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仲国和杜琬的尸身被放入挖好的坟坑里,并排列着,然后公子、杜原和那几对青年夫妇一起动手,用泥土将尸身埋葬,并渐渐堆起一个很大的坟包。
然后公子突然独自跑开,等过去半晌,公子再回来的时候,怀里抱着一些大大的石块,将石块放在坟墓之前,接着又跑开而去,再次回来时依旧抱着很多石块,和之前的石块放在一处——公子将那些石块在坟墓前堆成了一片梅花形状,就当是给自己父母所立下的石碑了。
公子跪倒下去,拜了三拜,然后杜原和那几对青年夫妇也跪倒下去,拜了一拜。
公子并未起身,就是跪在那里,静静望着坟墓发呆,直到过去了很长时间,杜原和那几对青年夫妇出言提醒,公子才缓缓起身,却还依旧不愿离开的样子。
杜原就走近前,拉住公子的手,拉着他走去,走向陵地之外他们停车的地方,那几对青年夫妇则跟在后面。
他们走出陵地,来到车子边,杜原让那几对青年夫妇先走,他和公子要单独待上段时间,有话要,那几对青年夫妇没有异议,也没有多想,就分别上了他们的奥迪车子,驶离而去,只留下公子、杜原和那辆奥迪A8。
公子还陷在悲伤之中,迷迷蒙蒙,杜原则开口道:“公子,我有一件事要告诉你,很重要的事,你愿意听吗?”
“杜伯伯,什么事?”公子回过神后问道。
杜原缓缓踱步,来到奥迪轿车的车头位置,然后回过身来,看着一脸好奇的公子:“这件事关乎滕星画和她肚子里孩子的死,也关乎今晚你父母的死,你如果愿意听,我就告诉你,只是担心你听了以后会承受不住,会愤怒疯狂?”
公子觉得杜伯伯要的事非同可,一下子就精神百倍,望着杜伯伯道:“我承受的住,不会愤怒疯狂,杜伯伯就请吧。”
杜原打量一番公子,才云淡风轻地道:“当初去向宪兵队队长的上峰打报告的人是我。”
又道:“那时候你父亲通过考验,和国民政府的高层达成了庇护肤鳞族的协议,成为肤鳞公子,我心有不甘,得知你父亲和滕星画等要组织游行示威,我就想借此机会来除掉你父亲,就找易容术高手,易容成你父亲的模样,去打了报告。”
公子先是愕然震惊,之后就是愤怒,再接着就有些疯狂了:
“是你去打了报告,害死星画阿姨和她肚子里的孩子,然后宪兵队队长在星画阿姨死前出了他所看到的假的真相,‘我父亲去打了报告’,让父亲被星画阿姨误会,星画阿姨的现世,不忘前世的记忆,寻觅我父亲,而在找到我父亲并出自己和肚子里孩子的怨屈后,父亲以死来还,而我母亲也随父亲而去。”
又以手指着杜伯伯道:“是你!就是你!星画阿姨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以及我的父母都是因你而死,你就是始作俑者、罪魁祸首!”
杜原冷冷地道:“没错,一切都因为我,我一点也不否认。
本来,我不打算出这个真相的,就让它永远藏在我心里,我是你的杜伯伯,辅佐你当好肤鳞公子,等你长大成家后,我还可以给你当管家,我的一生就能在富贵平安里度过。
可是看到你体恤肤鳞族成员,看到你受到拥戴,我那成为肤鳞公子的心愿却死灰复燃。
我也没有想到我当初的行动会在七十年后才发挥作用。”
“你······你要当肤鳞公子?而我才是肤鳞······”公子不下去了,因为他看到杜原凌厉无情的目光。
杜原冷笑着道:“你的父亲肤鳞公子死后,你顺位而成新的肤鳞公子,这是我们肤鳞族的传统,可是在你的肤鳞公子身份得到正式认可之前,需要将此事告知所有的肤鳞族成员,可惜,还没有来得及将此事告知下去!”
公子有些惊慌地道:“那又怎样?”
“你难道还不知道吗?还需要我再下去?”杜原突然双手生出白色的鳞片,然后一点点走向公子。
杜原靠近后,公子一点点后退,口里道:“杜伯伯,你要干什么?是想杀我灭口吗!”
杜原继续向前,直到公子的后背撞在一株不大的白杨树上而不能后退时,杜原也才停下,很轻蔑傲慢地看着公子:
“你放心,我的好侄子,我不会杀你,只要你从今起忘记自己是公子,不再提自己是肤鳞公子这件事,也不再和我们的族类见面,我就答应放过你,让你离开,去过属于自己的生活。
怎么样?”
“忘记自己是公子,不再提自己是肤鳞公子,也不能和族类见面——我虽然还能活着,已经等同于是放逐。”公子虽能够活命,但想到这样的结局,不由得悲伤起来。
“放逐总好过身死,而且活着才有反败为胜和复仇的机会。”杜原似乎在谆谆善诱。
“你真的愿意放过我?”公子难以置信地问。
杜原道:“只要你答应我提到的那三点,我就放过你,不过呢。若是你不守规则,违背我们之间的约定,那时候就不要怪我无情了。”
公子沉思着,眼睛不由得望向父母的坟墓方向,知道自己还有大仇未报,还不能死,虽然现在遭遇失败,被杜伯伯放逐,一无所有,但只有活下去才有希望,于是就道:“我答应你,杜伯伯。”
“成交。”杜原转身,走向了奥迪轿车。
杜原来到驾驶室边,开了车门,坐进去,然后发动车子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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