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年轻姑娘，出现在眼前。
看模样约莫二十出头，上身白色衬衫，下身黑色休闲裤，脚上踩着黑色皮鞋，颇有股江南水乡柔弱，瞪着大眼珠，脆生生询问。
“你是......您是秦书记？”
秦青川略带笑意，点零头。
“嗯，不好意思，应该是认错了门。”
完，便欲转身。
那姑娘忙不迭开口。
“秦书记，没错，这就是您的住处，我是后勤安排的家政人员宋清清，专门负责您的起居。”
闻听此言，秦青川眉头不禁一挑。
先不超出福利待遇，单单是让姑娘干这事，怎么想的？
孤男寡女，万一擦枪走火呢？
特么的，绝对是故意的。
机关事务局是吧，一而再，再而三，挑战底线。
好好好，不着急，慢慢来。
......
面色不改，抬手示意。
“宋清清同志，我不习惯被人照顾，你回科室给你们科长，不用安排，如果方便的话，每赶下班前，在门口给放几暖壶热水就好。”
宋清清咬了咬下嘴唇，隐隐有些抗拒。
“秦书记，我......我干活很勤快的，做饭也好吃......”
不等完，秦青川抬手打断。
“真不习惯，你要是怕挨骂，现在去叫你们科长过来，我和他。”
......
最终宋清清没坚持，什么也没，进屋拿着自己的东西，恭敬离开，当然，也没敢让科长过来。
屋内，餐桌摆着饭菜，茶几泡好了茶。
有人照顾，确实轻松。
可明显是‘仙人跳’，秦青川当然要拒绝。
真要是应允，不出五，整个虔州必然传得沸沸扬扬，新来的书记，有个姑娘伺候，那特么能有好？
二人也没客气，直接上桌，边吃边聊。
秦青川夹了块鱼肉，放在米饭上，笑问。
“军，你比我早来两，有什么发现？”
平心而论，秦青川更想是梁正，聪明好学，观察细微，最最关键，知道什么有用。
眼下真没辙，典军提前来，总比什么也不做要强。
典军随便嚼了几下，将口中米饭咽下去，翁着嗓子。
“领导，有人走私稀土，倒卖防洪物资。”
秦青川不禁抬头，直勾勾望去。
“仅仅两，你居然能查到这些？”
典军撇了撇嘴，没太当回事。
“这还不简单，乔装打扮，随便找了个由头，在街上和混混干了一架，然后握手言和，是来讨生活，问他哪里好发财，那子竹筒倒豆子，什么让我跟他们老大混，愿意吃苦，去南边寻矿县倒腾稀土，不愿意的话，在康南也成，防洪物资能赚点。”
真特么是人才，这也能行？
秦青川暗暗嘀咕一声，对于第一把火，已经有了目标。
“这个什么老大，你了解么？”
“弟兄俩，姓邹，邹波和邹龙，主要做矿山开发，垄断砂石，虔州年年采购防洪物资，听不少赚呢，一个月最少几个万元户......”
典军着，想起什么，又补了句。
“对了，我听他们还有保安队，大几十号人，还有家伙式呢。”
“什么？”
秦青川眉头紧皱，又问。
“大几十号人，还有家伙式，你确定？”
......
抵达虔州，一周时间，运气不好不坏，仅仅下了两场雨，一次四，一次三，真真切切接风洗‘尘’。
6月22号，周二，难得放晴。
秦青川按照习惯，终于看完行署各方面资料，还没来得及享受久违的阳光，麻烦找上门来。
组织部长郝志学，带着职业假笑，前来汇报工作。
几时间，秦青川和委办不少同志，随意攀谈，不算自己，其他十位常委，都有了基本了解。
当然，仅仅是‘基本’。
郝志学四十六，从进入工作，一直在组织部，隔几年一个台阶，就这么熬到了副厅，从来没换过地，很耐人寻味啊。
深耕虔州二十年，门生遍地，不用想，他和刘昌明绝对穿一条裤子。
果然，二人落座，便露出了獠牙。
“秦书记，早前钟书记在任，水电局副局长，讨论多次未能达成共识，一直搁置到现在。您可能不了解，虔州每年4月到6月是雨季，越往后，积水越多，防洪防涝工作越吃紧，缺少副局长，工作不好开展。”
南下虔州，秦青川便做好打算，主抓人事，经济建设可以帮忙，却不过度干涉，提纲挈领即可。
今时不同往日，十年前，县委书记党政一把抓，完全符合大环境。
此时此刻，以党领政，党政分离，要求越发严格，地委书记太过强势，容易影响班子团结。
当然，对秦青川来，暂时也没什么团结可言。
虽《宪法》明文规定，乡镇及街道办是最低级政府实体，但是实际治理体系中，统筹基层治理最完整行政单元，往往是县政府。
对下，依托医疗、教育、社会保障等方面，可以制衡及控制。
对上，法定主政权，按照指示发展经济，社会维稳，便可应对。
间接导致，地市一级话语权减弱。
更深层次讲，正是这种巧妙结构营造出，县区学习发展能力，地市培养统筹意识，省部放眼全局思维。
也正因此，县委书记大都了算，反而市委书记偶有被架空。
面对郝志学摆阵，隐隐在逼迫表态，秦青川自然不会惯着，淡定从容笑问。
“上任钟书记，为什么将提案摁下？”
作为班长，没姿态属于不作为，直白表示暂缓，又有些露怯，反倒不如剑走偏锋，曲径通幽。
郝志学明显一怔，旋即讪讪一笑。
“水电局工程科科长阎英卓，主导过多处堤岸修缮，防汛抗旱科科长易泽阳，在章河、贡河，防汛措施管理上，兢兢业业已有四年多，两位同志都比较出色，当时上会讨论，便产生了分歧。”
秦青川敏锐察觉出来，看似一碗水端平，实则更倾向后者，装作沉思，数十秒后，直接吩咐。
“之前讨论没有结果，那不妨这样吧，请组织部会同纪委，针对阎易两位同志，补充近四年个人重大事项报告，完善‘一报告两评议’材料......”
着，故作姿态，手指点着桌面。
“正如你方才所，防汛工作事关重大，所以啊，你们两部门当抓紧时间，切不可拖延太长时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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