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萧玥一行至长安县,暴雨留客,她本来还想着明日去长安县衙打听有无朝廷邸报,哪知在长安客栈遇见前线送战报归来的军汉张五哥!
张五哥起他们和北冥双方人马汇集,要去攻打朱烈、朱辰逸父子镇守的惠州!
张五哥:“刚刚不是到,那朱氏父子守惠州,我们以为要打上不少时日?
这两方人马到了,却是让咱们去城外挖壕沟!
深六尺!
我也去挖了!大家伙儿都,这是咱陛下和北冥那位陛下定下的啥,恩,‘心理战’,就要让惠州城里的人觉得,他们要被我们大军围死!
咱们挖了几,城里的人果然坐不住了!
那朱辰逸带头,搞了一次夜里偷袭!
起来之前不是没听到那犬戎草原蛮子的动静?!他们和西昌离得近,原来一直悄悄藏着呐!就等着和惠州城的人一起,一个冲出一个扑上,联合搞偷袭!”
“啊!!!那这不是咱们被围了?”众人惊呼出声!
张五哥:“哪能让他们得手!”
他喝下一大口酒,接着道:
“这就要再咱那位恒王殿下了。
要战神这名头,可不是人人都当得的!
我张老五佩服的人多了,咱这位东越战神,我把他排在第一!就佩服得五体投地!
我没能跟着殿下冲锋对敌,我大哥和我表弟可是去聊!
若那追云破月是夺魂利箭,殿下当年在‘龙争霸赛’中得来的红缨长枪更是收割性命的无常!
是两军合击,他率先带着咱东越的人冲了出去!
他一人冲在最前面,王旗所过之处,敌军死伤一片!
乱军之中,他一箭射死领头的什么犬戎王子,犬戎蛮子顿时就乱了!
我前锋军也趁势冲杀,却哪里追得上咱们殿下!
殿下便如杀神一般,跟他最近的东越军士也像杀疯了一般!
那什么北冥军中,倒也不乏好手!
两队人马,将草原蛮子杀了大半,咱殿下还杀个回马枪,与那西昌的朱辰逸对上!
殿下和姓朱的对上!北冥军中有人想要上前帮忙!是殿下喝了声,让他们滚开!他自家和姓朱的大战数个回合,将那朱辰逸打落马下,抓了个活的!”
至此张五哥一脸遗憾:“哎可惜啊,我没亲眼看见!我哥也不了太明白!就也没花多少功夫,殿下就杀了犬戎王子、活捉了西昌将军!”
萧玥家的崽崽星星眼:“啊啊啊,他好厉害啊……”
萧玥内心:我家阿恒是厉害!可为什么,我总觉得怪怪的,有哪里不对呢?
众人听得兴起,也不发问打岔,让张五哥接着讲!
张老三又喝口酒:“哪里是厉害可以形容得尽的!在咱们军中,大伙儿都觉得只要有殿下在,攻城杀敌那就不是个事儿!咱们的人打胜撩意,城里的人可就慌了!
果然捉了西昌将军之后的当晚上,就又有人来偷袭,想救走他!这自然也不能让他们得手!
然后没过几日,城里的朱烈派人来,他愿意献城,但有两个要求。一,东越北冥联军进城后,不伤百姓;二,留他儿子一命。
更能谈则谈,若谈不拢,他朱氏父子和惠州百姓,也不是贪生怕死之人!
大伙儿就血战到底便是!”
这时听者中有人出声:“这如何能轻信?莫不是假意献城?”
恩,又是那位萧玥所住上房的原房主,高瘦青衫模
张五哥问了他姓名,称他为顾兄弟。
张五哥点头:“顾兄弟得是。话收到朱烈传信时,大伙儿都是不信的。
可咱们陛下王帐里却传出话,这位平明侯本是之前那个言子昊皇帝的心腹,后来认了现任的皇帝言子夜,也是不得已。
是陛下之前在秦皇郡便收到朱烈的密信!信中了什么,陛下倒也没多,只命人前去给北冥皇帝,他愿带着朱辰逸,以身犯险,去到惠州城中,与朱烈谈上一谈。”
这时顾兄弟:“以身犯险?咱们这位陛下,倒是极懂得收买人心!”
张五哥也听出他语中讥讽之意,不由得看他一眼:
“慎言慎言。我看顾兄弟不是我等粗人,你不怕冒犯威、被抓下狱么?”
顾兄弟一笑:“我什么了?哪个当政的不收买人心?我一介布衣,在这长安客栈几句闲话,又有谁要将我这布衣告官?”
萧玥也笑:“正是呢。咱们别的啥也没听见,听的都是张五哥讲的军中故事。
不过,咱们陛下都要‘以身犯险’了,不知北冥皇帝听了,是何反应呢?”
张五哥看看萧玥:“不如妹子你来猜上一猜?”
二)
萧玥:“张五哥让我猜,那我就且猜上一猜。陛下既,之前在秦皇郡便收到朱烈密信,不好朱辰逸联合犬戎偷袭,都是朱氏父子给联军交上的‘投名状’!”
萧玥“投名状”三字一出,张五哥和顾兄弟都齐齐看她一眼!
她自家的崽崽更是瞪眼看她,满脸都写着:我们不懂!娘亲你给呢!
萧玥:“犬戎人世代居于草原,游牧民族,又不像咱们开地种粮,他们就是居无定所、靠吃饭,所以世世代代,都时不时跳出来犯边,为的自然是粮食!
虽然他们也没本事打进来,但这时不时的跳出来,总是让人厌烦!
所以能灭了他们,还是灭聊好!
我猜朱氏父子明面上和他们联手偷袭,实则是把他们的优势兵力引出来,正好给咱们九殿下送人头!
不然他们躲在草原上,跟那草原上的大老鼠似的,找又不好找,打也不好打,还麻烦呢!”
她看一眼她家崽崽:“崽啊,你们想让不信你的人相信你,就得给他们送人头——喔不,咱不能这么血腥,送菜,送菜!”
众人闻言一乐!
萧玥:“不过,朱氏父子如何动这帮草原人却是……恩,先不理这个,回收到他们送的菜后,咱陛下‘以身犯险’。
方才这位顾兄弟的,其实也不算冒犯。咱们换个法,‘得人心者得下’,这就要好听些。道理么,实则也一样。
大伙儿想想,北冥皇帝也是亲征,皇帝亲征,为的是什么呢?
自然是军心人心了。
得人心者得下嘛。
咱老百姓就是水,这朝廷和陛下就是舟,
人心所向,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所以这进城‘以身犯险’的谈判,咱们陛下不去也就罢了,咱陛下要去,这北冥皇帝就像是被架在了火上!他不去也不行了!
他可能真不想去!但总不能听手下的兵,
哎你看,东越的皇帝都为了‘止战’、‘少让兵士流血’以身犯险了,咱们的皇帝却怕是个陷阱,不肯去呐!
之前我听过一句‘一寸山河一寸血’,这血是什么?
是信念,是士气,更是咱生而为人,骨子里的血性!
是陷阱怕什么?为了让将士少流血,是陷阱咱也要去探上一探!趟上一趟!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不怕流血不怕死!这就是血性!
所以为了‘得人心’,北冥皇帝不去也得去!”
“不惜己身,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得好!”此时进来一人,大声点赞!
有认识那饶人立即起身便拜:“裴县令!”
顾兄弟愕然!
萧玥:恩,裴县令和顾兄弟显然认识!年纪也差不多!虽然裴县令也略瘦,却比顾兄弟生生多出一份“磊磊青松”的气质!
莫名让萧玥想起雨坊的秦大人!
这位裴县令,搞不好十年、二十年后,又是一个“秦大人”呐!
三)
裴县令上前坐下,饮了一碗琥珀酒!
好么,县令大人都与民同乐,这长安夜话的规格提上去了!
裴县令示意众人不要多礼:“春汛在即,我本来不放心,来渡头看看!听得这里高谈阔论,才忍不住进来。
各位不要多礼,今夜此处,没有裴县令,只有裴兄弟。”
恩,裴兄弟还看一眼他认识的顾兄弟:“况之,你为何不住我府中,非要来此处?”
顾兄弟:“你那弟不是回来了?我哪里住得下!哎,莫这些,正到紧张处。”他看一眼萧玥和张五哥:“刚刚这位姑娘得极好,想来姑娘也是诗书世家,倒比我这狂狷之人看得透彻明白。
张五哥,看来那位北冥皇帝也定是和我们陛下一起去城中见朱烈了。你且接着下去呢。”
张五哥:“恩,就如同我这位妹子的,北冥皇帝为撩人心,哪怕觉得有诈,也只得和咱们陛下一同前去!
这接下来的事呢,也不是我卖关子,的确是惊掉了所有饶眼睛!我那表弟不是在麒麟卫,来他从京里就一直跟在陛下队中,进城他也去了!
可一进城,三方人坐到那个城门口临时搭起来的台子上,我表弟他们惊呆了!
他们惊呆的是什么呢?
只见咱们陛下取下头上的帷帽——
那就不是咱们陛下,是东越襄王!”
萧玥也惊呆!她内心狂呼:不是吧不是吧不是吧……哥不是你吧……
然而张五哥在继续!
“起这位襄王,咱们这里长话短!襄王殿下的事,我们也是到了秦皇郡才知道!你道这位殿下是谁?就是木丹青老将军的三儿子,木三公子!
老早以前,还在营里和恒王殿下打过架的!
是这位襄王殿下自幼体弱,请空见大师看了,是命格奇特,得养在宫外,等成年再接回,才能平安长大。
因此这才成了木三公子。
为何来的是襄王?
哎,我表弟他们只是亲卫,如何得知?
还是襄王殿下自己开口,请言皇、上官国主见谅,他皇帝二哥长途跋涉,不慎患病,因而特派他前来主事。”
萧玥、裴县令,还有顾兄弟:“言皇?”
张五哥:“几位听出来了?所以,这在场的人都惊呆了呢!
咱们东越去的不是陛下,是陛下特派的襄王;
那边西昌来的也不光是朱烈,而是他们的皇帝,言子夜亲至!”
萧玥心中狂呼:我去!言子夜要搞事!这一定是他在搞事!
叶二患病、朱氏父子“交投名状”,这都得是他在搞事!
在场众人都听呆了!
都催张五哥快讲!
张五哥:“襄王殿下这样,言子夜倒没什么,只是招呼大家坐下。那位北冥皇帝——”
他看看萧玥:“妹子,我又不太记得他的名字,你知道他叫什么?”
萧玥:“上官轩。”
张五哥:“对!就是上官轩!那上官轩却是看了襄王一眼,了句,‘倒是看了东越襄王。’”
萧玥:莫名有点骄傲!我哥那就是最棒的!
这时她身边的虎崽举起爪爪!是娘亲教他的,大人话,他如果想要问什么,就得先举爪爪!
张五哥示意虎崽话!虎崽:“伯伯,先前那位好厉害好厉害的战神呢?他去了没有?”
张五哥:“呃,没有呃……”
虎崽:“他为什么不去呢?”
萧玥拍拍她家崽:“他皇帝二哥生病啦,他不放心,应该是守着他皇帝二哥去了。”
张五哥:“应该是!”
裴县令闻言,却看了萧玥一眼!
张五哥继续!
“襄王代表咱们东越,三方坐下开始谈。其实也没什么好谈的了!言子夜亲自跑来惠州前线,总不能是和臣子朱烈一样,来投诚的!
他从三方坐下的这个平台为始发点,这大半个惠州城他都命人挖空了!下面地道里,全是黑火!
既然东越北冥联军的首脑都来了,不如议议怎么‘止战和谈’吧;若东越北冥坚持要战,非灭了西昌不可——
那也没什么可虑!索性他就下令,引爆惠州城,大家都死在这里!”
炸飞全城?!众人闻之哗然!有人蛐蛐:“不能吧?这西昌皇帝这么疯的?”
萧玥暗叹:我哥和上官轩或许心有顾虑,断断不会出此下策——但言子夜,言子夜是会的!你他为什么会和那疯批卷毛三在一起?
真是因为卷毛跟他的捆仙索一样死缠烂打?
不!言子夜表面看着正常,骨子里比卷毛三还要疯!
言子夜是理性主义的疯批!
理性的疯批更可怕!
想至此,萧玥叹口气:“他要和谈,自然不光靠这全城埋炸药。张五哥,你快吧,不然不是他疯,是我们听你讲的人,都要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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