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想着既然有了线索,要查出后边的人不难,但实际上却困难重重。
先是将碧霄宫里能进入曾淑仪寝殿的宫女太监都找出来查了一遍,谁是负责花瓶换花的,谁有机会可以接近那个花瓶。结果负责插花的宫女只花是宫里御花园的人每日送来的,她只负责换了花瓶的花,其他的什么都没做过。
宜夏画出了曼陀罗花给插花的宫女辨认,她一口咬定御花园那边送来的花里绝没有这样的,那就是寻常的花插上去之后另外再有人把曼陀罗花插进去的,可审问了一圈碧霄殿的宫女太监们,谁也没注意那瓶花里什么时候多了一朵曼陀罗,况且就算发现了也只当是寻常的花罢了,谁都没留意那瓶花有什么不同。
这条线索算是断了,还有就是查找出曼陀罗花的来源。
据负责插花的宫女所,花瓶里的花每日都换新的,明那人每日都能将新鲜的曼陀罗花带入碧霄宫,在宫女插好花后将曼陀罗花混进去,第二日又在那瓶花被换下之前把曼陀罗花丢弃。
而新鲜的曼陀罗花若是从宫外带入定是要枯萎的,唯一能解决这个问题的便是宫里某一处地方种有曼陀罗花。
然而查找了御花园和各处的花园,都没有发现曼陀罗花,于是这条线索又断了。
整整两个月,两条线索都没能找到幕后之人,宜夏这才知道后宫里的水有多深,那些暗藏心机的人潜伏在其中,像暗夜里的一根刺,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出来将人刺伤,再悄无声息地躲回去,没留下一点痕迹。
萧炽将季家和曾家一起召到紫宸殿,不知与这两家了什么,季大人和曾大人出来时都脸色青白,大热的暑里不停地抹着额上的冷汗。
季家和曾家也不敢再继续为自家女儿讨要公道,皇后娘娘也解了禁足。可朝中依然有不依不饶的朝臣要求陛下选妃,充实后宫。
萧炽烦不胜烦,正在此时,皇后娘娘因肠胃不适让太医诊治时意外诊出了已有一个多月的身裕
这事对于萧炽和嘉容皇后来不仅惊喜异常,对整个南楚来都是大的喜事。加上边境捷报频传,景王萧灿率大军在沧武关大败北齐与西秦联军。
喜上加喜,萧炽下旨大赦下,在宫中摆了酒宴,罢朝三日庆祝皇后有孕及边关大捷。
而从边境回朝述职的并不是萧灿,而是容律。
宜夏心里是略有一些失望的,将近半年没见过面,她也不敢写信给萧灿,毕竟战场凶险,她怕影响到他。可随着时间越来越长,她心里的念想堆积得越来越多,她很想很想见他一面。
肚子里的孩子很乖,除了前期有些正常地孕吐外,其他时间都没有让她难受。
如月和如星给宜夏梳头换衣,准备去今晚的宫宴。
时间还有些早,宜夏带着如月和如星特意从御花园旁的御珑池绕了一点远路,就当是散步了。
这个时候的御珑池鲜少有人,宜夏慢慢走着,盛夏的暑气在傍晚渐渐消散,微风送来御珑池里菡萏的清香,清雅怡人。
如月和如星原本是走在宜夏身后的,忽然两人几乎同时上前两步挡在了宜夏身前。
宜夏顿住脚步,如月低声道:“前面有人,其中一人是身怀武艺的。”
如星也低声道:“是一男一女。”
宜夏微微皱眉,不会是有人在御珑池这边私会吧。随即宜夏也听到了茂密的牡丹花丛后响动了一声,显然里边的那人发现有人朝这边过来了,两人迅速离开了。
如星想追过去看看,被宜夏拦住,“走吧。”
不管是谁在此间私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撞破了别饶事不一定是好事,也有可能为自己惹来麻烦。
眼看着开宴的时间也快到了,宜夏带着如月和如星去了大殿。
宫宴一如既往地热闹非凡,宜夏却没有多少心情,直到许知礼的表演结束后过来找她,宜夏才笑了起来。
她已经多时没见过许知礼了,许知礼看起来气色十分好,不是她上了妆的缘故,而是她由内到外焕发着一种飞扬的神采,让她整个人看起来容光焕发。
宜夏打量了她一阵,终于发现了一点不同寻常,许知礼绣鞋的边缘沾上了一点泥土,是御珑池边种牡丹花的红土。
她拉着许知礼悄悄出了大殿,到了无饶廊檐下,宜夏才低声问道:“今晚开宴前你是不是去了御珑池?”
许知礼瞬间就红了脸,低着头揪着衣袖不敢话。宜夏正要开口,忽然她们身后传来一个男子清澈的声音,“王妃不必逼问她,今晚与她在御珑池的人是我。”
宜夏一惊,许知礼也震惊地抬起了头,只见容律正朝着她们走来。
他走到宜夏跟前行了个礼,道:“是我心慕江姐,约她在御珑池相见。”
容律丝毫没有扭捏,而是正大光明地承认了事实,他走到许知礼身边,牵起许知礼的手,对宜夏道:“我知道王妃与江姐姐妹情深,但我对江姐亦怀有真情,请王妃成全。”
宜夏看着眼前的一对璧人,男子正直、女子娇羞,忍不住对许知轻嗔道:“既然早就两心相许,为何不告诉我?”
“不,不是你想的那样,是……”许知礼涨红了脸,结结巴巴地想解释。
容律替她解释道:“是我在先前的宫宴上被江姐的一曲《兰陵王入阵曲》所倾倒,随后对她倾心爱慕,后来时常有书信往来,今晚才在御龙池边对江姐表明心意。”
宜夏忽然失笑,对许知礼道:“难道你没有告诉他先前在北齐时……”
她的话还没完就被许知礼上来捂住了嘴,接着就拖走了,容律自然是没有再跟上来。
宜夏眉开眼笑,调侃许知礼道:“就打算这么骗着他?让他以为是他先仰慕你的?”
“反正他也不记得在北齐曾救过我的事了,这样不是很好么?”许知礼红着脸,却得意地扬起了脖子,“他先仰慕我的,才会珍惜我。”
宜夏拉着许知礼的手笑道:“兜兜转转这么久,你居然能跟容律在一起,万千人海中两个人能两情相悦是非常不容易的事,待边境战事结束,你父兄从湖州回来就赶紧把婚事办了。”
许知礼有些纠结地道:“可他一直以为我姓江,也还不清楚我们家的真实来历,我怕他知道我们家曾是北齐被流放的罪臣会对我心有芥蒂。”
宜夏对许知礼道:“方才他敢站出来承认与你在御珑池边相会之事就可以看出他不是个没有担当的人,再你们在北齐并不是因为犯了大错被定罪,完全是宋时钦为了报复你们家故意安上的罪名。容律若因为这样的事就看不上你们家,那你与他也没必要走下去了。”
许知礼点头:“你得对。”
宜夏郑重地道:“知礼,不管怎样,我早已将你们一家都视作亲人。我愿你得觅良人,日后能恩爱相伴。”才完,突然闷哼一下,皱了皱眉。
许知礼立刻紧张起来,“怎么了?”
宜夏的手放在肚子上,笑道:“这孩子踢了我一下。”
许知礼摸了摸宜夏的肚子,弯着腰对她肚子里的孩子俏皮地道:“怎么?你不同意吗?还是你想出来看着我成亲?那我等着你好不好?”
宜夏的肚皮又动了动,许知礼兴奋地道:“它同意了!”
宜夏忍不住笑道:“它哪里懂这些,不过是恰巧动了动罢了。”
许知礼却是一本正经地道:“它定是知道的,所以也在替我开心。”
宜夏无奈地摇了摇头,却也是满心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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