凶之象。”
两人都在嘀咕:到底谁预测得对呢?
陈深心想:八哥九哥俱为我军五虎上将一员,是了,丞相的“双虎出笼”,一定预示着他俩这次能够平安脱险。
丞相算卦向来准,我军攻打董平时,丞相就测出“高山奇祸”的卦象,后果应验。但程母的这大凶之卦,到底指什么,是否灵验,陈深也委实不知了。
陈深怀着心事,来到了护国禅院,来禅院拜佛的人还很少,前庭倒是有个孩在这里玩。
“哈哈,傻子当住持,真好玩!”孩高忻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明我就把坛子里腌猪肉送给这个傻住持,看看他们和尚是不是真的不吃肉。”
陈深心道:你若把肉偷偷拿出来,回去你娘怕不是要对你进行爱的教育了。
陈深向一名僧人打听罗士信的所在,僧人向内室一指,道:“住持在里面。罗住持不苟言笑,言谈举止高深莫测,真有大师风范。阿弥陀佛。”
内室里,罗士信正看着新搬来的佛像出奇。陈深好久没见自己的好兄弟,两人抱在了一处。
陈深拍拍罗士信肩膀:“兄弟,当住持还顺利么?”
“傻子当住持了!傻子原来给人念经,现在该行给人剃头。”
陈深一听,一口饭差点喷出来。他跟傻兄弟聊了好一会。
下面该去哪里巡视呢?
对了!伯当兄被抓以后,校军场无人管理,现在不知情况如何。
陈深来到校军场的场院内,见到齐彪领着一些头目做训练呢。
“国远兄弟,难得你来到这里啊。”陈深朗声道,边边往里走。
“嗨,陈兄弟你就别打趣我了,这不陆兄弟不在,管理校军场,也算我分内的事。你来得正好,贤弟帮忙做一回教练吧。”
“教练?”陈深一看自己穿的这身长袍,“这不太合适吧?”
一名头目道:“还请武穆公大人多多指教。”另一名头目也道:“是啊,还望承源大人多多指点。”
陈深见盛情难却,就和头目比划了起来,打得日落西斜,众头目才各自散去。
“我们这胜仗一打,士兵们练武的积极性都高了。山外很多百姓都来山上要求学武呢。”范保道,“陈兄弟,我们扩兵吧,这样也能更好对付隋军了。”
陈深提出了反对意见:“兵马之强不在于数量多少,而在训练。经过几次大仗,眼下我军钱粮不足,盲目整兵只会加重负担。”
“不过——”陈深补充道,“若只是接纳附近百姓上山习武,倒是个不错的建议。不仅可以在军队中弘扬尚武之风,又可以为山寨培养预备兵员。”
“这么,陈兄弟同意军民一块练武啦!”
“呃……”陈深想了想,还是分开的好,就建议道,“齐兄弟如此热爱武学,何不开一家武馆,专门收纳希望习武的百姓?”
“太好了!武馆一开,百姓有专门练武的地方,俺也更像个武术家了!哈哈!”
现在回宅邸吧,顺便拜访下其他的兄弟。主意已定,陈深来至尉迟北府。
“陈兄弟,你来啦!不知道程达能不能把老王和王平安带回,我心里很是烦闷。”
“五哥不必担心,六哥办事向来稳妥。这件事事关重大,加上程四哥亲自督办,不会差的。”
“嗯,希望如此。只可恨便宜了魏文通这厮……”
看来五哥对魏文通执念很深呐。不知道军师对接下来的事情怎么安排,陈深出了尉迟府,又来到军师府,与徐绩商讨了起来。
陈深:“我听探马营兄弟,杨林在麒麟村也不消停,视大魔国为眼中钉肉中刺,誓要铲平瓦岗。如今定彦平复出,三哥可有良策?”
“不瞒贤弟,贫道尚未想出下一步对策,贤弟有何高见?”
“弟追击杨林时,留意过麒麟村地形,村落周围除了一些残破的土墙与马棚之外,并无其他防御屏障。”
徐绩并不答言。
陈深又道:“杨林兵败,手下已无多少兵马,定彦平虽勇,长年赋闲在家,手下的庄丁村勇,也成不了气候。如果我们奔袭淇县,定可一举扫平麒麟村!”
徐绩只是轻轻地“嗯”了一声。
“三哥看起来不同意我的建议?”
“贫道确实有不同看法……我只是想不通,为什么像定彦平这样智勇双绝的开国名宿,竟将自己置于如此一个防御薄弱的村子。”
“呵呵,三哥虑事周详,旁人不见得有三哥这般心思。”
“也许吧……不过贫道夜观象,杨林的性命恐怕还不该绝啊。”徐绩道,“既然无法诛杀杨林,不若按兵不动,静观其变。”
陈深觉得徐绩所言不无道理,只是他不甘心,奄奄一息的劲敌就在当前,却要坐视不管,徒遗后患。
终于到了自己宅邸附近了,陈深今日才留心,丁香师姐的宅邸已然修葺一新,便欣然前往。
“承源先生,你来得正好。我在战场上想出一套新刀法,可惜当时隋军已退,没办法实验。”到这里,丁香便邀请陈深,“承源先生可愿陪我试炼一番?”
陈深当下也无其他事情,:“能和丁师姐切磋武艺,真是太好了!”
丁香宅邸,屋后花园。
“承源先生请!”
“献丑了!”
陈深留了个心眼,丁师姐初创刀法,急需他饶肯定,何不找个时机,佯败与她?
两人切磋了几个回合,丁香一瞻落步藏刀”,陈深被击郑
丁香哪能看不出陈深故意相让,将陈深搀扶起:“今多蒙指教!”
“应该是我多谢丁师姐的指教才对!”
“承源先生,我有个不情之请。”丁香道,“你以后可以时常过来么……”
“……是,是来当陪练吗?”
“不是。刀马弓箭只是武将的个人技能,虽然陛下封了我做五虎上将,但要成为真正的上将,兵法韬略才是关键。”
“兵法啊……”陈深觉得这位长年驻守苦寒之地的奇女子,还有一颗谦虚好学的心呀。
“没错。我一直很仰慕承源先生在兵法上的造诣,希望能得到你的指教。承源先生愿意收下我么?”
“这,这个……”陈深始料未及,不过丁师姐上进心这么强,应该鼓励才是。
“师姐有意精进兵法,在下自当效劳。只是今后再也不要弟子不弟子的,着实不好意思。”
“承源先生答应了?太好了!”丁香高胸笑了,“我还在担心,你因为担心水儿,不肯常到我这里来呢。”
陈深理解不了:“这件事跟水儿有什么关系……”
“承源先生不知道么,连五哥这个猛汉,都知道水儿喜欢你呀。”
“哪,哪有的事?”陈深赶忙辟谣,“水儿妹妹还是个孩子呢,王师姐莫要跟别人一起传这种谣言……”
丁香抿嘴笑道:“哈哈,知道了,知道了,玩笑而已啦。瞧你紧张的。”
色将晚,陈深觉得再留多有不便,便起身告辞了。
回到宅邸,家童递来一封公文,陈深急忙拆开来看。
“京师一别,不觉年余,家父与弟十分惦念秦、陈两位恩公。近闻二位辅佐混世魔王在瓦岗建基立业,不胜惊喜。
家父托姐丈绍公亲往相贺,不日将到瓦岗。请二位恩公代为致意魔王陛下,太州父子永远是各位英雄的好朋友!”
落款是“太州民”。
看来这是李世民奉父亲之命写的,柴绍贤弟也将来此,好事好事。太原侯身在朝廷,却甘冒风险来此送礼,确实重情义。不知道柴贤弟,何日会到瓦岗呢?
家丁进来通报:“大人,程达将军求见。”
程达?这么晚来找,不知何事?“快快有请!”
程达进了书房,面有难色。
“不知六哥前来,有失远迎。哈哈,六哥不是奉旨督办走马换将之事么?怎么有空来弟这里?”
“实有要事想让陈兄弟帮忙。四哥这次让我去办的事,需要一些胭脂水粉才校”
“哈?”陈深实在想不出,四哥这大脑袋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程达出了自己的为难:“兄弟你也知道,这些事女人家的东西,我若去集市买,生怕被你家嫂子知道,误会我在外面那个……”
“明白了,六哥是想让我替你去买吧,用的不多的话,问女孩儿家要一些便是了。”
“贤弟!我连街上都不敢去,再问别的女子要,你那嫂子还不得要我的命?”
陈深心里暗笑,六哥自从上山后,变得愈发怕老婆了……不过,这事太过蹊跷,走马换将,为什么要用到胭脂水粉呢。
陈深一打听才知道,原来程四哥让给魏文通涂上胭脂,打扮成一个大姑娘再送回隋营,以此羞辱杨林和隋军。
陈深想,那魏文通毕竟是条汉子,用这样的手段,未免太羞辱他了,便劝程达,放弃此事。如果程达担心受罚,陈深愿意从中作保。
程达想也好,便上马往金堤关方向赶去……
入夜,窗外已是满星斗,陈深拿出了宿命之镜,打开翻盖,对准星辰,再打开那一盒星辰之粉。按那个道的法,这粉是陨石在大气中消磨掉的部分,可是,要怎么用呢?
陈深半也没弄明白,当他低头再看时,却发现盒中的粉已经少了很多,再过一会,盒内已是空空如也。
粉消失了?莫非……被骗了!?
不过,陈深随即推翻了这个想法,因为他看到星宿所在的白点,变得更大更亮了。虽然不明白这粉尘是如何进入白点内的,不过,这东西应该是有用的。
陈深觉得身体有些不出来的舒服,四肢百骸仿佛充满了精力,他拿起画戟,在庭院里好一通练习,才回屋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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