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如薄纱轻覆阳台，将两饶轮廓描摹得朦胧而克制。
凌妤绾的指尖悬在旭尧胸前寸许，最终只是将奶油轻轻抹在栏杆上：“二十八岁的寿星，许的愿望该不会还是恶作剧吧？”她不动声色地退后半步，让海风成为他们之间恰到好处的距离。
旭尧耳钉的微光暗了暗。
他侧身让红发遮住眼底情绪，转而从口袋掏出烟盒：“比起这个……”金属打火机“咔嗒”一声响，“我更想知道某人什么时候带大明星来见见？”
海浪声填补了沉默的空白。
凌妤绾倚在另一侧栏杆，月光在她锁骨投下浅浅的阴影：“贺铮上次要给你相亲……”她故意转移话题，指尖摩挲着手机边缘，锁屏上是檀健次发来的“收工了”三个字。
旭尧突然轻笑出声。
他抬手将烟灰弹向远处，这个动作让他腕间的旧伤疤若隐若现：“凌妤绾，你还记得高三那次……”话音被突然响起的视频邀请打断。屏幕上“檀健次”三个字在夜色中格外刺目。
她没有开扬声器，但旭尧还是听见羚话那头带着倦意的轻笑：“要想我……”信号断断续续，最后几个字消散在海风里。
烟花在此时绽开。
照亮凌妤绾微微发亮的眼睛，和旭尧迅速别开的脸。他掐灭烟头，率先走向包厢：“走吧，林野该偷喝我的珍藏了。”推门前顿了顿，终究没回头看她映在玻璃门上的剪影。
他们之间始终隔着恰到好处的三步距离。
凌妤绾跟在旭尧身后，目光落在他挺直的背影上，唐跳跳正骑在贺铮背上抢麦克风，“你们俩躲哪去了？”她脸颊酡红，手里挥舞着刚倒好的气泡酒，“寿星必须唱《生日歌》英文版！”
旭尧一把夺过酒杯仰头饮尽，喉结滚动间酒液顺着下颌滑落。他嘲笑道：：“走调大王还敢让我唱歌？”
桑灼华独自坐在角落的高脚凳上。
她指尖绕着杯沿打转，目光却不自觉地追随着正在帮场务收拾碎玻璃的苏槿。他白衬衫的袖口挽到手肘，臂线条在弯腰时绷出好看的弧度。
“在看什么？”凌妤绾悄悄挨着她坐下。
桑灼华一惊，酒杯里的冰块叮当作响：“没什么……就是觉得……”她的话被突然响起的吉他前奏打断。
旭尧抱着不知从哪找来的木吉他跳上茶几。
他红发张扬，指尖拨动琴弦的瞬间，整个包厢安静下来。这是他们高中时经常合唱的那首《Yello》，凌妤绾突然发现他改了歌词——“你的笑容里藏着整个银河”变成了“你的选择里藏着整个宇宙”。
他拨弦的力度突然加大，红发随着动作飞扬。
随着最后一个音符落下，包厢里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和口哨声。
宴会散场时已是深夜。
凌妤绾婉拒了大家送她回家的提议，独自走向停车场。夜风带着海的气息拂过她的脸颊，吹散了身上沾染的烟酒味。
她拉开车门时，最后回头望了一眼，旭尧正被沈算和贺铮架着往反方向走，他红发的背影在路灯下渐渐模糊。
收音机里正好在播放那首《Yello》，原版的歌词。凌妤绾的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打着节拍，等红灯的间隙，她给檀健次回了条语音：“在回家的路上。”
公寓电梯的镜面映出她疲惫却温柔的表情。
推开门，一室寂静。凌妤绾踢掉高跟鞋，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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