隧道内浓稠如墨的黑暗似有实质,如同上古凶兽张开的巨口,将每一寸空间都挤压得扭曲变形。潮湿的寒气顺着解雨臣的衣摆渗入,刺骨的凉意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这里早已打破传统意义上的空间界限,整个隧道呈圆筒状无限延伸,上下左右皆是光滑如镜的石壁,映出两人略显狼狈的身影。指尖触碰到石壁的瞬间,那冷冽且毫无着力点的触感,仿佛是死神冰冷的指尖划过,令人心底发怵。
\"当心——\"黑瞎子的警告声未落,解雨臣突然脚下一滑。潮湿的苔藓在光滑石壁上如同暗藏的陷阱,他整个人瞬间失去平衡,连带着黑瞎子朝着下方隧道急速滑去。千钧一发之际,二人同时拔出腰间匕首,用力插向左侧石壁。匕首在石壁上划出长长的凹痕,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在密闭空间里回荡。当黑瞎子的匕首滑进解雨臣留下的划痕中,腰间的黑绳猛地绷紧,解雨臣的身子悬挂在隧道口,只停歇了几秒,又被重力拉扯着继续下滑。黑瞎子毫不犹豫地扑向解雨臣,双臂如铁钳般环住他的腰肢,在空中迅速调换了位置,将解雨臣牢牢护在怀郑\"抓紧。\"黑瞎子滚烫的呼吸喷洒在解雨臣颈侧,痞笑着用染血的手掌蒙住他的眼睛。\"瞎子!……\"
黑瞎子的后背重重拍在水面上,水花高高溅起,剧烈的撞击让他闷哼出声。解雨臣赶紧从黑瞎子身上下来,一只手臂搂住他的肩部,另一手臂奋力划水,双腿不停游动,拼尽全力将黑瞎子从潭水中拖上岸。看见黑瞎子紧闭的双眸,解雨臣心下一紧,俯下身子想要给他做人工呼吸。可嘴唇刚刚贴上的瞬间,黑瞎子突然笑着睁开眼睛,银色的瞳孔妖艳魅惑,眼尾金色火焰纹若隐若现:\"花爷,瞎子的味道如何!\"
\"闭嘴。\"解雨臣耳尖发烫,慌忙转身不去看他。黑瞎子想要坐起来,却因扯动伤口疼得喊出声。解雨臣忙转身将他扶起,心翼翼地撩开他的衣服查看伤势。黑瞎子嘴贱地调侃着,解雨臣又气又急,故意用力揉他后背上的淤青。听到黑瞎子夸张的叫声,他心底又泛起心疼,动作渐渐变得轻柔。上完药后,解雨臣让黑瞎子靠在自己怀里休息,从纳宝囊里拿出自热米饭。两人稍作休整后,解雨臣又拿出一件玄色长衫给瞎子换上。
他们沿着裂谷继续前行,不知过了多久,前方出现岔路口。三条甬道如同蛰伏的巨蟒,洞口弥漫着诡异的雾气,仿佛在等待着未知的猎物踏入。解雨臣刚要开口询问,黑瞎子突然单膝跪地,手掌贴在冰冷的地面,神色前所未有的专注。银色瞳孔在黑暗中妖异而美丽,眼尾那抹金色纹路亮得惊人:\"右边。我听到了巫祝的呼唤,与我家族传承中记载的一模一样。这是巫祖的召唤。\"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却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兴奋与期待。
解雨臣望着黑瞎子眼中的光芒,突然想起方才坠落时那有力的怀抱,心脏没来由地漏跳一拍。他压下心头异样,握紧黑瞎子递来的手:\"一起。\"随着深入右侧甬道,那若有若无的呼唤声愈发清晰,仿佛是来自远古的呢喃。黑瞎子的步伐不自觉地加快,血脉中的力量也随之沸腾,周身隐隐散发着神秘的气息。解雨臣跟在他身后,看着那略显急切的背影,心中默默决定,无论前方有什么,他都要与这人并肩面对。
终于,他们来到一处宽敞的石室。石壁上刻满古老晦涩的符文,在幽蓝荧光下闪烁着诡异光芒,仿佛在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正中央,一座古朴的祭坛散发着神秘气息,祭坛之上,并非预想中的玉珏,而是一扇黝黑的铜门。铜门表面布满斑驳锈迹,狰狞的饕餮纹在磷火中吞吐暗光,仿佛是远古凶兽的眼睛,冷冷注视着闯入者。
解雨臣刚触到门环,掌心突然传来灼痛,那青铜门环竟如活物般脉动,疯狂抽取他的灵力。黑瞎子立刻扣住他手腕,两人合力之下,铜门发出震巨响,裂缝中渗出带着腥甜的黑雾。门开的刹那,一股无可抗拒的吸力将他们扯入虚空。黑暗如同实体的绸缎,层层缠绕,解雨臣下意识反手紧紧扣住黑瞎子的手,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仿佛那是他在黑暗中唯一的依靠。
当视野重新清明,一座悬浮在血云中的巍峨宫殿出现在眼前。十二道虚影自殿中升起,骨制面具下是半人半兽的恐怖面容,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威压。他们赤足踏入血池,暗红液体瞬间沸腾,化作万千血蝶盘旋飞舞。随着青铜铃铛的震颤,十二祖巫跳起古老祭舞,肢体扭曲成违背常理的角度,却有着一种诡异的美感,仿佛是在演绎着远古的神秘仪式。
黑瞎子眼尾金色纹路骤然亮起,身体不受控制地模仿起那些诡异舞步。他墨发束于脑后,一袭玄色长衫立于祭台中央,衣摆无风自动,似有暗流在周身翻涌。金线绣就的古老符文盘桓于袖口襟边,在幽暗中蛰伏,随着他足尖轻点祭台,腕间银铃骤响,符文突然迸发出刺目金芒。他垂眸低笑时眼尾微挑,踏出的舞步带着诡谲韵律,似是与地共鸣。指尖划过空气的轨迹宛若游龙,柔软腰肢拧出惊心动魄的弧度,长袖翻飞间竟带起呼啸风声。
那舞姿时而如林间流萤轻盈婉转,时而似苍鹰振翅刚猛凌厉,刚柔并济的力道震得脚下青石簌簌作响,连空气中都弥漫着悲鸣般的震颤。举手投足间妖冶与英气交织,叫人移不开眼。随着舞步渐急,他旋身时墨发如瀑散开,发丝间渐渐泛起细碎银光,像是月光被揉碎渗入发梢。待银眸流转的冷光与眼尾火焰纹路交相辉映时,乌黑的头发彻底被银丝代替,每一次甩头,便如银河倾泻,将符文的金芒搅成流霞。
鼓点骤然急促,黑瞎子猛地旋身跃起,玄色长衫如墨云绽开,刹那间滑落,露出他精瘦却线条凌厉的上身。八块腹肌在符文金光下泛着冷冽光泽,缠绕于腰腹的饕餮纹身随呼吸起伏,漆黑如渊的兽瞳突然亮起幽芒,仿佛沉睡千年的凶兽被唤醒,张牙舞爪要撕裂这方地。落地时祭台尘土飞扬,金芒与黑影交织,黑瞎子却未作停留。他周身符文光芒大盛,突然凌空飞起,银色长发猎猎作响。
脚步如踏无形阶梯,竟一步步走向远处翻涌着血色雾气的深池。血池表面突然沸腾,无数惨白色手臂破土而出,指尖泛着青紫,似要将他拖入深渊。黑瞎子银发飞扬,银色瞳孔泛着妖异流光,踏在那些扭曲挣扎的手臂上,姿态从容而威严,缓缓没入猩红血海之中,只留下祭台上尚未消散的金色符文,在夜色中明明灭灭。
\"停下!\"解雨臣只觉心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恐惧如潮水般将他淹没。\"瞎子,快停下!\"解雨臣的嘶吼被鼓点儿声撕碎的瞬间,黑瞎子的身影已没入翻涌的血海。他咬碎钢牙跃上祭台,金线符文骤然迸发出太阳般刺目的光芒,刹那间唤醒了他神识海中沉睡的古老记忆——密室里流转的血光、古籍中晦涩的献祭记载,还有无数个深夜里若隐若现的嫁衣幻影,此刻都化作实质。
猩红嫁衣裹挟着凤冠霞帔自他眉心溢出,顺着血脉缠绕上纤薄身躯,腕间银铃叮咚作响,那是曾在神识中与他共鸣无数次的器物,绣鞋珍珠折射的冷光,竟与记忆里密室壁画的图腾完美重合。随着古老吟唱混着鼓点震颤耳膜,解雨臣垂眸敛去眼底悲怆,指尖轻捻凤冠流苏,广袖如惊鸿舒展。他踏出的第一步,仿若昆仑巅初融的雪水,腰肢轻摆似弱柳扶风,眼波流转间既有寒潭的清冽,又藏着流萤的惑人。
每一次旋身都带着敦煌飞的灵动,广袖翻飞如白鹤掠云,衣袂间若隐若现的雪色肌肤,恰似雾锁巫山时的朦胧月,教人不由自主地屏息凝望。鼓点变缓时,他如参拜坛的祭司般跪地,凤冠珠翠随着额头叩击青砖的动作轻晃。苍白指尖抚过符文的瞬间,嫁衣金线如活物般缠绕腕间,恰似黄河九曲蜿蜒入魂。
当第三段韵律响起,他仰起脸,凤冠凤凰垂珠摇曳,双臂舒展如鲲鹏展翅,在符文金芒中勾勒出山海经里的神灵轮廓。银铃随着步伐奏出九霄仙乐,猩红嫁衣猎猎作响,恍若火烧赤壁时的漫烽火,将整座祭台染成灼目的圣焰。最终鼓点如雷霆炸响,解雨臣踏着黄河浪涛般的节奏踏碎符文,纵身跃向血池。
下坠的刹那,嫁衣化作漫流霞,银铃清音混着吟唱直冲云霄,他舒展的身姿宛如浴火重生的朱雀,带着赴死的决然与重生的喜悦,缓缓沉入那片猩红之中,恰似红日坠入东海,只余漫金辉诉着千年的献祭传。血池中的漩涡开始逆向旋转,十二道叹息声自虚空传来,交织成远古战歌。当黑瞎子的先祖身世真相在虚空中展开,解雨臣却无心细听。
猩红嫁衣骤然化作万千流光,如赤色游龙般缠向黑瞎子消失的方向。在翻涌的血浪深处,那袭嫁衣突然暴涨,将刚没入血海的黑瞎子重新裹入怀郑二人身影在血色迷雾中交叠,银铃与符文的金芒相互缠绕,竟在血池中央凝成一颗巨大的血茧,表面流转着古老的符文纹路,缓缓悬浮而起。
与此同时,祭台上的金色符文尽数剥离砖石,血池中的漩涡开始逆向旋转,十二道叹息声自虚空传来,交织成远古战歌,光芒散尽后,一块温润的玉牌徐徐坠落,其上镌刻着龙凤呈祥的纹样,边缘缠绕着若隐若现的饕餮纹,符文的微光仍在玉牌表面流转,似是封存了所有的秘密与力量。血茧悬浮半空,散发着诡异而神圣的气息,仿佛在孕育着一场足以撼动地的重生。
刹那间,玉牌表面腾起青烟,古老符文如活物般扭动重组,化作一幅幅流动的画面:混沌初开的穹下,星河倒悬,西王母头戴九凤冠与上古真神们列阵而立。他们脚踏祥云,周身仙光流转,而远方际,一只巨蛇撕裂虚空而来——那蛇生着漆黑如墨的鸡冠,鳞片闪烁着幽冷的金属光泽,躯体盘绕间竟遮蔽半边苍穹,头顶黑角刺破云层,每吐息一次便掀起腥风血雨。
画面中,真神们祭出神器,与域外魔之王展开惊动地的鏖战。剑光如银河倾泻,仙火似烈日焚,却始终无法真正伤及巨蛇根本。西王母银牙紧咬,与诸位真神以自身神力为引施展禁术,布下荒古封魔阵,将巨蛇封印在宇宙深处的五行虚点。那虚点隐匿于时空裂隙之间,方位成谜,唯有集齐十二道真神残韵与献祭者的神魂,方能窥探一二。
\"原来这玉牌...\"黑瞎子沙哑的声音穿透血茧,银眸死死盯着玉牌上逐渐消散的画面,\"藏着寻找虚点的关键。\"解雨臣苍白的指尖抚过玉牌,上面浮现的最后一道符文,竟是他们解家祖宅中世代供奉的图腾。血色光芒骤然暴涨,玉牌悬浮至血茧中央,将二人彻底包裹在光雾之中,那些跨越岁月长河的秘密,顺着血脉缓缓注入他们的神识,一段尘封万古的惊秘辛,正等待着他们去揭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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