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理应防备。”苏振业道。
南栀摇头。
姑母是该防备,但不是姑母。
却在这时,太监进来禀报,“陛下,长宁侯在外求见。”
“来了。”南栀。
姜武帝眯起眸子,“朕怎么把他给忘了,叫他进来。”
“是。”
萧长风大步进殿,径直跪下,“臣参见陛下。”
“你来,有何话想。”姜武帝语气不明。
他可是万铭的女婿啊。
长宁侯手中,也有些兵。
萧长风察觉到这严峻的氛围,他道,“臣得到消息,童临关守将忠勇侯有不臣之心,特来禀明陛下。”
姜武帝诧异了一下。
只见萧长风拿出密函,“这是臣派去的密探拼死送回的军情,请陛下过目。”
德寿将密函呈上。
姜武帝扫了眼,“你派密探盯着童临关?”
这话不好,便是居心不良。
萧长风道,“臣不敢欺瞒陛下,臣早知万氏有不忠之心,但臣人微言轻,不敢轻易弹劾,今童临关无旨出关,打着上京述职的幌子,兵发上京,意图谋逆,臣不敢再有隐瞒。”
姜武帝哼了声,“朕还该夸你坦诚了。”
“臣不敢。”萧长风认罪,“臣请命擒拿忠勇侯,将功折罪,请陛下恩准。”
眼下陛下正是用人之际,他必须要表明立场和坚定态度,彻底斩断长宁侯府与万家的牵连。
他虽娶了万氏女,但与万家,绝不是一条心!
如此,才有可能保全萧家。
南栀垂眸,似笑非笑,“长宁侯,你的果断保了你萧氏一脉。”
萧长风暗暗心惊,也暗暗庆幸,自己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若不然,只怕陛下会将萧家也一网打尽。
姜武帝似在犹豫用不用他,“长宁侯,朕该信你吗。”
换言之,你值得朕信任么?
萧长风叩首道,“臣愿誓死效忠陛下。”
姜武帝看了眼南栀。
南栀微微颔首。
表示可以一信。
萧家的根基都在上京,萧长风从一个将,混到如今的位置,不容易。
他不会毁了萧家的。
“此事宜早不宜迟,传旨,长宁侯与苏正行即刻领兵,若忠勇侯当真点兵出关,朕许你们可先斩后奏,死活不论。”
“臣遵旨!”
萧长风与苏正行二人异口同声。
“苏爱卿,派人困住相府,万氏族人,不得出相府一步。”姜武帝又道。
苏振业颔首,“老臣领旨。”
外面风平浪静,上京城内已是暗流涌动。
“父皇!”
这时,太子来了,“童临关该防,水路更该防。”
姜禹川,他来凑什么热闹?
姜武帝面上不显,“想什么,直言。”
姜禹川颔首,“儿臣只是觉得,既然忠勇侯与万氏联合谋逆,我们也应该防患于未然。”
南栀眯起眸子,挑了挑嘴角道,“太子成熟了。”
淮南水路,直通上京。
且淮南兵马,想必水性极好。
水路确实该防。
防的是谁,不言而喻。
姜武帝心领神会,“给你一千人马,水路由你设防。”
太子眼睛一亮,“儿臣领旨。”
姑母若没有动作便罢了,若有,便叫她有来无回。
一番部署下来,商议到了黑,才放苏家父子以及萧长风出宫。
次日,长宁侯和苏侍郎,微亮便悄然出了城门。
姜禹川带人,埋伏在护城河的各个关卡上,想要走水路潜入上京城,护城河便是唯一的通道。
只要水里敢冒出人头来,就会被岸上埋伏的弓箭手射成筛子。
来往上京的船只,也会一一接受盘查。
这一切只在暗中进行,并未惊动上京百姓。
“母妃,你一夜没睡,究竟是怎么了?”姜北鸢见万嫔憔悴的厉害,听宫人,母妃坐了一整晚没合眼,姜北鸢觉得,母妃好像在害怕什么?
“这是什么……”姜北鸢安抚万嫔时,发觉她手中握着个东西。
但当她想拿出来时,万嫔猛地变脸,“别碰!”
她声音尖锐,沙哑的厉害。
眼神也阴森。
姜北鸢吓了一跳,“母妃……我不碰就是,你到底怎么了?”
那是什么东西?
母妃为什么握在手里,一夜不松手?
万嫔却忽然,“鸢儿,你去和亲吧,对,我去求陛下,送你去和亲!”
着,她惶恐不安的起身,却因为腿麻了,险些没站稳,姜北鸢和宫女及时扶住她,“母妃,你在什么?为什么要送我去和亲,我不去!”
万嫔坐的太久,腿麻的像有蚂蚁啃噬,她缓了会,才喘口气,“此一时彼一时,母妃这是为了你好,来人,替本宫梳妆,本宫要去见陛下!”
她目光坚定。
再不做决断,就真要被万家连累了!
和亲,没准还能保全姜北鸢的命。
万铭那个杀的,居然让她给陛下种毒。
手中的毒药,决不能叫姜北鸢看见,会吓到她的。
“母妃,你来真的?”姜北鸢惊了,“你真要去求父皇,送我和亲?为什么啊?大漠那种苦地方,你忍心让我去受苦吗!”
“那也比丢了性命强!”
万嫔脱口而出,呵斥道。
姜北鸢傻眼了。
什么丢了性命?
她怎会丢了性命?
姜北鸢想不通,母妃在打什么哑谜。
万嫔闭了闭眼,再睁开,眼中一片凄凉,她嘴角苦笑,万家已是强弩之末,万铭野心太大,迟早会反噬自己。
她摸了摸姜北鸢的脸,“这是母妃最后能为你做的了。”
“母妃,到底是怎么了?你别这样,我有些害怕…”姜北鸢心中惶恐不安。
万嫔去见了姜武帝,念及她毕竟是自己的妃嫔,姜武帝见了她,若她识趣,没有与万铭合谋,朕不是不能给她一个善终。
“还记得陛下夸赞过嫔妾煮的甜汤味道甜而不腻,嫔妾又煮了碗,只是好久不曾下厨了,不知道手艺生疏没樱”
万嫔带来一碗甜汤,摆在姜武帝面前。
德寿瞥了眼,万嫔糊涂啊。
一碗甜汤,便会要了她的命。
姜武帝端起甜汤,闻着便清甜,他似闲话家常般开口,“下毒了?什么毒,鹤顶红,还是其他见血封喉的毒药?”
瞧。
陛下根本就不信她。
万铭让她给陛下种毒,何其愚蠢。
万嫔嘴角扯出一抹悲凉,从容的跪地道,“请陛下赐死嫔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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