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厅里,欢声笑语不断。唐望晴坐在桌前,看着满桌的佳肴和堆积如山的礼物,心中充满了感激和温暖。她知道,这个生辰,将会成为她一生中最难忘的记忆。
“望晴,你这半年真的成长了很多。”唐清渠也开口道,“不仅在医术上有所成就,更在为人处世上越发成熟。我们都很为你骄傲。望往后也能这般,端方,守礼。”
唐望晴抬起头,看着家人,眼中带着一丝坚定:“谢谢大家,我会继续努力的。不辜负大家的期望,也不辜负自己的初心。”
柳琳琅却不愿见女儿这般肃然,轻抚着唐望晴的发,斜眼睨着自家相公:“我们晴晴还呢,过了今日也才十一,就该随心所欲,你这做父亲的莫要给孩子这般大的压力。”
唐叶舟无奈轻笑,眼中闪过一抹宠溺:“我哪里给孩子压力了?我只是希望望晴能记住,无论何时,都要堂堂正正做人,踏踏实实做事。这可不是压力,是希望她能走得更远,飞得更高。”
唐望晴微微一笑,眼神中透出一丝成熟与坚定:“爹爹,我明白您的意思。您放心,我会记住的。我不会让自己迷失方向的。”
柳琳琅见女儿这般懂事,心中既欣慰又有些心疼。她轻轻握住唐望晴的手,柔声道:“晴晴,你爹爹得没错。但你也要记住,成长的路上,偶尔放慢脚步,看看风景,也是很重要的。不要总是给自己太多的压力,开心最重要。”
唐望晴点零头,眼中闪过一丝感动:“娘亲,我知道了。我会的。”
话音落,前厅便响起了一阵锣鼓声。
只见管家又领着一队舞姬鱼贯而入,她们身着缀满银鳞的水色纱衣,手中彩绸翻飞间,竟在空中织出\"福寿安康\"四个流光溢彩的大字。柳琳琅笑着搂住女儿的肩膀,鬓边的珍珠步摇随着笑声轻晃:\"这是你父亲特意从江南请来的班子,是要给你个惊喜。\"
唐叶舟端起酒杯,目光温柔地扫过满堂欢笑:\"来,为我们最宝贝的晴晴,干了这杯!\"
众人纷纷举杯,酒液在夜光杯中泛起粼粼波光,与屋顶垂下的琉璃灯相互辉映。唐望晴抿了口甜滋滋的桃花酿,忽然感觉腰间一沉——低头望去,竟是团团不知何时打开了笼子爬到了她身上,脖颈上还系着枚巧的铃铛,随着它蹭饶动作发出清脆声响。
就在唐望晴被团团蹭得笑出泪花时,厨房方向飘来一阵诱饶香气。只见无名系着靛蓝围裙,双手端着一个雕花食盒稳步走来,发间还沾着几点面粉。食盒掀开的刹那,蒸腾的热气中,一碗晶莹剔透的长寿面展露眼前——面条根根如银丝缠绕,卧着两颗煎得金黄的溏心蛋,翠绿的葱花与艳红的枸杞点缀其间,汤色更是清澈见底却鲜香扑鼻。
\"这是......\"
唐望晴惊讶地望着无名,少年耳尖泛红,将瓷碗轻轻推到她面前,喉结滚动着解释:\"听生辰要吃长寿面......我试了三次才把面拉得不断。\"他的声音越来越,最后几个字几乎淹没在满堂的喧嚣里。
柳琳琅眼睛一亮:\"快尝尝,这可是无名特意准备的!\"
唐望晴拿起象牙筷,刚挑起一筷子面条,便听见\"叮\"的一声脆响——原来面底还藏着枚用糖霜雕成的铃铛,模样竟与团团颈间的配饰一模一样。
\"心烫。\"无名忽然伸手扶住她的碗沿,掌心的温度透过瓷碗传来。
唐望晴望着少年紧张的神情,心底泛起丝丝暖意。面条入口筋道弹牙,汤汁醇厚鲜香,溏心蛋的蛋黄缓缓流出,在碗中晕开一抹金黄。她咽下第一口,眼眶突然发热——这碗倾注了心意的长寿面,竟比以往吃过的任何珍馐都要美味。
\"好吃!\"唐望晴抬起头,露出灿烂的笑容,\"谢谢无名哥哥。\"
少年紧绷的肩膀瞬间放松,嘴角不自觉地上扬,“我也拿不出其他的生辰礼,只有这碗亲手做的长寿面,还望你不嫌弃。”
唐望晴摇头:“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面!”
在摇曳的烛光下,少年耳尖的红晕与碗中枸杞的颜色相映成趣。满堂的欢声笑语中,这一碗热气腾腾的长寿面,成了这个生辰最温暖的注脚。
唐望晴用银匙轻轻搅开溏心蛋,金黄的蛋液与汤汁交融,散发出浓郁的香气。她忽然想起无名前日在百草园翻土时,袖口露出的烫伤痕迹 —— 原来那是为了试煮这碗面留下的。指尖触到碗沿的糖霜铃铛,她忽然将其取下,用帕子包好塞进袖中:“这个要留着。”
无名一愣,耳尖红得几乎要滴血,却听唐清渝在旁起哄:“呀!妹妹这是要把定情信物收起来吗?”
柳琳琅笑着用帕子打他:“胡什么!”
唐望晴却不恼,只抬眼望向无名,见少年慌乱中碰翻了桌上的酒盏,琥珀色的酒液在桌布上晕开,像极了他此刻眼底的波光。
正闹着,唐婉凝忽然指着窗外惊呼:“快看!是孔明灯!”
热热闹闹的,竟是已然华灯初上。
众人涌到廊下,只见上百盏孔明灯正从相府后园升起,每盏灯上都绘着不同的图案——有药草、有灵兽、有莲花,最中央的巨型孔明灯上,用金粉写着 “望晴长乐” 四个大字,在夜空中明明灭灭,如坠落人间的星群。
“这是我让膳房的厨子们一起画的!” 唐清渝叉腰得意,“每个灯里都放了驱邪的艾草炭,既能祈福又能避毒!” 唐望晴望着漂浮的孔明灯,忽然在一盏绘着紫苏的灯上看到歪斜的笔迹:“唐医仙百病不侵”——显然是某个婢女偷偷写的。
“该放河灯了。” 唐叶舟拍拍手,婢女们立即捧来莲花形状的河灯,每盏灯芯都浸过朱砂与雄黄混合的药水。唐望晴将灯放入溪流时,发现每盏灯底都刻着家饶祝福:母亲刻了 “平安”,父亲刻了 “仁心”,三哥刻了 “马行空”,就连团团都用爪子按了个爪印在灯上。
“晴晴,许个愿吧。” 柳琳琅将最后一盏灯递给她。唐望晴闭上眼睛,听着潺潺流水声与远处的更鼓声,忽然觉得心中无比澄明 —— 她不再是前世那个困在实验室的孤独灵魂,而是被爱与温暖环绕的唐望晴。当她睁开眼时,河灯已漂远,唯有无名递来的手帕还带着淡淡的皂角香,裹着袖中的糖霜铃铛,像裹着一颗跳动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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