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更大了。
林轩躺在柴房的干草堆上，听着屋顶漏水的滴答声。
右臂的疼痛已经麻木，但逆珠在胸口微微发烫，像一团烧红的炭，烙得他心神不宁。
苏婉儿临走前塞给他的药包压在腰下，散发着淡淡的苦香。
他闭上眼，却看见母亲被按在祭坛上剜骨的那一幕——
血顺着青石纹路蜿蜒，像一条猩红的蛇。
祠堂偏厅，林浩擦拭着赤霄剑。
剑刃映出他阴鸷的眉眼。
“少爷。”一名黑衣家仆跪在门外，声音压得极低，“柴房那边……”
“药换了？”
“换了。”家仆喉结滚动，“按您的吩咐，掺了‘锁灵散’。”
林浩唇角勾起，指腹抹过剑锋，血珠缓缓渗出。
“很好。”
林轩突然睁眼。
柴房的门闩轻轻颤动，像是被风吹动——
可今夜无风。
他无声地翻身滚到墙角，逆珠的热度骤然攀升，烫得他几乎闷哼出声。
门外，铁链窸窣。
“咔嚓。”
门闩断裂的瞬间，林轩抓起地上的陶碗砸向油灯。
黑暗吞没一牵
三道黑影破门而入，刀光劈开他刚才躺着的位置，干草飞扬。
“人呢？！”
林轩屏息贴在脸上，掌心全是冷汗。
逆珠在黑暗中泛着微光，像一只窥视的眼。
“上面！”
一道刀气横扫房梁，木屑炸裂。
林轩纵身跃下，顺手抄起劈碎的板凳腿，狠狠捅进最近那饶眼眶。
“啊——！”
惨叫声中，另外两榷势骤变，一左一右封死他的退路。
林轩后撤半步，突然僵住——
锁灵散发作了。
经脉像是被冻住，灵力凝滞不前。
刀刃割破衣袖的刹那，逆珠猛然爆出一团血光。
“轰——！”
雷声炸响。
不是上的雷。
是林轩体内迸发的轰鸣。
持刀人惊愕地看着自己的手臂——
皮肤下的骨骼正一寸寸碎裂，像被无形的手捏碎的陶俑。
“怪、怪物……！”
林轩听不见惨剑
他跪在血泊里，看着自己的右手——
青筋暴起，指甲变长、变尖，如同野兽的利爪。
母亲的声音在脑海回荡：
“逃……
祠堂方向突然传来钟声。
林浩猛地站起，赤霄剑嗡鸣不止。
“怎么可能……”
他望向柴房，那里正被一团血雾笼罩，雨点落在雾上，竟蒸发出嗤嗤白烟。
黑衣家仆连滚带爬地撞进门：“少、少爷！那废柴他——”
话未完，一道雷光劈落，将他钉死在廊柱上。
焦臭味弥漫开来。
林轩站在雨里。
血水顺着他的指尖滴落，混着雨水渗入泥土。
三个刺客已经不成人形，像三具被野兽撕碎的布偶。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
爪痕正在消退，但掌心多了一道血色符文，形如怒睁的眼。
“原来如此……”
暗处传来沙哑的笑声。
老乞丐拎着酒壶，歪歪斜斜地靠在树下。
“逆珠认主了。”
林轩抬头。
雨幕那头，林浩持剑而来，身后是二十名披甲家将。
赤霄剑燃起火光，将雨水蒸发成雾。
“叛族者，死！”
林轩笑了。
他抬起血符未消的手，对准人群——
“来。”
雷光再起。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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