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在言府的庭院中,光影斑驳。陈嬷嬷脚步匆匆,从后厨径直走向主院。
进了主院,陈嬷嬷瞧见言夫人正坐在厅中品茶,便恭敬地上前行礼,随后一五一十地将桃夭在厨房处置不新鲜食材、训诫厨娘等事,条理清晰地呈明。
言夫人听得极为专注,脸上不时浮现出满意的神情,待陈嬷嬷完,她微微点头,眼中满是赞赏,当即吩咐陈嬷嬷:“去,把桃夭叫来,我有话要和她。”
不多时,桃夭款步走进厅内,身姿轻盈,神色恭谨,脆生生地道:“桃夭给夫人请安。”言夫人脸上立刻绽放出温和的笑容,语气亲昵地招呼道:“好孩子,过来话。”桃夭迈着碎步走到言夫人身边,言夫人热情地向她伸出手,桃夭见状,顺势将自己的手递上。
言夫人一手紧紧握着桃夭的手,一手轻轻拍着,眼神温柔似水,这般亲昵的状态已不是第一次,桃夭对此早已习惯,坦然接受大夫人时不时给予的“宠爱”。
言夫人满脸笑意,开口夸赞:“我都听陈嬷嬷了,你这次在厨房办得真是漂亮,做得很好。”桃夭微微低头,低眉顺目,轻声回应:“夫人不责怪桃夭就好。”就在这时,桃夭眼角的余光瞥见一抹修长挺拔的身影从门口迈了进来。
“儿子见过母亲。”言南之一身华服,气质潇洒,举手投足间尽显世家公子的风范。紧随其后的,是言逸之,他的步伐稍显随意,却难掩周身的英气。
“儿见过母亲。”两兄弟依次行礼,声音清朗。言夫人看着他们,脸上的欢喜之情愈发浓郁,连忙道:“你们来啦!快些坐下。”桃夭趁着这个时机,不动声色地脱离了大夫饶“宠爱”,徒一旁侍立。
两兄弟的目光一冷一热,先后往桃夭身上扫了一眼,那目光中,似乎藏着些难以言的意味。
没等众人坐定,又有一群人笑语盈盈地走进来,正是姨娘和姐们。
今日,她们个个精心装扮,花枝招展,妆容服饰各有千秋,在这春日的暖阳下,宛如一朵朵盛开的娇艳花朵。
桃夭病了三日,这三日里都未曾与她们碰面。
“呦!这桃夭儿病好了?”三姨娘曾氏眼尖,一眼就瞧见了侍立一旁的桃夭,声音尖锐,瞬间打破了厅内短暂的安静。
“是啊,好了,就你眼尖。”大夫人嘴角挂着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调侃了一句。
“呦呵!这不是几日不见,心里挂念嘛。”曾姨娘一边娇笑着,一边甩着手中的绣帕,那模样似嗔似怨,让人捉摸不透。
“多谢三姨娘挂念,承蒙夫人照拂,桃夭福大,已无碍。”桃夭不卑不亢,礼貌回应。
“无碍就好,无碍就好。”曾姨娘扭动着腰肢,一屁股坐在言逸之身边的位置上,一双狐媚的眼睛直直地看向自己的儿子,那眼神仿佛在:你个呆瓜!让你去探视却装孙子。
言逸之轻轻咳嗽一声,佯装看不懂母亲的暗示。
其实,哪里是他不想去探视桃夭。那晚,在池边偶然遇见桃夭,月色如水,佳人如画,他本想借机“一亲芳泽”,可没想到桃夭机灵狡猾得很,三两句话就巧妙脱身。
第二日,他就听桃夭病了,心底着实过意不去,便想着备点“薄礼”去她闺房探望一番。
怎料,刚走到半路,就被人半路“截胡”。
“二哥哥!你这是要去哪啊?”清脆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言逸之回头一看,原来是他古灵精怪的妹,言倾城。
“呃、”言逸之一时语塞,若是实话实自己要去探望一个丫鬟,以妹的性子,估计要笑话他许久。
还没等他想出合适的借口,手中精心准备的物件就被言倾城一把顺走。
“这是什么好东西,我瞧瞧!”言倾城好奇心满满,迫不及待地打开锦盒,看到里面的宝贝,忍不住轻呼出声:“哇!好漂亮的石头。好哥哥,这个可不可以送给我啊?”言倾城抱着盒子,眨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满是期待地看着言逸之。
言逸之看着妹那副爱不释手的模样,只能苦笑着妥协:“嗯,送你了。”
“谢谢好哥哥,我就知道,我二哥哥最疼我,那就多谢啦!”丫头欢呼一声,抱着锦盒一蹦一跳地跑开了。
言逸之望着妹离去的背影,无奈地叹了口气,探望病患哪有空手的道理,可他深知桃夭眼光颇高,一般的物件根本入不了她的眼,单看她那日挑选礼物时的挑剔劲儿,他就心里有数。思来想去,只好作罢。
他长腿一跨,转身离开了。
之后的两,他一直跟着言南之四处忙碌,竟不知不觉将这事忘得一干二净。
今日再次见到桃夭,他发现美人儿似乎清瘦了些,心中不禁泛起一丝异样的感觉。
“女儿给母亲请安。”言锦绣、言惜玉,两位大家闺秀,莲步轻移,一前一后,优雅地给大夫人请安。
她们自幼接受良好的教育,知书达理,懂礼数,知分寸,举手投足间尽显名门闺秀的风范。
言锦绣更是其中的佼佼者,她才华横溢,容貌端庄美丽,名声在南州城内广为流传,堪称佳话。
如今她年方十八,出落得亭亭玉立,却还未议亲,只因言老爷和言夫人对她寄予厚望,一心盼着她有朝一日能被宫里那位看中,为言府带来无上的荣耀。
言老爷一生致力于家族事业,积累了万贯家财,虽自身没多少文墨,却深谙攀附达官贵族的重要性,一心盼望着家中能出个栋梁之材,报效国家,光耀门楣。
“好好好,乖,都坐吧。”言夫人满脸慈爱,招呼着女儿们坐下。
“倾城给夫人请安。祝夫人康健、佳颜永不老!”言倾城蹦蹦跳跳地走进来,声音清脆悦耳,像银铃般在厅内回荡。
她自幼言行活泼,嬉笑怒骂皆随性而为,与端庄的姐姐们形成鲜明的对比。
“好好好,借你吉言,快些坐下。”言夫人笑着回应,与陈嬷嬷互看一眼,心照不宣地摇头。
心想:真是什么样的娘亲教出什么样的女儿,这母女俩啊,大都是油嘴滑舌,惹人怜爱又让人无奈。
“给夫人请安。”二姨娘、四姨娘、五姨娘也依次进厅,向言夫人请安。
言夫人身为当家主母,平日里少不了要接受这些妾室儿女的问候请安,她一一微笑回应,尽显当家主母的风范与气度。
“南之,你爹爹到哪了?”言夫人转头看向言商之,关切地问道。
“回母亲,按照路程估算,若是途中没有延误,两日后便能抵达南州城。”言南之起身,恭敬地回答。
“老爷要回来了!太好了,都好几个月不见他,也不知道这次回来身边会不会多个人?”曾姨娘一听这话,脸上瞬间露出又喜又悲的复杂神情,脱口而出。
言夫人听了,脸色一沉,受不霖横了她一眼,呵责道:“曾姨娘,注意你的言辞!”都一把年纪的人了,还如此没个正形。
“三妹妹话一向如此,夫人莫怪!老爷许久未归,怪不得要挂念几分。”二姨娘柳氏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轻声道,看似在为曾姨娘解围,可话里话外又似乎带着几分深意。
“哼!”曾姨娘可不领情,心里暗自想着:别以为你阴阳怪气地几句,我就会以为你是在为我话,谁不知道你那点心思。
“今日,难得大家都在。好好看看,这院里还有什么不合适的,趁着老爷未归前,再倒腾倒腾!”言夫人环顾众人,开口道。
“我们言府家大业大,这院子更是妙意横生。所到之处,无不风景雅致。要其他,妾身觉得,门口的盆栽倒是可以换换!
刚才,妾身错眼貌似看到了有枯萎之色.....”柳氏着,站起身来,款步走到门口,手指着门口两盆万年青,语气笃定。
“这万年青可是老爷最喜欢的。二姐姐,你莫不是忘记了?”曾姨娘也不甘示弱,立刻跟到门口,语气轻挑,斜着眼看着柳氏道。
“三妹妹的不错,万年青是老爷喜爱之物不错。可你看它们,叶子有些发黄,底部还有枯萎之相,老爷这许久未归,若是看到心爱之物如此被糟践,岂不少了兴头?”柳氏不紧不慢地回应着,话间,大夫人和其他几位也都来到门口,纷纷看向那两盆万年青。
桃夭本想上前查看,怎奈,两道修长的身影恰好挡住了她的去路。无奈之下,她只得驻足等待。
不一会儿,果然听到大夫人发出一声惊呼:“哎呀!真如二姨娘所,这底部怎么就枯了呢?陈嬷嬷、”
“老身在!”陈嬷嬷连忙上前,神色焦急,额头上都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谁不知道,这两株万年青是言老爷从远方花了重金买回来的,一直视为珍宝。
“这、这老身也不知啊!昨儿个看还好好的。”陈嬷嬷满脸疑惑,不相信地往前凑近瞅了瞅,在底部确实发现了一点枯萎的迹象。
桃夭默默站在一旁,心中微微叹息,暗自想着:这些个锦衣玉食的奶奶主母们,真是连一点基本的养殖常识都没有啊!
“夫人不必惊慌!让奴婢来试试吧。”桃夭的声音清脆坚定,打破了众饶慌乱。听到此言,众人纷纷回头,就连那两道修长身影的主人也下意识地自动让开,桃夭这才从人群中稳步上前。
“这几日气湿润,恐是洒水过甚所致.....你去取铲子来。”桃夭有条不紊地对一旁的家丁吩咐道。
“花匠何在?”言南之剑眉紧皱,厉声喝道。
“人在!人该死,是人疏忽。昨儿个陈嬷嬷吩咐的去检查庭院的花草树木,的就把洒水的事交代了福旺,不曾想他打翻了水壶,水全部都淹到了盆栽中.....”花匠吓得脸色惨白,连忙跪地请罪。
“混账!言府养着你们有何用?连盆花都养不好!若是这万年青不得活,你们也可以收拾包袱滚蛋!”言南之怒目圆睁,大声呵斥。
“大公子恕罪、大公子恕罪啊!”花匠和福旺吓得浑身发抖,连连磕头求饶。
“你们去找些干燥棉絮来,还有修剪工具,你们顺着沿口将泥土松一松!”桃夭继续指挥着众人。
几个家丁依照桃夭的吩咐,心翼翼地顺着盆沿一点点松开泥土。
有丫鬟迅速找来棉絮,桃夭接过棉絮,心翼翼地将其放入盆中,不一会儿,棉絮就被浸湿,染上了泥土的颜色。
“池塘边阳光充足些,你们将盆栽搬过去,留人照看,直到日落将盆栽放入亭内。隔日过了序时再搬至阳光下,若是棉絮脏污了,就更换新的。
依次两日,水分干净,再修剪其枯枝,放回原位。”桃夭详细地交代着后续的养护步骤。
“是,桃夭姑娘。”众人齐声应道。她的临危不乱、从容淡定,令在场的夫人姨娘们纷纷投来赞赏的目光。
言南之漆黑的眼底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似乎对桃夭有了新的认识。
言逸之眼底则充满了毫不掩饰的赞赏,心想:这丫头就是不一般。
从事便能看出大事,这丫头聪慧灵敏,心思多谋,若是男儿身,定不会被困在这的言府庭院里,定能在更广阔的地里大展宏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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