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泽听到陈叔的话，气得几乎失去理智，只觉得太阳穴剧烈跳动。他眼中翻涌着怒火，咬牙切齿地道：“有时候我真的怀疑，我到底是不是您的亲生儿子！”
陆老爷子闻言，不怒反笑，目光锐利，直逼陆泽：“你以为，如果你不是我的亲生儿子，就凭你这些年做过的腌臜事，还能活到现在？”
这句话像一记重拳，砸得陆泽脑海轰鸣。他嘴角微微颤动，脸色阴鸷得可怕，却没有反驳。
陆老爷子缓缓起身，身上散发出令人无法忽视的威压，冷冷道：“在之昂出生之前，我何曾不把你当成陆氏的继承人来培养？所有的资源，所有的机会，我都给了你！可惜——”他顿了顿，语气更加冰冷，“你就是扶不上墙的烂泥！”
“自负自大，好高骛远，腹黑心狠，所有事情都完成得不尽人意，每次都要我为你善后！”陆老爷子的语气凌厉，目光仿佛能穿透陆泽的灵魂，“连一点事都处理不好，你还觉得自己扛得住陆家家主的担子？！”
陆泽被这些话刺激得脸色铁青，嘴角勾起一抹极为苦涩的笑意：“您不就是想告诉我，我就是陆家和您的失败品，没有一点作为和作用，不是吗？”
陆老爷子叹了口气，眼神复杂地看着他，仿佛用尽全身力气般道：“你唯一的作用，就是生了之昂和缦！”他没有丝毫停顿，继续道：“如果没有他们两个孩子，陆家注定会毁在你的手里！彻底没落！”
陆之昂和陆之缦，又是他们！为什么永远都是他们！！！
陆泽的瞳孔猛然一缩，双拳紧握，手背上的青筋暴起。他冷嘲热讽道：“就是因为你和陆家那些老东西的态度，我才对这两个孩子爱不起来！甚至充满怨恨，恨不得他们从未存在过！”
他突然转头，目光危险地落在被束缚于身侧的陈芸身上，声音带着滔的恨意：“也正因如此，我才无比渴望能够拥有另一个儿子，这才会被这个贱人钻了空子！这一切，不是我的错，是陆家的错，更是您的错！”
他的话像是在发泄，更像是在将自己压抑已久的所有怨怼和嫉恨尽数抛向陆老爷子。
站在一旁的陈叔看着这一切，心底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他知道，陆泽或许永远也无法理解老爷子的苦心。
陆老爷子看着他，眼底快速地掠过一抹痛色，但很快消失不见。他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整个人看上去苍老了几分。
片刻后，他再次睁开眼，目光恢复了平静，脸上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淡漠。
“婉清的死，之昂的车祸，是你策划的吗？”他问得很轻，声音平静，却如重锤般砸向陆泽。
陆泽听到这句话，身体猛然一僵，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被他掩盖。他抬头直视陆老爷子，像是被逼入绝境的野兽，嘴角微微上扬，带着几分嘲讽和挑衅。
“既然您都这么问了，那您心里早就有答案了，不是吗？”陆泽声音沙哑，“既然我什么都做了，您不如直接把所有的脏水都泼到我身上好了！”
陆老爷子的眼神更冷，“别跟我打哑谜，我只问你一句，婉清和之昂的事，是不是你做的？”
陆泽的笑意僵在脸上，他的胸膛剧烈起伏，似乎在压抑着什么，但很快，他低下头，无所谓地道：“婉清的死跟我没有关系，她是自己命不好，怪不得别人！”
“至于之昂……”陆泽抬起头，眼神阴毒，“他不过是太幸运了。车祸的事，是不是我做的又有什么区别？反正您早就认定是我，不是吗？”
陆老爷子听到这句话，整个人仿佛被冻住了一般。他盯着陆泽，仿佛第一次真正认识这个儿子。
“那场车祸，你知道之昂差一点就死了吗？”陆老爷子的声音有些颤抖，“如果不是他命大，如果不是缦全力相救，你觉得他现在还能站在这里吗？”
“命大？”陆泽重复了一遍，露出一个几乎癫狂的笑容，“是啊，他的命确实大！我就是恨他命大！为什么所有人都护着他，为什么所有人都觉得他才是陆家的希望？！就因为他是您最宠爱的孙子？就因为他是完美无瑕的陆之昂？”
“住口！”陆老爷子一声怒喝，声如洪钟，震得阁楼内的空气仿佛凝滞了一瞬。
“陆泽，之昂和缦是你的亲生骨肉！”他的声音中带着痛彻心扉的质问，“你自以为聪明，机关算尽，却连最基本的亲情都不懂，你不配做我的儿子！”
陆老爷子沉默了片刻，仿佛回忆涌上心头，他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有些路，是你自己选的。既然如此，你就必须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
陆之缦站在一旁，目光清冷，隐忍的情绪在其中一闪而过。听到这话，她瞬间明白了爷爷的意思，立刻叫来了祁言。
她抬了抬下巴，冷声命令道，“把人带到那里去，我稍后就到。”
祁言点零头，随即走向陆泽，伸手抓住他的胳膊。陆泽奋力挣扎，眼中透着一丝歇斯底里的疯狂，“放开我！父亲，您不能这样对我！我是您的亲生儿子！”
见陆老爷子没有给自己任何回应，陆泽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整个人几乎瘫软了下去。
祁言毫不客气地拖着他离开了阁楼，他的咆哮声渐渐消失在走廊的尽头，阁楼再次归于寂静。
陆之缦看了一眼陆老爷子，虽然他依旧神情威严，但她清楚地看到他身体轻微的颤抖。
她赶忙上前一步，低声对陈叔道，“陈叔，事情差不多了，陈芸的事……有姨在。带爷爷回老宅休息吧。”
陈叔点零头，担忧地看了一眼陆老爷子，“老爷子，您……”
“没事。”陆老爷子轻轻摆了摆手，“我撑得住。”
陆老爷子缓缓转身，朝阁楼外走去，但他的步伐显得比往日沉重了许多。陈叔心翼翼地跟在他身后，目不转睛地关注着他的状况。
直到走出阁楼，老爷子猛地停住了脚步，双手捂住胸口，接着一口鲜血喷涌而出，染红霖面。
“老爷子！！！”陈叔顿时面色惨白，慌忙上前扶住他，手忙脚乱地想要找人帮忙。
“不用……”陆老爷子抬手拦住了他，声音虚弱却依旧坚定，“我这是心病，不必惊动任何人。我们回去吧……之后的事，就看之昂和缦自己吧……”
陈叔的眼眶泛红，但他没有多什么，默默扶着老爷子上了车。
这一刻，一切仿佛已然彻底转变，过去的沉重与难舍渐行渐远，新的篇章悄然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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