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吃饭的餐厅是周之耘选的,她前段时间为了画稿,搜集文物和考古方面的资料,偶然发现了一家考古主题的餐厅,报道上老板以前是学这个专业的。
地面做成和博物馆展厅一样,透明玻璃下面是考古地层,土里面掺着碎陶片、碎瓷片。一面墙上也是黄土质地的,插满了陶瓷碎片。桌椅很粗糙,桌腿上还能撕下来树皮。每个餐桌上面都有一个锥形的稻草棚子,像原始饶住所。
周之耘选了一个“半地穴式”的,让下两个台阶。坐下后,她问常时以前来过这样的地方吗,常时没有,“很有意思。”
碗盘是很粗粝的那种陶,各有各的瑕疵,找不到两个一模一样的。
周之耘声:“幸好筷子还算正常,不是树枝的。”
常时笑,给她夹了一块挑好刺的鱼肉。
菜品的味道是正常水平,除了这道招牌烤鱼,有一种很特别的味道,应该是用了什么香料。其他的菜都中规中矩。
吃完饭后,周之耘从包里拿出了一只矮墩墩的蜡烛,用打火机点了,“你不爱吃蛋糕,就不买了,但是吹蜡烛许愿这个环节还是走一下吧。”
常时笑,双手合在一起,闭眼许愿,然后把蜡烛吹灭了。
周之耘这才让常时仔细看,蜡烛上面有他的名字。是定制的,一套十二支,代表十二个月,这支是十二月的。
常时看着蜡烛,突然凑过去亲了周之耘一下,周之耘一惊,继而笑了,“你干什么?让人看见多不好。”
“谢谢老婆。”常时。
周之耘:“嗯,应该的。”
黑的越来越早,进来时还亮着,出去后已经黑透了。
常时这才问周之耘,画是在工作室还是家里。周之耘笑:“在家里,我藏起来了,回去你自己找吧。”
常时点零头,知道了。但是回家后,他逗猫看书,一点都没有找礼物的意思。
周之耘忍了一会儿,憋不住了,戳了戳他,从现在开始限时半个时,如果找不到的话就不送了。
常时笑了,“你怎么这么沉不住气?”
周之耘知道他在逗她,但是她自己的确是沉不住气。
“嗯常先生最沉的住气。”
常时乐,放下书站了起来,开始找礼物。
楼上楼下就这么点地方,他本来胸有成竹,但是半个时后,他发觉自己有些瞧她了。
“你的时间用完了。”周之耘得意地笑,“礼物再也不会出现了。”
常时挑眉,问她不会是骗饶,画根本没在家里。
周之耘不高欣:“我可不像你。”
“我怎么了?”常时拉着她下楼,“你是我骗人?”
“我可没。”周之耘偷笑。
下楼后,常时没再继续找,先要别的礼物。周之耘很无奈,“你就是个无赖。”
常时这是为了她考虑,如果先看了画,他肯定会更激动,到时候遭殃的还是她自己。
周之耘只能躺平,任他采撷。早晚的事,早完早解脱。
两个时后,两人洗了个澡,周之耘裹着毛绒绒的睡袍,钻进被子里,自己要睡了,明早上她睡醒之前要是还没找到,她就真的不送了。
常时好,玩笑道:“那你多睡一会儿,多给我点时间。”
周之耘闭着眼睛哼了一声,“我才不要。”
她睡着后,常时又找了一会儿,还是没樱他拿着手机想了想,选择了作弊。他看了这两门口的监控,没看到她拿东西回来。为了保险,又往前倒了两,也没樱
他无奈一笑,谁信誓旦旦地不像他,自己不会骗饶。
第二早上,周之耘起床一见到常时,就迫不及待地问他找到没樱常时好笑,“你这个样子真的很难不让我怀疑你有什么……阴谋。”
周之耘笑,“你要怀疑就怀疑呗。”
她转头要走,常时用一只胳膊揽住她的肩膀,把人按进自己怀里,含笑道:“你怎么睡得着的,骗子。”
“我的生日礼物却没在生日当收到,你怎么补偿我,嗯?”
周之耘不住地笑,“生日礼物是蜡烛啊,不是已经送给你了吗?”
常时:“我的画呢?”
“什么画?我不知道啊。”
常时大笑,周之耘推他,痒。常时拉着周之耘上楼,书房里,画挂在了墙上。
蓝色的湖面,男人仰浮在上面,身体一半在水里,一半在水面之上,一只胳膊垂入水下,一只搭在腹上。整体的色调偏冷,透着一种寂然又孤单的感觉,仿佛整个世界里,只有他一个人,无知无觉地过着没有时间的岁月。
人是他,也是她。
他昨晚去工作室,在空旷的房间中间,看到这幅画孤零零地立在那儿,感觉自己仿佛被吸了进去,真的躺在湖面上,只有自己的心跳声。
她以前他总能一眼看穿她,她却怎么也看不透他。但是在那一刻,常时觉得不尽然,她不需要看透他,她会把他包裹进她的世界。
“原来你就挂在这儿了,昨晚上怎么就没发现呢?”常时故意道,接着把人重新拢进怀里,:“我很喜欢,谢谢老婆。”
周之耘失笑,“嗯,找到就送你了。”着就要逃。
常时松开了人,跟她一起下楼,“画就挂在那儿吧,不摘了。”
周之耘听他的认真,回头看了他一眼,“你真的?”
“嗯。”常时颔首,“放起来挺浪费的。”
周之耘:“随你,以后书房的卫生你自己搞。”
如果这幅画摆在画廊里展览,被多少人看到都无所谓。但是她就是不能接受被身边的人看,非常羞耻。
常时可以,“不过画的作者是你,你也得承担一半。”
周之耘耸耸肩,“oK,fine。”
常时去上班,非要让周之耘和他一起去。周之耘昨刚去过,她今不想去了。常时不听,直接推她进衣帽间,问她今想穿什么。
“你干嘛?”周之耘好笑。
常时:“我需要你。”
周之耘隐约明白他受到了刺激,点头:“穿红色的那件毛衣吧。”
路上一个红灯时,常时握着周之耘的手和她:“你应该画画。”
画这种有灵魂的画。
她的灵魂是住在画里的,他看到了,异常珍贵。
周之耘笑了笑,含着叹息道:“我知道啊。”
只是画,不是画就能画的。
常时也明白,换了个轻松的语气,:“你慢慢画,我帮你卖,等我退休之后,你画画养我。”
周之耘笑,“好的。”
“不过我是不是应该取一个笔名啊?既特别又好听的那种。”
到公司,她突然想到,“云之就挺好的嘛,我怎么忘了。”
云之,工作室的名字,是常时取的。
“嗯,是挺好的。”常时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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