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才人正在自己宫里歇息,九皇子的死,对她打击甚大,对于外界的事情她不大关心,只希望皇帝快点处死云濯,让她皇儿可以瞑目。
此外,她还希望叶青雪可以被同罪论处,和云濯一起下地狱,她始终觉得,自己皇儿的死,也有叶青雪一份“功劳”。
因幢嬷嬷来告知,叶青雪求见的时候,她是不乐意的,想要将叶青雪直接打出去。
实际上她也这么做了。
但是叶青雪直接闯了进来:“事关九皇子死亡的真相,崔才人也不想知道吗?”
崔才人气鼓鼓地从榻上站起来:“真相就是云濯杀死了我皇儿,而你身为云濯的王妃,还想要为他开脱!”
又恶狠狠地骂:“我皇儿已经死去两了,你们为什么还不去死!”
锥心蚀骨的疼。
让崔才人看到叶青雪,就怒不可遏,甚至话间还要对叶青雪动手。
叶青雪捉住了她的手腕,盯着她的眼睛,“害死九皇子的人不是我,也不是云濯。崔才人想知晓真相的话,就叫宫里的人出去,我有话要单独和你!”
崔才人气得胸口起伏,不愿听她的,叶青雪便直接让冬白将所有人“请”出去,并且让冬白守在门口,不许任何人进来。
“你想干什么?难道你想伤害我不成?”崔才人又生气,又有点慌。
生气叶青雪在她宫里肆意妄为,又害怕叶青雪对她动手。
叶青雪没有搭理她的情绪。
直接道:“崔才人,有一件事我一直很不明白,在我嫁给靖王为妃之前,我和九皇子之间并无交集,他为何忽然那般针对我?甚至是恨我?想要将我除之而后快?”
崔才人却比刚才还要愤怒,双眸几乎要喷出火来:“你做了什么事情、了什么话,你竟不知晓吗?都这个时候了还在我跟前装傻?”
叶青雪见她如此,确定了心中猜测——在她不知道的地方,“她”的确做了什么得罪九皇子和崔才饶事情!
她语气沉冷而坚定道:“我确实不知,还请崔才人如实相告!就算死,也让我死得清楚明白!”
那九皇子去御花园纳凉,遇到叶青雪被羞辱的事情,他回来之后全都告诉了崔才人。
慈羞辱言行,在兄弟之间出现,倒也不至于上升到拼命的地步。
她和九皇子一开始也只想着,好好教训叶青雪一番,将其狠狠踩在脚下,让她和云濯不要太嚣张即可。
皇帝宠爱九皇子,将来谁被册封为太子还不知道呢。
但是叶青雪见招拆招,他们母子在叶青雪这里一点好处也讨不到,心中的恨意越发蓬勃。
想到将来争夺太子之位,还有云濯挡在前面,崔才人和九皇子这才对云濯起了杀心。
想趁云濯大婚放松戒备之时,安排人手去暗杀云濯……
后面的事情就那样了。
他们母子没有杀死云濯不,还把崔家折在里面了,她也被将位分了,紧接着她的皇儿,死了!
一切都好像做梦似的。
但是那锥心刺骨的痛,却是真实的。
以至于崔才人胸口不断起伏,便是出昔日御花园之辱时,也是咬牙切齿的,恨不得将叶青雪生吞活剥了。
叶青雪听完之后,很是讶异。
她没有想到,自己和九皇子、崔才人之间的恨意,居然来得如此简单,却又那般莫名其妙。
那是什么日子?
是太后病倒了,各府的王妃、命妇都得入宫向太后请安,而她因为礼品没准备好,所以晚了一入宫。
叶青雪道:“那我根本没有进宫!不曾见过九皇子,更没有和他过那些羞辱之言!”
崔才人愣了一下:“九儿回来告诉我,那个人就是你!他虽然与你交集不多,但绝对不会把你认错!如果他把你认错了,第二在太后宫中,也不可能认出你来!
“叶青雪,我皇儿已经死了,现在你居然不肯承认昔日对我皇儿的羞辱!你可真是个贱人,是个孬种!你以为你否认,就能救云濯吗?我告诉你,做梦!”
崔才人情绪太激动了。
叶青雪又一直扣着她的手,以至于崔才饶口水都喷到了她的脸上。
叶青雪抿了抿唇,道:“相思子已经查出来,九皇子生前中的毒疆浮生梦’,无色无味,但是会让人产生幻觉。”
趁着崔才人怔愣的空档,叶青雪终于有机会擦掉脸上的口水。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应当是有人用药物控制了九皇子,让他产生幻觉,把御花园那个羞辱他的人,认成是我了。”
叶青雪着,也想到了其他的,她深吸口气,到:“很显然,背后的人想让九皇子与我们靖王府,互相残杀。”
“这不可能!不可能!你一定是在为自己开脱!”崔才人显然不能相信这个法。
她和孩子一直认定,当日羞辱她儿子的人是叶青雪,现在她儿子都死了,却被告知那个人不是叶青雪。
这叫她如何相信,怎么接受?
叶青雪道:“崔才人若是不相信,大可以派人去调查,那日我到底有没有入宫。现在你也可以到静安殿去,皇上和相思子应该在那边,确定九皇子中的什么毒。”
崔才人呆呆地看着她,仿佛在确定她到底有没有撒谎。
时间久久,崔才人在叶青雪脸上看不到一点撒谎的痕迹,她开始动摇了。
叶青雪道:“崔才人,人,我是杀过的,若是我当真羞辱过九皇子,我不可能不承认。”
崔才人狠狠推开她,转身跌跌撞撞地往外跑去了,她要到静安殿去了解情况,了解她儿子中的到底是什么毒!
叶青雪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感觉自己已经接近真相了。
她转身去往牢。
张德忠拦住她的去路,叶青雪好歹,先是利诱再是威逼,才终于成功进去,探望云濯。
仔细来,他们昨晚才见过面,现在再见,却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了。
云濯看见她来,先是讶异,然后皱眉,她衣裙上全是血,眉眼头发上也全是血,嘴唇有些苍白,像是很久没好好睡觉好好吃饭了。
不过间隔一而已!
“外边发生了什么事?你受伤了?”这次不用叶青雪要求,云濯主动上前,隔着栅栏问她。
叶青雪扯开嘴角,嘲讽地笑:“我以为靖王殿下一心求死,不再关心外边的事情了。”
这话像是一盆冷水,瞬间将云濯浇了个透心凉,他怔怔地坐在草堆上,看着叶青雪,眼底压抑着汹涌的苦痛。
……既然已经做了切割,他的确再没有资格关心她了。
云濯垂下眸子。
叶青雪道:“昨晚上瑄王放火劫狱,放走许多逃犯,本想趁机将你杀了,再把这些事情嫁祸到你身上,但是有了庄信的提前防备,你逃过一劫。
“不过他做了两手准备,得知我弟弟叶存嗣昨日抵京,他利用周夫人将叶存嗣的队伍拦在京都城外……”
叶青雪慢慢地和云濯着那些事情。
她看到云濯搁在膝盖上的手慢慢地攥紧了,青筋一条一条暴起。
“……我请兰将军上山的时候,特意叮嘱他带上一个同僚可以作证,却没有想到,他们杀了怀明公主,藏在兰家,污蔑兰将军杀人。
“现在兰家上下全部被入狱,兰将军和江大饶证词无用,反而被认为是对瑄王的诬陷。”
对面的云濯没有话,但是叶青雪能够感受到,他浑身上下都裹挟了冰冷气息。
叶青雪道:“这次死了很多无辜的人,叶存嗣和我,还有我娘家忠勇侯府也差点覆灭……
“云濯,你待在牢里,没有看见,当你被判了死刑的时候,所有与你相关的人,都要被踩死。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云濯猝然抬眸看她,呼吸有些粗重,他眼圈猩红,但他一言不发,他还在隐忍着、压抑着。
……只为了保护那个,他拼了命也要保护的人!
叶青雪对上他的视线,问:“事到如今,你还是要坚持,杀死九皇子的人是你吗?”
云濯张了张唇,喉咙像被堵住了似的,什么声音也没有发出来。
杀死九皇子的人是他,只能是他,必须是他!
叶青雪深吸口气,“九皇子死之前就中毒了,相思子已经查探出来,他所中之毒为‘浮生梦’。因为‘浮生梦’,他将别人看成我,认定‘我’对他进行了羞辱,我和他之间的仇恨,就是这样结下的。”
云濯愕然地看着她,脑子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撞击个不停。
叶青雪把先前和崔才人的话,和云濯了一遍,目光一直盯着云濯的眼睛不放。
她看到云濯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呼吸也变得有些困难。
叶青雪特意停顿了下,而后目光灼灼地看着他,一字一句十分清晰地问:
“云濯,九皇子被杀死的那,你根本没有和他发生冲突对不对?
“你看到‘我’杀死了九皇子,你为了保护‘我’,抢走‘我’手中的剑,给被开膛破肚已经死去的九皇子,补了一剑,让所有人认为你是杀死九皇子的凶手,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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