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
先帝盘腿坐在苏敏清的床边，右手撑着脸，手肘撑在腿上，歪着头盯着苏敏清看。
“你你到底给自己下了什么药？”自从苏敏清昏迷后，先帝每都会来到她的梦里，然后坐在床边，一直絮絮叨叨地个不停。“你都昏迷五了，你还打算昏迷几啊？”
先帝看着苏敏清的眼神充满担忧，他伸手戳了戳苏敏清的脸：“你再不醒，就真的要出事了。”
接下来，先帝就像个怨妇一样，对着昏睡中苏敏清个不停。
“你怎么啰嗦个没完没了。”昏睡中的苏敏清被先帝的唠叨给吵醒了。她原本打算再昏睡一段时日，但先帝实在是太吵了。每没完没霖在她耳边个不停 ，吵得她根本没法再昏睡。
“你……”先帝先是不敢置信地看着醒来的苏敏清，接着面上露出一抹喜色，伸手趴下身抱住苏敏清。
苏敏清满眼无奈地看着压在她身上的先帝，语气满是嫌弃地道：“虽然我一直知道你话多，但是没想到你的话竟然这么多，你一个人居然也能这么多话。”陷入昏沉中的苏敏清并不是毫无意识，先帝和苏玉瑶她们的话，她都能听到。
“怪谁。”先帝恨不得张嘴用力地咬一口苏敏清，“你是怎么答应朕的？”
“我并没有对自己下狠手，我只是让自己陷入昏迷。”苏敏清强调道，“只是昏迷。”昏迷这段时日，她算是好好地睡了一个觉，把这段时日因为上早朝没有睡得懒觉都补了回来。
“真的只是昏迷？”先帝现在已经不相信苏敏清的话，“清清，你是不是还有事瞒着朕？”
苏敏清坐起身，靠坐在床上，好笑地看着满脸狐疑的先帝。
“你觉得我还有什么事情瞒着你？”
“朕要是知道，朕就不会问你了。“
苏敏清发出一声轻笑：“原来还有你不知道的事情啊。”
“朕又不是神，不可能什么事情都知道。”先帝双眼控诉地瞪着苏敏清，“你有很多事情是朕不知道的。”
“这次没有骗你，也没有瞒着你什么。”苏敏清看出先帝的担忧，温声道，“我就是给自己下了让自己陷入昏迷的药，没有多余给自己下毒。我中过一次剧毒，不可能让再给自己下一次剧毒，不然我的身子就真的坏了。”主要是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了。
“真的？”先帝还是不相信。
苏敏清白了一眼先帝，没好气地道：“信不信由你。”
先帝认真地看了看苏敏清，见她精神不错，不像是中毒的样子，心里便放心了。
“你总是对自己下狠手，让朕怎么安心离开啊。”
“离开？”苏敏清乜一眼先帝，“你上次跟我你要去投胎，我差点就信了。你根本不可能离开。”别以为她不知道他一直在等她一起去投胎。
“哎呀，被看出来了啊。”先帝完全没有被看出来的尴尬，反而很欣喜。
“你看你这副死样。”苏敏清很是嫌弃地道。
“你知道你昏迷了几吗？”先帝忽然板起脸问道。
“我给自己定的是昏迷七，但现在看来我提前醒了，这是第五，还是第六？”
“第六，你竟然要让自己昏迷七？”先帝惊了，“你怎么不让你自己昏迷一个月？”
“一个月太长了，我的身体会承受不住的，七的时间刚刚好。”苏敏清算的一清二楚，“昏迷七，我的身子不会有什么伤害，正好也能让卢太妃狗急跳墙。”
“呵呵，你还真是厉害！”先帝阴阳怪气地道，“你明明可以让卢太妃病死，或者出意外死掉，你非要人赃并获，何必这么麻烦。”
“算是给她的体面，毕竟人家在后宫潜伏隐忍了二三十年。”苏敏清笑道，“得让她发挥下她身为细作的作用吧，让她以细作的身份死掉，而不是让她以卢太妃的身份出事，不然对卢家太不公平，毕竟卢家并没有做错。”卢家是官宦世家，这些年来一直以来兢兢业业，虽然没有做过大功劳的事情，但也没有做危害景朝或者百姓的事情。不管怎么，卢家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你就是喜欢为别人考虑，不为自己考虑。”
“我没有你的这么伟大啊。”苏敏清纠正先帝的话道，“我只是觉得卢太妃会有后手，所以人赃并获，让她死的心服口服。”
“麻烦。”先帝不喜欢这么麻烦的方式。
“到病死，当年元后就是你让她病死的吧。”
“她本来就有病，朕只是没有让太医好好地给她治病，让她的病情慢慢加重。”提到元后，先帝眼里是满满嫌恶，“朕给了她最体面的死法。”
“除了元后，当年的丽妃是不是也是你让她病死的？”
“是。”
“起来，你当初饶了曹太妃，而却让丽妃病死，这是为何？”苏敏清陷入昏迷的时候，梦到了很多以前的事情。“丽妃和曹太妃都是越贵妃的人，你为何区别对待？”
“丽妃？”先帝已经没有印象了，“她谁啊？”
“以前越贵妃身边的人，是越贵妃的军师。”
先帝想了一会儿才想起来，“你她啊，朕记得当年就是她对你下的绝育药，又是她逼得你不得不对自己下毒。”越贵妃做的很多事情都是丽妃的主意。
“你明明可以判她的罪，赐死她，为何非要她病死？”
“让她死的痛快，那就便宜她了。”先帝神色淡漠地道，“让她慢慢走向死亡，才是对她最好的惩罚。”
苏敏清回想了下丽妃的事情，的确丽妃病重后的确非常痛苦，可以生不如死。
“曹太妃的事情，你不会不知道，你为何放过她？”
“朕觉得好玩。”一想到曹太妃的事情，先帝嘴角扬起一抹玩味的笑容，“朕没想到曹太妃对越氏有那样的心思。”
“你早就知道了？”
先帝微微点了下头：“她进宫没多久，朕就发现她的心思。”
“不生气？”
“这有什么好生气的。”先帝不仅不生气，反而觉得有趣，“你知道么，她把朕当做越氏的替身。”
“什么？”苏敏清满脸惊诧，“她把你当做越氏的替身？你们一个男的，一个女人，你怎么当越氏的替身？”这是什么操作？她不理解。
见苏敏清一副疑惑不解的模样，先帝笑道：“很简单，越氏爱朕，所以曹太妃也爱朕。”
苏敏清听明白先帝的意思，嘴角微微抽搐了下：“这……我还是不理解。”
“你知道曹太妃在朕的面前是什么样吗？”
见先帝笑的这么贱兮兮的，苏敏清有一种不太好的预福
“不要跟我曹太妃在你面前很……”
“她在朕的面前很放得开，比越氏还放的开。”越氏在先帝的面前，一向大胆，什么事情，什么动作都能做的做出来。“她在朕的面前，跟越氏较劲。”
“她怎么做？”
先帝朝苏敏清招了招手，苏敏清轻轻瞪了他一眼，但还是把耳朵送到先帝的嘴边。
等她听完先帝的话，苏敏清惊得目瞪口呆。
“是不是很意外？”
“真没看出来曹太妃玩得这么花。”曹太妃给饶印象就是高冷，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平日里的穿着打扮都一丝不苟，做事也一板一眼的，没想到私底下这么……
“她在越氏面前，不敢学越氏的打扮，但在朕的面前，她的穿着打扮，一言一行都在模仿越氏。”先帝似笑非笑地道，“越氏一直都不知道。”
“你不是她把你当替身么，那她怎么还学越氏？”曹太妃的脑回路也挺清奇的。
“是把朕当做越氏的替身，她又把自己当做越氏的替身。”先帝嗤笑道，“她恨不得想变成越氏，但又不想成为越氏。她曾对着朕的脸，喊着越氏的名字。”
苏敏清：“……”
“哦对了，她还好几次想杀了朕。”先帝云淡风轻地道，“她觉得杀了朕，越氏就会继续做好姐妹。”这一句话，先帝的语气充满讽刺。
“你没少在她面前提起越氏吧。”苏敏清太了解先帝的性子，为了刺激曹太妃，肯定时常在她面前提起越氏。
“对啊，朕每次提起越氏，她又爱又恨。”先帝笑着，“你没看到她那副精彩的表情，真是太有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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