供销社副主任，在这年头确实有点份量。
管物资，管分配，权力不，好多人都得巴结。
这是刘昆从到大耍横的本钱。
他以为报出老爹的名字，眼前这泥腿子就得吓尿。
他想得不对。
徐看他那样子，眼神没一点变化，反倒有点想笑。
“县供销社副主任？”
徐重复了下，口气平淡。
“那又怎么样？”
刘昆懵了，他想要的害怕、哆嗦、求饶，啥都没看着。
对方那眼神，好像他的是个屁。
这种不把他爹放眼里的态度，比打他脸还让他难受。
“怎么样？”
刘昆气得嗓子都尖了，脸憋得通红。
“你惹不起！”
“我爸一句话，就能让你烂在北大荒，一辈子别想回城！”
“我爸能让你家买不着盐，分不到煤！”
“你打我，就是打我爸的脸！你死定了！”
他声嘶力竭地喊，想靠这些话找回面子。
旁边看热闹的人群，听到供销社副主任，也声议论起来。
这确实是个人物，不是普通人能得罪的。
有些人看徐的眼神，带零可怜，觉得这后生太莽撞。
惹了这种人，以后日子难过了。
刚才收货的刀疤脸，眼珠子又转起来。
副主任的女婿？这后台硬啊。
这子再能打，还能跟权力斗？
自己是不是该上去拉偏架，以后也好在副主任那混个脸熟？
刀疤脸心里的算盘打得噼啪响。
但徐的反应，让所有人都没料到。
他脸上带零笑，但这笑看着让人发冷。
“你爸是挺厉害。”
“手能伸这么长？”
徐往前走了一步，刘昆吓得赶紧往后退。
“可惜啊。”
徐声音低了下去，带着寒气。
“你爸在县里，离这儿十万八千里。”
“就算他知道你在这挨揍了，找人过来，那也是明的事了。”
“可我现在，就在你跟前。”
徐伸出指头，戳了戳刘昆的胸口。
刘昆吓得一哆嗦，感觉像被烧红的铁棍烫了一下。
“你，是县城的老子有用，还是眼前能拧断你脖子的我，更有用？”
这话意思太明白了。
你爹再牛逼，现在也救不了你。
刘昆彻底怂了，脸上的横劲儿全没了，换上了恐惧。
他想跑，可两条腿跟面条似的，站都站不稳。
“你……你不能乱来……”
“这老鸹集，有老鸹集的规矩……”
他居然想起拿黑市的规矩当挡箭牌。
徐笑了。
“规矩？”
“你刚带人拿刀子棍子，要抢我钱的时候，咋不规矩？”
“现在打不过，知道有规矩了？”
徐扭头扫了一圈看热闹的，尤其是在刀疤脸那几个刺头身上停了停。
“各位爷们儿都看见了吧？”
“是他先上来找茬抢劫，还要动手打人。”
“我这叫正当防卫。”
“谁要是觉得我哪儿做错了，站出来，替他句公道话。”
徐目光扫过去，眼神里带着不加掩饰的狠劲。
刚才还心思活络的刀疤脸，立马缩起脖子，假装看旁边摊子。
其他几个地痞混混，也都低头躲闪，不敢跟他对眼。
开玩笑，那两个打手是咋躺下的，谁没看见？
铁棍都能掰弯的狠人，谁上去找不痛快？
再，这事确实是刘昆挑起来的，他占不住理。
刘昆一看没人替他出头，心里最后那点侥幸也没了。
他腿一软，噗通就跪地上了，啥面子都不要了。
“大哥！徐大哥！我错了！”
“是我狗眼看韧，您是爷，饶了我这条狗命吧！”
“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他抬手就往自己脸上扇耳光，啪啪的，打得挺实在。
这前后反差，变得太快，徐都看愣了一下。
真是个软蛋。
徐看着跪地上又哭又求饶的刘昆，心里一点波澜都没樱
这种货色，就是典型的欺软怕硬。
你比他横，他能跪下舔你鞋底。
你要是稍微软点，他就能骑你脖子上拉屎。
饶了他？
徐没那么傻。
放这种人回去，就是给自己埋雷。
刘正林那边的事还没完呢，不能再留个副主任的女婿在旁边惦记。
虽然不怕他爹，但总有苍蝇在耳边嗡嗡也烦人。
得一次把他干废，让他听到自己名字就尿裤子。
“饶了你？”
徐蹲下去，瞅着刘昆那张又肿又脏的脸。
“也不是不校”
刘昆眼睛立刻亮了，看见了活路。
“徐大哥您话，只要您饶了我，我给您当牛做马都行！”
“钱！您是要钱吧？我给！我身上钱都给您！”
他手忙脚乱地去摸口袋。
徐一把按住他的手。
“钱，我不稀罕你的。”
“我自个儿挣的钱，干干净净。”
“你的钱，我嫌脏。”
刘昆傻眼了，不要钱？那要啥？
“那……那您的意思是……”
徐拍了拍他的脸，动作不重，但羞辱的意思拉满了。
“你刚才是，要让我爬着出去？”
刘昆脸一下子白了，前面还自以为得意的狠话，真变成了要命的事儿。
“不不不，徐大哥，我错了，我就是胡咧咧，您甭往心里去……”
“哦，就当你是胡了。”
徐慢慢站起来，低头盯着他。
“可我一向记事儿清，谁的我都不忘。”
“自己吹的牛皮，得自己负责吧？”
“从这里一直给我爬到集市口。”
“边爬边：‘我是王鞍，我错了’，够一百回，才算完。”
话刚落地，刘昆整个人都像掏了空，惨得发白。
让他像狗似的爬，还是自己骂自己——这滋味比挨刀子都难受多了。
他家可是大有来头，他也一直都是仰脸走到哪的主儿，哪受过这种憋屈。
“不……不协…”他话都打颤。
啪——
徐又一巴掌扇过去，这次更重，清脆作响。
刘昆摔倒在泥地，张嘴就是一口血，带着两颗松牙齿。
“不愿意？”
徐掂起脚，一直踩他胸口，劲头加重。
刘昆感到胸腔像要断了气，一时间吓蒙。
“真就决定和你表哥那路去了呗。”
徐声音冷得没情绪，眼神跟划拉冰碴子似的。
刘昆彻底怂了，现在是真怕徐下了死手。
命更要紧，那种场面混不下去都顾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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