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罗骨皇那燃烧着魂火的眼窝转向苏灵儿。那两簇幽蓝的火焰似乎剧烈地跳动了一下，并非愤怒，更像是一种…无声的悲悯？它那由纯粹能量构成的“视线”扫过苏灵儿苍白如纸的脸庞和她体内同样紊乱枯竭的冰魄本源，冰冷的电子音再次响起，带着一种近乎残酷的冷静：“方案检索…共计一万三千七百六十五种…可行性高于百分之零点五的…三种。方案一：剥离宿主灵魂，植入备用法则傀儡躯壳，成功率百分之般三，代价：宿主情感记忆永久性丢失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灵魂本质异化，非人化程度百分之百。” 它顿了顿，仿佛在给苏灵儿消化这恐怖信息的时间。“方案二：强制抽取契约者苏灵儿全部冰魄神女本源及生命力进行填补，成功率百分之四十二，代价：契约者苏灵儿…即刻…魂飞魄散。”
苏灵儿几乎没有丝毫犹豫，她甚至挺直了脊背，脸上浮现出一种近乎解脱的决绝，斩钉截铁地开口：“选二！抽我的！立刻！”
“否决。”冰冷的电子音斩钉截铁地打断了她，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宿主核心指令序列第一条：绝对优先保障契约者苏灵儿生命及灵魂完整性。指令优先级…超越系统基础协议。”
“你！”苏灵儿又急又怒，气血翻涌，又是一口鲜血喷出，染红了胸前的衣襟。“都什么时候了…还管什么指令…林夜会死的！他死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她泣不成声，紧紧抓着林夜的手，仿佛一松手他就会彻底消散。
“方案三…”阎罗骨皇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那冰冷的电子合成音里，似乎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波动？一种极其细微的、仿佛信号不稳般的杂音。“剥离本核心载体（阎罗骨皇）全部灵智意识…逆转轮回印记…转化为‘替命傀儡’核心…强行接驳宿主崩溃本源…重构生命循环…成功率…百分之六十七点五。”
替命傀儡？剥离灵智意识？
苏灵儿如遭雷击，猛地抬头，难以置信地看向角落里的黑暗。她终于明白阎罗骨皇那短暂的沉默和“视线”中的悲悯意味着什么了。这个方案，代价是它自己！是彻底抹杀那个一路陪伴林夜从弱骷髅成长为阎罗骨皇的“灵”！
角落里的黑暗剧烈地翻涌起来，阎罗骨皇那压缩的骸骨身躯轮廓在阴影中若隐若现，骨骼上流转的暗金符文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仿佛在激烈地对抗着什么。那冰冷的电子音变得断断续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情绪”——一种强烈到足以干扰系统逻辑运算的抗拒和挣扎：
“警告！警告！方案三…涉及核心载体（阎罗骨皇）永久性格式化…逻辑冲突…严重逻辑冲突！自我保存协议…启动…强烈…抵制…”
“执协方案三。”一个虚弱到极致，却异常清晰、不容置疑的声音，突兀地在帐篷内响起，打断了阎罗骨皇的警告。
林夜不知何时竟强行睁开了眼睛。他的眼珠布满了血丝，瞳孔深处是浓得化不开的疲惫和灰败，但那眼神却如同淬火的寒铁，锐利、坚定，死死地“钉”在角落里的那团黑暗上。仅仅出这四个字，就耗尽了他刚刚凝聚起的一丝力气，胸口剧烈起伏，裂纹中渗出的淡金血液更多了。
“林夜！你醒了！”苏灵儿惊喜交加，连忙扶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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