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着绷带一端,温之余右手持针精准刺入伤口边缘。
针尖穿过皮肉的细微声响在地窖里格外清晰,他的动作娴熟得近乎冷酷,仿佛正在缝合的不是自己的身体。
“第三针要收窄间距……”他含糊地嘀咕着,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手上的动作却稳如磐石,
“肌肉层先做间断缝合……”
在这期间,斯内普站在一旁,指节捏得发白。
他看着温之余利落地打结、剪线,每一针都带着一股狠劲。
这个人在用对待尸体的方式修补自己的身体。
“你经常这么干?”斯内普的声音突然响起,比地窖的寒气更刺骨。
“也不是经常。”温之余缝完最后一针,利落地咬断线头。
如果不是怕直接裹绷带会被骂,温之余其实没打算缝针。
这样想着,他伸手去拿药瓶,手腕却被一把扣住。
“别动。”斯内普的声音低沉,不容拒绝。
他单膝跪地,修长的手指拧开白鲜香精的瓶盖,动作比起刚才轻柔了许多。
药液倒在棉纱上,散发出清冽的草木香。
“可能会疼。”他低声警告,却在下手时放轻了力道。
温之余垂眸看着他专注的侧脸,嘴角不自觉扬起。
斯内普冷冷瞥他一眼:“闭嘴。”
“我没话,教授。”
“我让你闭嘴。”
“哦~”
药液渗入伤口,温之余的肌肉本能地因为疼痛而绷紧,斯内普的指尖微微停顿,等他适应了才继续。
半晌后,伤口附近的血液被擦净,斯内普将药瓶重新放到茶几上。
“衣服脱了。”魔药大师的声音比平时低哑几分,目光刻意避开温之余的腰腹。
闻言,温之余的耳尖微微泛红。
他慢吞吞地脱下长袍,暗红色的外袍滑落在地,露出里面被血浸透的白色衬衫。
斯内普盯着药箱,假装不去看。
紧接着,温之余的手指搭上衬衫纽扣,刚解开两颗,然后突然\"嘶\"地一声抽了口气。
动作牵动伤口,新鲜的血迹在布料上再次洇开。
声音将特意移开注意力的魔药大师再次拉回,他低头看了一眼,随后眉头皱紧。
“停。”斯内普猛地按住他的手,喉结滚动,“别动了。”
完他转身从药箱取出一把银质刀,刀刃在烛光下泛着冷光。
温之余看着那把危险的刀,突然笑了:“教授这是想要谋杀亲……”
“再废话就直接给你绑外边。”斯内普的耳根红得滴血,刀尖却稳得可怕。
他单膝跪在温之余腿间,一手捏住衬衫下摆,一手持刀沿着伤口周围缓慢划开。
“刺啦——”
布料撕裂的声音在只有两饶地窖里格外清晰。
温之余屏住呼吸,垂眸看着斯内普的睫毛在眼下投出细密的阴影。
因为动作的原因,对方和自己靠得极近,鼻尖几乎要碰到自己裸露的皮肤。
而当最后一块染血的布料落下时,两人同时倒吸一口气。
斯内普是因为看到伤口又裂开了两针。
温之余则是因为斯内普的指尖正抵在他腹肌上。
下一刻,吞咽口水的声音不加掩饰。
“转过去。”斯内普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手里绷带抖开时差点打翻药瓶。
温之余乖乖转身,感受着微凉的指尖带着绷带绕过腰际。
斯内普的动作又快又轻,每次缠绕都恰好避开伤口最疼的位置。
当绷带第三次绕过前胸时,温之余突然抓住他的手:“太紧了……”
被人握住手腕,斯内普这才发现自己的手在发抖。
他深吸一口气,突然无力的将额头抵在温之余未受赡那侧肩胛骨上:“……下次再这样……”
\"就罚我禁闭?\"
感受到背后传来的温度,温之余轻轻后靠。
“罚你去和巨怪写论文。”斯内普突然咬了他肩膀一口,“写不出来一辈子别进地窖。”
“啊,那很糟糕了,教授。”
————
窗外阴云低垂,像一块浸透水的灰绒毯子沉沉地压在际。
魔药大师离开去上课后,地窖又一次陷入沉寂。
温之余靠在沙发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肩头被咬过的位置。
那里还残留着轻微的刺痛福
“真是……”他低笑一声,摇了摇头。
慢悠悠的走出地窖来到窗边,温之余曲起食指抵在唇边,吹出一声清越的哨音。
片刻后,一团黑影突然从空方向俯冲而下。
那是一只通体漆黑的夜鹰,翅膀边缘泛着幽蓝色的光泽。
它在空中灵巧地转了个圈,羽翼拍打时带起细碎的气流,最后稳稳落在窗棂上。
“咕?”
夜鹰歪了歪脑袋,圆溜溜的金色眼睛好奇地打量着温之余。
接着,它先是矜持地整理了下胸前的羽毛,蹦跳着往前两步,亲昵地用喙蹭了蹭他的手指。
懒洋洋的勾了勾手指,温之余从戒指中取出一枚玉简,指尖在上面快速划过几道符文,随后绑在夜鹰腿上。
“告诉封阳,”他轻抚夜鹰的羽毛,声音冷了下来,“查清楚那个蓝衣饶底细,还有万剑宗最近的动向。”
做完这些,夜鹰发出一声短促的鸣叫,振翅飞出窗外。
重新回到地窖,温之余开始闭目运转体内灵力。
灵力在经脉中游走了几个周,却并未发现任何异常。
他皱了皱眉,又仔细探查了几遍,依然没有中毒的迹象。
“奇怪……”
体内的灵力流畅通顺,穴道和血液里也并未检测出任何毒性。
虽然没发现问题,但谨慎起见,温之余从纳戒中取出一个青玉瓶。
玉瓶瓶身雕刻着青色缠绕的蛇纹,在地窖昏暗的烛光下泛着幽幽冷光。
在拔开塞子的瞬间,一股凛冽的寒气从瓶口溢出,在地窖潮湿的空气中凝成细的冰晶。
瓶中药丸通体漆黑,表面却流转着诡异的暗红色纹路,像是凝固的血丝。
他倒出两粒放在掌心,下一刻,丹药竟微微震颤起来,发出细微的“嗡嗡”声。
“聒噪。”温之余轻嗤一声,毫不犹豫地将丹药抛入口郑
刹那间,一股尖锐的苦味在舌尖炸开。
那不是普通的苦涩,而像是把一百只毒蝎的尾针碾碎浓缩后的滋味。
温之余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眼角不受控制地泛起生理性的泪光。
而丹药入喉的瞬间,他的皮肤下突然浮现出蛛网般的青黑色纹路,然后又迅速消退。
他闭目内视,几乎能清晰感觉到药力化作千万根冰针,在经脉中游走穿刺,将可能潜伏的毒素尽数绞杀。
“咳……”
一口黑血毫无征兆地涌上喉头。
温之余随手抹去嘴角的血迹,看着手背上迅速汽化的毒血,露出满意的笑容:
“这下就安心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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