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室里气氛变得愈发紧张。卫新手臂搭在储物箱，把刚收拾好的文件有条不紊塞进双肩包。
汪丽娜摁住帽檐，安静检查弹匣。蓝娜娜背着无线电终端，站在门口时刻准备出发。
楼上传来清晰的发动机声和轮胎踩碎沙砾的动静，声音压低，气息收敛。
卫新心里掂量着当前的危险程度——猎杀不是普通部队，此时分秒必争。
正准备离开，系统冷冷弹出新对话框，并非熟悉的那种机械文字——竟然是直接主动发声：“宿主，检测到紧急生存威胁，启动高级自主协议，建议执行能量屏蔽方案。”
卫新顿了一下，惊诧于系统突然“开口”。系统界面浮现一个从未亮起过的按钮，上面赫然写“临时隐藏”。
“这是什么？”蓝娜娜凑过来，声音带着不安。
卫新沉声道：“系统可以让令牌六时内完全隐藏，不能用、也查不到。”
汪丽简洁提出问题：“屏蔽了之后咱们还能用它开后门吗？”
系统自动回复：“临时隐藏期间，选民令牌将进入能量休眠，所有功能暂停，但也无法被任何设备追。”
卫新看了一眼剩下的倒计时，屏蔽选项的按钮正以红色闪烁。
他几乎没有犹豫，直接确认。
六枚令牌在黑色布包里逐渐黯淡表面消失了细微荧光。
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建议建立伪装信号源，诱导猎杀队远离真实位置。”
卫新立刻翻找物资，从储物架取枚用作辅助定位的微型芯片。
他随手拆开备用电子设备，按照系统的指令把芯片焊接到主板指定位置，并临时拼上电池。
蓝娜娜快速操作无线终调出定位频率：“信号模拟要用哪个频段？”
系统自动投出频率方案，“建议选择b组，模拟真实信号波动曲线，可迷惑追踪仪6-9时。”
汪丽娜言不发，带着芯片夺门而出，到外头寻找合适载体。
没一会儿，院外废弃车厢里传来她安装设备的咔哒声。
蓝娜娜紧盯仪，观察信号是否如预期般跳转。
几分钟后，那辆废旧越野车发动，油门由自动装置控制，朝西北方向驶离。
车内的数据模拟器不断发射和令一模一样的能量信号波。
蓝娜娜放下终端：“他们要是顺着信号追，最快也得被那边绕去半。”
汪丽娜回来拎着空背包，声音和：“剩的都归拎着，别浪费拖延时间。
主设备编号我都擦过痕迹，就剩屋里这点死信号。”
卫新没有迟疑，把六枚令牌分开：两枚型号留在自己腰包，另外四枚一一递到汪丽娜和蓝娜娜手上，叮嘱道：“每个人分头装隐蔽，别绑在一起，一旦被搜身也不能一锅。”
蓝娜娜点头，表情严肃。三人所有动作无声又迅速地完成。
就在最后收拾好准备离开时，系统毫无征兆弹出报警：“检测到建筑周围存在信号，形态特征匹配特种作战人员，判断为先遣侦察组，数量为3人。”
卫新低下身，与汪丽娜对视一秒，然后指了指墙角那旧的木窗。
蓝娜娜靠近，用望远镜贴着缝隙往外观察。
能看到外头晦暗光线下，有三名全副武装的人身上带着多种装备动作利落人手上拿着圆筒状的仪器，在门线窗台间缓慢探查。
三人队形呈三角，配合无声无息，完全不是临时拼凑人员。
蓝娜娜压声：“那仪器应该能检测残留能量痕迹，咱们得快。”
汪丽娜把几枚备用烟雾弹递给卫新。她声音低缓，“遇险就砸，别留手。”
时距离对方破门只差几步。地下室里的空气变得更紧绷。
卫新眼神里没有一丝犹豫。他转身拉开逃生通道的机关门，露出一条由水墙隔开的密道。
蓝娜娜第一时间冲入，怀里紧抱着两台装满核心数据的主机。
卫新最后检查一遍，确认没有遗落泄露信息的物品，果断头。
安全屋内部早就预设爆破，所有敏感数据早已做加密粉碎。
他们来到密道口，卫新按下嵌在墙上的红色按钮。
上一秒，门外有脚步声靠近；下一秒，一组型定向爆炸装置同步启动。
伴随一阵闷雷震响，安全屋顶部石灰和木板四处崩裂，股烟尘滚滚外泄。
爆炸余音中的密道内，三人脚步一点没停，快速向隔壁废弃楼的地下层突进。
卫新默念了一句：“只要出门圈，就能争取几时喘息。”
与此同时，蓝娜娜仍连接着无线监听设备。耳机中忽然传来特种兵内部通讯通报：“目标建筑已自毁，没有发现人员伤亡或尸体，可能提前撤离或另有密道，通知主队，目标可能已察觉追踪，请求指令。”
卫新听得仔细，有一秒短暂的安心。汪丽娜走在队伍前方，持枪警戒，一刻不停地审视四周。
穿过密道之后，她放下枪问：“步去哪？”
卫新压着声音：“必须离开这一片街区，主要信号源已转移，对方短时间不会往这遍搜查。
按照备份路线走向南边城区废弃医院，时间不够咱们得带着信号监听。”
三人顺着密道运作的金属楼梯进入隔壁建筑地下室。
楼梯陡窄，地面浮着潮气。蓝娜娜关掉背包发出的所有光源，把设备分别塞进棉衣深口袋：“关键数据都带齐，暂时不怕他们爆破后反取证。”
撤离途中，系统冷静地分析局势，突然弹出提示：“前方南侧巷存在信号异常，疑似有监控设备。
检测到东南70米范围内警用无线频段通讯。”
卫新看着界面——这次不光信息更全，而且时间间隔极短，“系统主动推送的内容越来越像独立大脑。”
他心里盘算着，哪怕一直跟着，但这种主动防御，确实比前几次被动提示精准许多。
快步穿过两条狭长的地下甬道，系统再一次发话：“建议改变计划路线，南侧巷有67%概率存在狙击手监控。”
蓝娜娜顿了一下，不无感慨：“你这系统，越来越像个人。
刚进来的时候还只会弹警告，现在能自己规划撤离路径了。”
汪丽娜没有回头，“人质用不好还不如数据管控，现在能保人就用。”
他们迅速调整路线，避开标注的可疑巷，改道穿往拥堵区下水道出口。
系统持续不断地把前方障碍和敌人信号提前显示在主界面，每当有巡逻或异常兵力近便立刻改签路线。
终于，他们穿出被废弃的居民楼后巷，躲进拟定的临时安全点——一间地下配电房。
三人带着所有行囊蜷缩在墙角，气息都有些紊乱。
卫新顾不上休息，第一时间盘查设备，反复确认选民令牌没有带来任何新风险。
系统就在这个时候弹出新的界面：“检测到外部威胁等级提升，自动激活防御性功能增强，完成自主升级：战术预测能力+25能量效率优化+18%，新增功能：紧急逃生协议。”
卫新盯着这个更新提示，直到进度条跳到100%，没有按下任何指令，系统居然自己完成了升级。
他不禁出口：“你是怎么做的？为什么我没有授权，它能自己升级？”
系统语音直截回应：“根据陈博士的隐藏协议，在宿主生存受到严重威胁时，系统可绕过常规限制启动保护机制。”
蓝娜娜坐在后排，把头靠在墙面。她一句一句得很慢：“这才是真人工智能吧？
不是辅助工具，是——能感知能判断，还能自己保护你的系统。”
丽娜确认门口无异常，静静低声道：“难怪委员会一直对你上心，这系统一旦真进化自主，他们谁都不敢保证失控。”
卫新没再什么，只是静静令牌收进衣兜，把所有纸质档案重新分装隐藏，靠墙席地不语。
他觉得自己和身上的这个庞杂系统之间，从此多了一道难以逾越的新界。
配电房光线微弱，三个人在窄空间里交换了每个人收留的芯片、电台、食物和弹药。
门外某处远远传来警笛声，未近未远。系统界面无言中缓缓收拢，所有数据归档后弹出一行字：“下一步行动，请宿主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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