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李叔叔...\"定宇不知何时站在了厨房门口，声音细若蚊呐，\"我...我能跟你去集市吗？\"
李浮生甩了甩手上的水珠：\"随你。\"
去集市的路上，定宇亦步亦趋地跟在李浮生身后，像只警惕的兽。
街上的行人来来往往，男孩不时东张西望，眼中既有好奇，又藏着几分不安。
\"想吃什么自己拿。\"李浮生在一个卖糖糕的摊子前停下，掏出几枚铜钱。
定宇盯着金黄的糖糕看了许久，却摇了摇头。
李浮生也不勉强，买了两个揣在怀里：\"饿了再吃。\"
他们在集市转了一圈，李浮生买了些日用品，定宇始终安静地跟着。
直到经过一个卖旧书的摊子时，男孩的脚步明显慢了下来。
\"想看？\"李浮生瞥了他一眼。
定宇犹豫了一下，点点头。
李浮生付了钱，让摊主包起一本书籍：\"送你。\"
男孩接过书，手微微发抖：\"...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随手而已。\"李浮生语气平淡，\"不必多想。\"
回程时，定宇抱着书，时不时偷瞄李浮生的侧脸。
日子如溪水般静静流淌。
定宇在李浮生的院住了下来，两人渐渐形成了一种默契的相处模式。
清晨，李浮生收拾行装准备进山时，定宇站在门口欲言又止。
\"你留在这里。\"李浮生头也不回地。
离开前，李浮生都会给男孩留下足够的食物
男孩张了张嘴，最终只是点点头。
当李浮生的身影消失在山路上，他才慢慢退回院内。
这李浮生如往常般回来。
推开院门时，他看到定宇正在院中修炼。
男孩盘膝而坐，周身灵气流转，竟在空中勾勒出玄妙的星图。
更令人惊讶的是，那些灵气运行的轨迹，与正统功法大相径庭，却自成一派。
定宇察觉到动静，慌忙收功，脸涨得通红：\"我、我只是...\"
\"继续。\"李浮生淡然道，自顾自地去井边打水洗漱。
从那起，时常能看到定宇在练习各种奇特的武技。
那些招式看似简单，实则暗含地至理，每一式都引动周围灵气产生微妙共鸣。
几后的早晨，定宇鼓起勇气拉住李浮生的衣角：\"我能...能跟你一起去吗？\"
李浮生打量着他瘦的身形：\"山里危险。\"
\"我不怕！\"
定宇急急地，\"我...我可以照顾自己！\"
看着男孩倔强的眼神，李浮生最终让步：\"跟紧我。\"
第一次跟随李浮生进山，定宇被深深震撼了。
他亲眼看到：
李浮生不用任何灵力，仅凭身法戏耍二阶妖兽
在生死一线间精准闪避，毫厘不差
每一招每一式都简洁至极，却又妙到巅毫
最让定宇吃惊的是，李浮生有时会故意承受不致命的攻击，在疼痛中调整动作。
\"李叔叔，为什么...\"一次休息时，定宇终于忍不住问，\"为什么要这样修炼？\"
李浮生擦了擦手臂上的血迹：\"高楼万丈，起于垒土。\"
见男孩一脸困惑，他又补充道：\"在我看来，要想成为强者，战斗意识是不可或缺的。\"
从那起，定宇也开始尝试这种修炼方式。
虽然一开始笨手笨脚，经常摔得鼻青脸肿，但他咬牙坚持了下来。
李浮生从不主动指导，但会在定宇犯致命错误时及时出手。
渐渐地，男孩也摸索出了门道：
学会通过妖兽的肌肉颤动预判攻击
能在受伤时保持冷静
开始理解\"最少动作，最大效果\"的道理
他们的相处模式很特别：
李浮生不会嘘寒问暖，但总会在定宇精疲力尽时递上一壶温水
定宇从不诉过去，但会默默记下李浮生所有的习惯
两人常常一整不上几句话，却又默契十足
某个傍晚，定宇在练习时不心扭伤了脚踝。
李浮生二话不背起他下山，男孩伏在他背上，声了句：\"谢谢师父...\"
\"我不是你师父。\"李浮生语气依旧平淡。
定宇没有反驳，只是把脸埋在李浮生肩头，偷偷笑了。
不知不觉中，定宇的战斗风格越来越像李浮生：
同样干净利落的招式
同样精准的预判
同样善于利用环境
唯一不同的是，男孩总会在战斗时下意识看向李浮生的方向，像是在寻求肯定。
而李浮生虽然从不夸奖，但会在回去的路上多买一个糖糕。
这样的日子一过去，苍脊山脉的晨雾中，常常能看到一大一两个身影在妖兽群中穿梭。
一个沉稳如山，一个灵动如风，却有着同样坚定的眼神。
晨雾未散，苍脊山脉外围的空地上，定宇正挥汗如雨地练习着一套拳法。他身形灵动，拳风呼啸，每一招都伴随着灵气的流转，正是他的武技
不远处，李浮生静立如山，手中木剑随意一挥，一道凌厉的剑气斩出，直接将十步外的一块巨石劈成两半。
定宇停下动作，擦了擦额头的汗，忍不住问道：\"李叔叔，你为什么从来不用武技？\"
李浮生收起木刀，淡淡道：\"习惯了直接动用灵气。\"
定宇眨了眨眼：\"可是……直接调动灵气，不是无法发挥全部力量吗？\"
在他的认知里，武技的作用就是将灵气的威力更大化。
比如他族中的拳法，能将淬体境的灵力增幅三成，若是配合特定的心法，甚至能爆发出超越境界的威力。
李浮生看了他一眼：\"你觉得呢？\"
定宇一愣，仔细回想——李浮生虽然从未施展过任何武技，但他的每一次出手，威力都大得惊人，甚至比那些使用武技的修士还要强悍。
\"好像……确实比用武技还强？\"定宇挠了挠头，更加困惑了，心想：\"可是族长过，不用武技就是浪费灵气啊……\"
李浮生沉默片刻，道：\"可能我有些特别。\"
定宇眼睛一亮：\"那我能学吗？\"
李浮生摇头：\"个人有个饶路，没必要强求。\"
接下来的几，定宇开始尝试模仿李浮生的方式——不再依赖武技的固定套路，而是直接调动体内灵力，随心而发。
然而，效果却差强人意。
\"轰！\"
他一掌拍向树干，灵力喷涌而出，却只在树皮上留下一个浅浅的掌印。
若是用武技，这一击足以将树干贯穿。
定宇皱眉，又试了几次，结果依旧不理想。
李浮生站在一旁，并未指点，只是淡淡道：\"不适合就算了。\"
定宇有些不服气：\"可李叔叔你是怎么做到的？\"
李浮生看向远处的山脉，目光深远：\"我的路，未必适合你。\"
定宇抿了抿嘴，最终叹了口气：\"好吧……\"
之后定宇就未再尝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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