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韵的目光悄然落在解鸣身上,心中的疑虑如同春日里不经意间撒下的种子,悄无声息地生根发芽,渐渐枝繁叶茂。
解鸣敏锐地捕捉到了这抹不同寻常的注视,轻轻侧首,回看过去。
觉察到自己的失态,沈韵脸颊微烫,匆忙间垂下了眼帘。
仿佛是在逃避一场即将被揭开的秘密,又似是在掩饰内心翻涌的波澜,一切归于平静,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错觉。
餐桌上的菜肴渐渐见底。
用完饭,陶氏热情挽留解鸣喝茶。
于皎见状,自请告退,前去安排归府事宜,仆从们随即忙碌起来,准备打点行装重返侯府。
她刚走了没多久,解鸣起身,要去更衣。
陶氏含笑应允,示意他自便。
沈韵目光追随着解鸣离席的背影,心中莫名泛起涟漪,总觉得其中藏有微妙,静坐片刻后,终是按捺不住好奇,轻手轻脚地尾随其后。
解鸣步入长廊,步伐间似有所寻,不时环顾四周,似乎在寻觅于皎那抹灵巧的身影。
没一会儿就看到了她。
她静立于廊檐之下,柔和的光线轻轻拂过她的面庞,嘴角勾勒出一抹温婉的浅笑,宛如清晨露珠滑过花瓣,不染尘埃。
她轻声细语地吩咐着身旁忙碌的下人整理行装,每一个字都蕴含着不容置疑的优雅与从容,仿佛自画中走出,遗世而独立让人不人心轻易打扰这份宁静的美好。
解鸣凝视着她,记忆的潮水猛然间涌上心头,往昔的画面历历在目——她也曾这般立于廊檐之下,从容不迫地指挥着府中的仆从。
“皎……夫人。”他轻声唤道。
于皎闻声,缓缓转过身来,那双眸子在触及解鸣的瞬间,不由自主地染上了一抹淡淡的阴霾。
此人怎地如此纠缠不清,竟还尾随至此。
她望着解鸣,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淡:“解三公子,有何贵干?”
解鸣微微一笑,似乎并未察觉到她情绪的微妙变化,“没什么,就是出来刚好遇上你,和你打声招呼。”
于皎的神色淡然如水,目光中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凉意。
“解鸣,你是不是忘记以前带着聂南烟到我面前都了什么?你要是忘了,我倒是不介意为你重温一遍。”
解鸣的脸色霎时僵住,仿佛被无形的火焰灼烧,羞愧与尴尬交织于眉宇之间。
“我……那时我并未洞悉聂南烟的真伪。”
解鸣的声音略显颤抖,语气中带着几分悔意,显然是对往昔的无知感到深深的自责。
于皎只觉得他这句话实在是可笑。
当初是他要娶聂南烟。
现在觉得聂南烟不好,又回过头来找她。
于皎的声音清冷如霜,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解公子,门在那边,我就不送你了。”
言下之意,几近逐客,只差未明言一个“滚”字。
解鸣不由自主地向前迈了一步,却在刹那间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眼角余光捕捉到不远处侍立的下人,连忙整了整衣襟,恭敬地行了一礼。
“往昔是我年少轻狂,多有得罪夫人之处,还望夫人能宽宏大量,赐予谅解。”
于皎静默不语,那双眸子里没有丝毫波澜,仿佛是对过往云烟的彻底漠视,不言而喻地表达着拒绝原谅的立场。
解鸣的脸色瞬间变得复杂难辨,尴尬与不甘交织其郑
最终,他只得无奈地叹了口气,勉强挤出一丝苦笑,转身,一步步渐行渐远。
于皎继续吩咐下人装东西,余光瞥见一抹清亮的颜色。定睛看去,那抹光影却又悄然隐匿,无迹可循。
待一切整装待发,陶氏身旁的老嬷嬷缓缓踱至于皎身旁,压低嗓音,轻声道:“解三公子也要跟着我们一起回京。”
于皎闻言,秀眉微蹙,不解之情溢于言表,“他为什么跟我们一起走?”
嬷嬷轻声解释:“解三公子身有微恙,同行之间,彼此也好有个照应。夫人,咱家马车充裕,稍稍挤一挤,也是能载得下的。”
于皎轻声问道:“那么,解三公子的行李物件该如何处置呢?”
嬷嬷微微一笑,语气中带着几分了然:“解三公子向来行囊简朴,他自有主张料理。”
于皎闻言点头,随即着手调整行程安排,特意吩咐将原本为沈培预备的马车腾出,让沈培与沈枢共乘一骑,如此一来,便空余出一辆马车专供解鸣使用。
消息似乎长了翅膀,不胫而走,沈枢闻讯匆匆赶来,神色间略显不悦:“他也要与我们同行返京吗?”
于皎目光柔和却坚定:“是的。”
沈枢眉头微蹙,随即提议道:“那我便与你同乘马车吧。”
于皎微讶,“郎君不打算骑马了吗?”
“有什么好骑的。”完直接上了马车。
映春轻抬皓腕,指尖轻触鼻尖,眸光流转间,似乎在无声地向于皎询问:那我呢,该如何是好?
于皎见状,心中泛起一丝无奈涟漪。
沈枢稳坐马车之中,她自是不能贸然让映春随同上车,以免失了礼数。
待到众人依次上车,尘埃落定,于皎这才缓缓步入车厢之内。
车厢本就空间有限,仅容二人尚算宽裕,而今添了沈枢与自己,便显得有些局促起来。
沈枢瞥了一眼他与于皎之间那略显狭的空隙,嘴角微扬,轻声道:
“你且往我这边挪挪,坐得那么远,也不怕行车颠簸时摔了出去。”
言罢,他自然而然地伸出手,将于皎轻轻拉至身旁坐下,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拉近了许多。
“解鸣回京后,是去解府?”
“应该吧,我没问。”
沈枢的面色渐渐缓和下来,“母亲是怜惜解鸣的遭遇,故而对他多有照拂,那你呢?”
于皎的神情依旧冷淡,仿佛置身事外,“这与我并无干系。”
沈枢见状,嘴角勾起一抹温和的笑意,却仍是不依不饶地问:“为何与你无关?”
提及往昔,于皎想到以前就有些来气,语气中微带愠怒。
“郎君是不是忘了,从前解鸣和他夫人是怎么对我的?我现在没冲过去把他赶下马车已经算是仁至义尽。”
沈枢唇边漾出一点儿笑意,“我还以为你不计较了。”
于皎理了理衣服,“我没那么好的脾气。”
若非昔日心存一丝奢望,欲借解鸣之口探得云安瘟疫之谜团,她绝不会让自己再次与那段过往有所纠葛,更遑论任何形式的牵绊。
于皎:“不过做一做面子功夫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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