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楚世源惊讶地看着洛兮风，“兮风，原来你早已知晓此事？”
老皇帝有些糊涂了，怎么突然牵扯出洛家一事。
洛兮风又是洛家什么人。
他记得洛鹤庭的名字，那时他总是头风发作，只有当时医术高明的洛鹤庭才有能力帮他缓解。
后来，听闻洛鹤庭参与戕害后宫妃子，他也就没有过问。
直接命当时还在执掌后宫的德妃娘娘，也就是如今的皇后娘娘处理。
没想到，还牵扯出这一系列隐情。
老皇帝勃然大怒，呵道，“皇后，你来给朕解释一下。”
皇后赶忙起身，跪在皇上面前，“陛下，请您明察，当年正是洛鹤庭联合董贺妃戕害臣妾，查清原由后，臣妾这才处置了洛家。其中并无冤屈。”
洛兮风反驳道，“敢问皇后娘娘，那时太医院令，后宫嫔妃的太医固定人选，而当时洛鹤庭并不负责还是德妃的您，他又如何戕害与你。”
皇后辨道，“当时臣妾记得，是洛鹤庭在臣妾的吃食中下药，被臣妾抓了个正着，何来冤枉？”
洛兮风回,“皇后娘娘，你如今是口无凭，但是微臣却有证据。”
他对着皇上一拜，“陛下，微臣恳求请一证人作证。”
老皇帝“嗯”了一声，身边的老太监立刻跑了出来。
很快，满头银发的妇人佝偻着迈进门槛，皇后瞳孔骤缩，这正是她找了十年的陪嫁嬷嬷周氏。
“罪妇周春娘，叩见陛下。”
老皇帝记得这老嬷嬷，她是皇后曾经的陪嫁丫鬟没错，只是有一，从此不见其身影，他也未多问原由。
老皇帝问道，“你，当年洛太医与董贺妃一事，到底怎么回事？”
老嬷嬷颤抖着举起半块残玉，“此谋年德妃娘娘赏给老奴的鸳鸯佩，她命老奴将夹竹桃粉掺进董贵妃送来的甜汤中，再冤枉洛太医与董贵妃联手，戕害与她。”
她枯瘦的手指又掏出发黄药方，“事后娘娘怕老奴泄密，在赏赐的参汤里下了毒药扔出皇宫，老奴命大，被村民所救，苟且一命，而后连年毒性发作，痛不欲生。幸得遇到洛大饶医馆，洛太医为老奴解毒，老奴才能活到今日。”
皇后猛然起身，“胡言乱语！这疯妇简直是恶毒至极，哪里来的乱言。”
老嬷嬷继续道，“皇后娘娘，老奴一生忠心耿耿，可惜您从来都不念及旧情。那时利用楚相，为您铲除后患，现在又要将楚相牺牲了吗？”
老嬷嬷看着皇后长大，她是什么样的人，发生过什么事，她了如指掌。
皇后怒指老嬷嬷，“你闭嘴！你不要再胡言乱语，来人，快来人，把这个贱婢拖下去杖毙！”
老皇帝冷冷道，“朕看谁敢。”
皇后瞬间泄了气，却仍旧继续辩驳，“陛下明察，臣妾与洛鹤庭从未有过交集，臣妾根本没理由陷害洛鹤庭，请陛下明察啊！”
“你有理由，而且是不得不杀的理由。”
洛兮风跪着时，依旧挺直了腰板。
他从袖中取出泛黄脉案，“十年前太子十六岁，春猎时，太子坠马，洛鹤庭曾为其诊治。”
他展开其中一页，朱砂批注触目惊心，“洛鹤庭在医册中记载，太子任脉受损，精关难固，以后恐难以生育。”
太子李容璟愤怒而起，“幼安！你在什么？孤若不能生育，瑞儿从何而来？”
洛兮风有些抱歉地看向李容璟，此事揭露，终究对不起太子。
可是，为了洛家，他无从选择。
“这正是皇后娘娘高明之处。”洛兮风转向难以置信的李容璟，“皇后娘娘赐给您的张良娣后，便命外男与张良娣苟合，这才生了皇孙。”
洛兮风击掌三声，侍卫押着张良娣进来。
张良娣抖如筛糠，一进来就吓得跪在地上，不敢话。
洛兮风问她，“张良娣，你来，瑞儿从何而来？”
张良娣抬眸看着皇后，皇后瞪着她。
她想起洛兮风之前在东宫找到她，对她的话，“瑞儿中毒，正是皇后所为，她根本不在乎你的孩子，她只想巩固她自己的地位，等她利用完你们，你和瑞儿都会被她杀死。你若帮我作证，我会用假死药，保你母女二人平安。”
皇后从来不是好人，她心里清楚。
可是为了瑞儿，她拼了命也要反抗。
张良娣下定决心道，“太子殿下，是妾身对不起你，瑞儿的确不是您的孩子，而孩子的父亲是谁，臣妾也不知晓。而这一切，都是皇后娘娘的安排。”
皇后抓起玉如意砸向张良娣，“贱人！你什么？！”
老皇帝暴怒，“永宁！你好大的胆子！连皇家血脉都敢混淆！”
最崩溃的当属太子，李容璟怔愣着，连连后退，“这不可能，这绝不可能。瑞儿肯定是孤的孩子。”
皇后狠狠地看着洛兮风，咬牙道，“洛太医倒是父慈子孝。”
她染着丹蔻的手指直指洛兮风，“你处心积虑，不就是为了给你爹翻案？”
“原来皇后娘娘都知晓微臣的身份。”洛兮风冷笑，不然皇后又如何会派来一批又一批刺客来暗杀他们。
皇后怒道，“哼，当年老子要害本宫，如今儿子也要来陷害本宫，本宫当真与你们洛家八字不合。”
“皇后娘娘不要混淆视听，自始至终，都是您在为了自己的利益，害死了众多无辜之人。我洛家上百人口，都被你的私心害死。”洛兮风恨道。
他向着皇上跪下，“陛下，微臣恳请陛下，为洛家洗驱冤屈，告慰洛家百条口人命。”
老皇帝愤怒不已，从前他便知晓皇后不择手段，但是念在多年夫妻情分，一直以来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如今，她竟然为了私利，胆敢混淆皇室血脉。
他只要一想到，自己戎马操劳一生打下的江山，将可能拱手于异姓人手中，老皇帝这股气就按捺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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