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伯淮很快就有了决定。
到底事情因他而起，不止顾清野这边要有个交代，鹿家也是一样。
鹿知禹又不是真的与世隔绝，外人联系不到，不等于他不知道外面的消息，掌上明珠让人这样欺负，怎么可能善罢甘休？
“这件事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也替我跟悠悠声对不起，事情解决后我会亲自到鹿家致歉。”
顾清野静静看着他：“多长时间？”
顾伯淮愣了一下，对于顾清野的寸步不让，他只能在心里苦笑。
还是不信任他啊！
“一周以内。”
查清事实不用这么久，但他要的是解决根本问题。
“好。”顾清野终于点头。
顾伯淮松了口气：“我开车来的，要不顺路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还有事。”
从见面到分别不过半时，顾伯淮却十分清楚，这次比以往任何一次都“重要”。
这段时间他时不时和顾清野“偶遇”，包括年前、年后那两顿饭，白了都是亭台楼阁。
如果处理不好鹿悠悠的事，一个半路找上门的生父对于顾清野而言就是可有可无的存在。
*
鹿悠悠已经联系了五〇七所，罗副主任听她需要之前的研究记录，二话不就答应下来。
为了赶时间，也为了安全，他连军区专线都没走，直接让上京开会的同事人肉带过来。
这段时间鹿悠悠懒得去学校了，顾清野和林南星也劝她别去。
千金之子不坐垂堂，万一碰上不长眼的厌世疯子，伤着一根手指头家里人都要心疼死。
罗又良本来还着急上火，听鹿悠悠很快就能解决他还不太敢信。
“鹿啊，你可别逞能，我已经联系了我恩师，咱不怕！
你老老实实地做研究，为国为民的大好事，哪能随便让人扣帽子？
现在不是过去了，咱文化人话也是有分量的！”
罗又良的恩师那真是举足轻重的学术大佬，前些年都没受波及那种。
他轻易不跟老人家开口，这回真是气着了才搬救兵，就不信干不过那些蛇鼠人。
“主任，真不用，我已经知道症结所在，对症下药就行，千万别麻烦您的恩师！”
鹿悠悠也是哭笑不得，主任的恩师都不能大佬，得尊称一声巨佬，这点事哪用得着麻烦人家。
万一耽误人家研究星辰大海，她罪过就大了。
“鹿，咱们该抱大腿就抱大腿，不丢人，没看我一把年纪了还抱呢，像你这么争气的徒孙，师傅他老人家巴不得你挂他腿上！”
罗又良脸不红心不跳就把鹿悠悠划到自己门下。
虽然没教过她几课，他也不敢自己懂得一定比姑娘多，但一日为师终生为师嘛，划拉这么一个才，老师必会夸他！
另一边，杜霜也难得过了几开心日子。
她想了好久才出的招，敌人居然一碰就碎，鹿悠悠躲在家里好几不出门，杜霜一开始都不敢信。
所谓抄袭的证据不能是百分百造假，他们也是费了心思才从实验室里拿到数据，再根据数据伪造“原始资料”。
只要鹿悠悠采用这些数据当作自辨证据，就会发现她的时间节点全都“晚”了一步。
就算诬告不成，她也要让这件事乱成一滩稀泥，让鹿悠悠有理不清，只要证明不了自己百分百无罪，她的目的就达到了。
再加上媒体推波助澜，不怕搞不臭鹿悠悠。
所谓惹不起的背景，杜霜之前确实担心过一阵，但孙金海只关了两就被放出来，孙家后来也没怎么样，她又渐渐放松了警惕。
不定就是顾伯淮出的手？然后不言不语让她以为鹿家背景深厚，间接抬高顾清野的分量。
想到这些杜霜就咬牙切齿，正儿八经的儿子不心疼，反倒心疼外八路的，连带家眷都护上了！
在杜霜眼里，顾家的资源、权势以后都是顾远征的，现在用来给敌人撑腰，这和剜她的肉有什么区别？
这一年顾伯淮待在单位的时间明显多了许多，尤其是最近半年，一周只回家一两。
看似没有大事发生，可杜霜知道在顾伯淮心里顾清野的份量越来越重，她绝不能放任事态这样发展下去。
她也曾有过一瞬间恨铁不成钢，顾远征为什么不争气一点，但她只有这一个儿子，无论如何都得争！
杜霜放心不下，又去找了杜广汉一趟。
“你确定没问题？别又是什么草包软骨头，让人一诈就诈出来！”
杜广汉一再保证他找的托绝对合格。
“为了出国名额江渝是豁出去了，他可不是草包，人家研究了不少好东西等着出去当投名状呢！”
学术上的事杜霜一窍不通，但这个“投名状”让她心里咯噔了一下。
“什么投名状，你可别瞎搞出事情来！”
她这样的出身，又嫁给顾伯淮这么多年，该有的敏感度还是有的。
杜广汉挥挥手，满不在乎。
“放心吧，他跪得可是彻底，东西都给我看过了，人家真是才，就是志不在此。”
杜霜还不放心：“原因呢，为什么非要出去？”
“觉得在这里没奔头呗，他家人被波及已经死绝了，不乐意搁国内待了，凭他的实力在外头能当人上人，为啥不去？”
杜广汉为自己找到这么个人才沾沾自喜，得亏是他，要不然诬告哪有那么容易？
伪证不好造，人证更是要求高。
不过起来那个鹿悠悠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谁能想到一个大学生能整这么大动静，当时他在文件上看到鹿悠悠的名字都吓了一跳。
那可是和各个学术界大佬并排列在一起的！
杜广汉硬是把那份厚厚的报告啃完了，专业的部分不懂无所谓，但结论他是看明白了。
简单来，鹿悠悠的项目用最短的时间取得了世界领先的突破，连变现途径都解释明白了，在一众大佬的报告里都是鹤立鸡群的存在。
这还得了？！
杜广汉当即把这事告诉了杜霜，然后才有了后来的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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