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大成愣了一会儿，突然明白过来，不由得有些激动。
“总司令，您的是那个意思吗？”
按照程中鹤的功绩，他人早就应该身在京都。
他屁股下的位置早就不该局限于一个战区总司令。
可因为女儿丢失，程中鹤不知拒绝了多少次京都方面的召唤。
留在海州，远离政治中心，几乎已经是半隐退了。
若他决定去京都，区区宁家还用得着担心吗？
只怕那伙玩政治的家伙要先考虑考虑自己的屁股干净不干净呢。
“当然是真的了。”
程中鹤点零头，眉眼荡着一些柔和的笑意。
“我休息了这么多年，也该出山为女儿撑腰。”
“女儿？”钟大成瞪大了眼睛。
他咽了咽有些干燥的嗓子，伸手指了指外面，“总司令的，不会是文婧吧？”
“为什么不能是文婧？”
钟大成想了一下，实话实。
“最初镐峰打结婚报告的时候，政工部有做过调查。要是文婧的身世有情况，早就查出来了。”
程中鹤挑了挑眉。
“或许你们没有查出来呢。郝云行跑了一趟，也没查出什么来，很多的疑点，无法解释。”
顿了一下，他抬眼看向外面，口吻笃定。
“我觉得文婧应该就是娇娇。”
“只等查出事实证据。”
钟大成一时不知道该什么是好。
他不知道程总司令的自信从何而来，为什么就那么笃定认为罗文婧是他的女儿？
但从利益的角度来讲，如果罗文婧真的被程中鹤认为女儿，作为罗文婧的丈夫，徐镐峰也一样会万众瞩目。
不但这次的事情会得到一个较为公正的处理，以后也不会有人敢再给他使绊子。
就算是现阶段需要沉淀一下，但不至于从此默默无闻。
他本身过饶能力和才情在那里放着，又有程中鹤做后盾，他很快就可以翻身再站起来，迎来事业上的重大突破。
前途不可限量。
钟大成担心的是，万一以后证实了罗文婧不是程中鹤的女儿，老领导将如何自处。
被人嘲笑也就罢了，对他的打击才是最沉重的。
好不容易老领导决定重新站起来了，若再....还不知道会怎么样。
他犹豫着，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总司令……”
程中鹤却像是知道他想什么似的，淡淡开了口。
“你阿珍嫂子很喜欢文婧，一见到她，就叫她娇娇。”
“她的心情好了很多，宋大夫来看过了，是有望康复。”
钟大成再一次震惊了。
“真的吗？”
程中鹤点零头。
“这些都是文婧的功劳？”钟大成还是有些不可置信。
程中鹤的脸上也云上淡淡的笑意。
“我也没有想到，阿珍会认下文婧，她甚至都看不见。”
好像是要证明什么似的，顿了一下，他又了一句。
“之前郝云行找来了那么多眼神跟娇娇很像的女孩子，但阿珍只要一看，就不是。”
“这次不一样！”
钟大成立时就明白了。
程中鹤之所以那么笃定罗文婧就是他的女儿，其中很大的一部分原因是梅子珍的反应。
只要梅子珍认罗文婧，那罗文婧就是他们的女儿娇娇。
真假不重要。
他轻松了一瞬，立刻又觉得这样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万一梅子珍康复了，眼睛也能够看见了，她还会认罗文婧吗？
或者人家罗文婧的亲生父母找上门来，不依不饶，那又该如何？
可单纯为当下考虑，这却是最好的一个结果，对各方都好。
老领导一扫颓废，要站起来了。
梅子珍也有望康复。
......
他没再什么，便告辞离开。
本来还想代表徐镐峰的团长跟罗文婧几句，叮嘱她一些注意事项。
没想到程中鹤一直跟着着他，给他送到了门口。
他也没机会上话。
刚出门，便听见程中鹤又问了一句。
“不是聂春也过来吗？怎么也不见她？”
钟大成赶忙解释一句。
“本来我们要一起过来的，聂春临时有事情被耽搁了。”
“回头我就让她过来看望阿珍嫂子。”
“好。”
聂春比梅子珍不了几岁，两个人一向是当姐妹处的，感情很好。
若是知道梅子珍的病情有转机，她一定要高兴坏了。
再了，老领导要去京都，聂春应该过来多陪陪梅子珍。
钟大成脚步轻快地出了医院。
这一趟来海州，心情十分美妙。
他已经想好了，在路上就好好的高兴一下。等到了部队，他要给徐镐峰一点颜色瞧瞧。
结果，他刚打开禁闭室的门进去，还没来得及摆谱呢，就听见徐镐峰幽幽的问了一句。
“团长，你这是有好消息吧？是不是该把我放出去了？”
钟大成直接就噎了。
“什么好消息，哪来的好消息？没有！”
“没有？那你的眼睛都笑得翘起来了。”
“我眼睛怎么翘起来了？眼睛翘起来那还是人吗？”
“怎么不是了？团长，你这不是好好的站在这里吗？”
钟大成一刻都不想看见这人，转身就走。
“团长，你看到我媳妇了没有？好歹让我打个电话呀。”
“打个屁。你写不出来十万字的检讨书，别想出来。”
“我要见媳妇。”
“媳妇和十万字的检讨书，你选一样吧。”
“团长，我媳妇腿还伤着，你不能不让我见她……”
钟大成那个气。
他才突然想起来，程中鹤明明要让徐镐峰好好沉沉性子。
他怎么就给忘了呢？
他就不该来！
得瑟什么？
与此同时，医院。
罗文婧的心倒是放宽不少。
因为钟大成走的时候，她注意看了。
整个人是轻松的，隐隐还有点兴奋，完全不像来的时候那般沉重着急。
她便知道程中鹤给了钟大成准话。
这次的事情肯定有解决方案了。
最起码钟大成不会让徐镐峰丢掉军籍。
她立刻松了一口气，专心搞功课。
方绍东盯着她做了一套数学卷子，又给她指点了几句，便跟着程中鹤去书房了。
罗文婧这才有时间，开始细细回想路成光离开时的那个口型。
看他当时一张一合的样子，应该是两个字。
会是哪两个字呢？
“傻逼？”
不是。
“贱人？”
不是。
“等着！？”
不是。
难道她看错了，那个口型其实是三个字？
“弄死你？”
不是。
“别得意？”
不是。
突然想到路成光比划那两个字时，脸上的轻蔑之意。
罗文婧有点回过味来了。
她试着开口，口型果然就对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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