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毒水的气味刺得鼻腔发疼，林羽盯着ct室门口的电子屏，上面显示着华敏的检查结果：右腿胫骨错位完全复位，寒毒残留指数0.3%——比他预期的还要干净。口袋里的黑卡突然震动，弹出一条匿名短信：「华氏大厦地下三层，15分钟。」
电梯下行时，金属缆绳的摩擦声格外刺耳。林羽摸着西装内袋的青铜鬼面，边缘的锯齿状缺口和监控里杀手遗留的碎片完全吻合。三长老上个月还在玄清门演武场教他「裂冰掌」，袖口那道三寸长的疤痕，正是当年替他挡下妖兽利爪留下的。
地下三层的货运通道漆黑一片，应急灯在拐角处投下诡异的光影。当第二盏灯突然爆裂时，林羽听见布料摩擦声从头顶传来，本能地旋身甩出银针——却在看清来人面容时浑身血液结冰。
「羽儿，好久不见。」三长老拄着檀木拐杖从阴影里走出，玄色道袍上绣着的玄武纹在幽光中泛着冷意，「你师父可曾告诉你，二十年前青江码头那场火，烧死的不只是华家三十口人？」
鬼面从掌心滑落，在地面滚出清脆的响声。林羽看见三长老袖口露出的玄铁腰牌，和杀手腰间的一模一样，喉间突然泛起腥甜——方才在医院，他用「望气术」扫过所有医护人员，唯有护士长手腕内侧的朱砂痣，和玄清门外门弟子的标记分毫不差。
「华敏在哪里？」他握紧拳头，指甲掐入掌心，三道红绳的残烬在袖口发出滋滋轻响。
三长老忽然低笑，拐杖重重顿在地上，墙面应声裂开暗门，暖黄灯光里，华敏被绑在青铜椅上，脚踝处缠着的锁链正渗出冰蓝色寒气——是玄清门禁物「玄冰锁」，专门封禁修士灵气。她颈间的吊坠已被打开，半张航海图摊在红木桌上，旁边摆着的，正是父亲棺椁里失踪的玄清门掌门令。
「二十年前，你师父带着襁褓中的你闯入火场时，我本该杀了你们灭口。」三长老指尖划过航海图上的星位，「可惜那老东西把半块掌门令塞进你襁褓，害我找了二十年。现在好了，华家的丫头替我找到了玄清门旧址，还有整整一船冰魄玄晶。」
监控画面在暗门上方亮起，林羽看见医院顶楼停机坪上，直升机正吊着巨大的金属箱升空，箱体表面凝结的冰晶，正是冰魄玄晶特有的荧光。而画面左下角，穿着病号服的自己正站在ct室门口——分明是有人用「易容术」假扮了他。
「你以为那些杀手真的失手？」三长老抽出拐杖里的冰刃，刃口映出林羽震惊的脸，「从你用至尊金卡踏入江城开始，你师父的局就已经开始了。红尘十八劫，第一劫便是『弑师劫』，可惜老东西算错了，我才是你真正的引路人。」
华敏突然抬头，眼中闪过决然：「林羽！看看你背后——」
剧痛从后心炸开，护士长的朱砂痣在眼前放大，她手里的注射器里，是能封禁大宗师修为的「百日散」。林羽踉跄着撞向暗门，玄冰锁的寒气顺着地面蔓延，冻住了他的脚尖。三长老的冰刃已经抵住他咽喉，却在这时，华敏突然咬破舌尖，血珠滴在航海图上，原本模糊的星位突然亮起金光，勾勒出江城地下河的走向。
「玄清门旧址在江底！」她的声音混着血沫，「你父亲用命换的线索，不是给你私吞的！」
警报声突然从头顶传来，暗门外响起密集的脚步声。林羽看见三长老眼中闪过慌乱，突然想起师父曾：「每代玄清门骄下山，都会有暗桩跟随，他们的信物是——」
「朱砂痣！」他猛然抓住护士长的手腕，扯下她的袖扣，内侧果然刻着玄清门「护道」二字，「您是...守山阁的师叔？」
女人摘去假发，露出鬓角的银霜：「为师叔们拖延时间！三长老私运玄晶二十年，玄清子掌门早已察觉，这半张图，本就是引他上钩的饵！」
冰刃在瞬间转向，三长老的拐杖狠狠砸向航海图，却被林羽用身体挡住。玄冰锁的寒气侵入心脉，他看见华敏眼中倒映的自己，西装上沾满血迹，却第一次笑得坦然——原来红尘劫数里，最险的不是刀山火海，而是人心难测。
当特警破墙而入时，三长老的冰刃正悬在林羽眉心。华敏拼命扯动锁链，玄冰锁突然发出脆响，脚踝处的皮肤被划出深痕，却终于挣开桎梏。她扑向桌上的掌门令，却在触碰到的瞬间，看见父亲临终前的记忆如潮水涌来：集装箱里堆满的冰魄玄晶，三长老鬼面下的狞笑，还有襁褓中被塞进掌门令的男婴——原来，她和林羽的劫数，早在二十年前就已纠缠不清。
江城的暴雨在黎明前落下，林羽靠在急救车边，看着华敏被推进病房。口袋里的黑卡再次震动，这次是师父的短信：「第一劫已破，第二劫『情劫』将至。记住，红尘最烈的火，不在刀山，在人心。」
他摸着腕间褪色的红绳，忽然听见远处传来直升机的轰鸣。抬眼望去，云层里露出半截玄清门飞舟的角檐，舟头站着的，正是本该在千里之外的师父玄清子。而飞舟下方的江面上，货轮正在暴雨中抛锚，露出舱内闪烁的冰魄玄晶荧光——那是三长老最后的底牌，却也是红尘第二劫的开端。
下章预告：江城地下河惊现玄清门旧址，冰魄玄晶引发多方势力争夺；华敏在病房苏醒后记忆混乱，竟对林羽举枪相向；飞舟上的玄清子掌门摘下斗笠，露出额间三道血痕，当年青江码头的真相，即将随着河底漩涡被揭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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