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蔷薇阁里面住的那位姑娘就是大公子的未婚妻。”
“你听谁的？她不是大夫人请的贵客吗？”
“呸，什么未婚妻，什么贵客，她就是一个乡野医女。”
“啊？”
“要是大公子的病没有痊愈、甚至加重了，那她怕是要吃不了兜着走！”
“可是，大公子的身体本来就……”
“嘘——可不兴乱。”
“……”
几个丫鬟婆子躲在假山后窃窃私语，冷不防被一声厉喝惊得魂飞魄散。
“大胆，竟敢妄议主子的事！”
回头见是管家，众人顿时跪了一地，额头抵着青石板连连告饶。
“管家恕罪，奴婢等再也不敢了。”
\"曹府容不得这等长舌之人。\"一道威严的女声从管家身后传来。丫鬟们抬头，正对上曹夫人冰冷的眼神，顿时面如土色。
\"大夫人开恩啊！奴婢知错了！\"
哭喊声渐行渐远，最终消散在庭院深处。曹夫人环视四周闻声而来的仆役，目光如刀：\"蔷薇阁的清姑娘是曹府贵客，若再让我听见半句闲言碎语......\"
\"奴婢明白！\"
\"的谨记！\"
“……”
众人噤若寒蝉。此刻起，再无人敢轻视那位独居蔷薇阁的女子——虽然她本人对此浑不在意。
楚清鸢偏爱清净，除了必要的洒扫，蔷薇阁内不见半个仆役身影。曹夫人原想多派些人手，却被她以\"需静心钻研药方\"为由婉拒。
第三日清晨，当楚清鸢为曹峥施完第二轮针后，床榻上的人终于睁开了眼睛。
他醒来的第一眼，见到的便是沐浴在晨光之中的白衣女子。
当她朝他看过来时，他从她的身上看出了这两个字——平静。
曹峥在她眼中读不出半分惊喜或忐忑，只有一泓静水般的从容。仿佛他的苏醒既在她预料之中，又与她无关紧要。
他想要开口问她什么时，一声“峥儿”打断了他即将开口的话。
闻讯赶来的曹大夫人激动地握住儿子的手，轻轻抱住他。
“峥儿，你终于醒了。”她握着他的手时都在颤抖。
“娘，我感觉好多了，你不必担心。”曹峥安抚着自己的母亲，但曹大夫人依旧紧紧地握着儿子的手，仿佛若是她不握紧，她就会觉得这只是一场梦。
“夫人，少爷该喝药了。”
还是管家提醒，曹大夫人才松开曹峥的手，并转过身去抹了抹眼眶。
“好。”此时此刻，她扮演的不是曹家的当家主母，而是一个为常年多病的儿子担忧的母亲。
“娘，儿子没事的。”
曹峥接过丫鬟端过来的药，一饮而尽。
当他将碗递给丫鬟时，他的视线落在了站在一旁的楚清鸢身上，他语气温柔地问道：“娘，这位姑娘是？”
她不会是自己比武招亲的新娘吧？
曹夫人这才想起自家的儿子没有见过楚清鸢，连忙拉着楚清鸢的手，介绍道：“峥儿，清可是你的恩人，你能醒过来，她可是功不可没呢。”
清？如果他没记错，他的母亲应该才认识她不过几日，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子，竟然让他母亲那样精明练达的人如此亲切对待？
“清姑娘，多谢你了。”
楚清鸢礼貌地摇摇头，“曹公子不必多礼。”她当然听出了他语气中的疏离与探究。
不过，她并不在意。
曹大夫人也察觉出自家儿子对楚清鸢的客气，连忙打起了圆场。
“峥儿，你刚醒来，怕是饿了吧，娘这就让厨房传膳。”
楚清鸢见状，识趣地告退。
“夫人，色也不早了，我就先回了。”
曹夫人本想留楚清鸢一起吃一顿饭，但考虑到儿子的态度，便也觉得时机不太对，于是她点零头。
“嗯，今日辛苦清了，先回去好好休息。”
很快，屋内只剩下了曹大夫人母子，以及侍候在一旁的丫鬟。
待菜上齐后，曹夫人挥退了侍奉的人。
床前摆着的菜肴，曹峥还是第一次见。
“娘，家里请新的厨娘了？”
曹夫人舀了一碗滋补粥，递给他，顺便解释道：“这是清特地给你开的食疗方子，对你的身体有好处。”
曹峥喝了一口，拿着汤匙的手一顿，这粥味道确实不错。
越是如此，他心里对楚清鸢的怀疑越深，他可不相信一个医术如此高明的女子会无缘无故来他曹家。
不过，他抬头，就看见了他的母亲那一脸欲言又止的模样。
“娘，您想什么，就直吧。”
曹夫人语气严肃地：“峥儿，清也是个命苦的孩子，你往后不要在她面前表现出刚才那副态度。”
曹峥听出了他母亲语气中的认真，点零头，“娘，我知道了。”
但他肯定会去查探这位自称清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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