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四点 。
程蔚匆忙推门而入：\"书记，出事了！钢铁厂下岗职工又聚集了，这次打出了'严惩贪官'的横幅！\"
吴欢皱眉：\"不是已经补发补助了吗？\"
\"是新情况——有人匿名散发材料，马副书记收了钢铁厂老板300万。\"
吴欢眼神一凝。这分明是有人要借刀杀人！
\"备车，我去现场。\"
\"太危险了！\"程蔚急道，\"职工情绪很激动，点名要马国涛出来给法。\"
吴欢拿起外套：\"正因为这样，我才更要去。\"
钢铁厂大门前。
数百名工人将厂部大楼围得水泄不通。当吴欢的车队抵达时，人群爆发出怒吼：\"严惩贪官！\"
\"工友们！\"吴欢拿起扩音器，\"我以市委书记的名义向大家保证，任何腐败分子都逃不过党纪国法的制裁！\"
\"证据就在这里！\"一个青年工人高举U盘，\"马国涛收钱的视频！\"
现场瞬间沸腾。吴欢心头一紧——这是要当众引爆啊！
\"请大家冷静！\"吴欢提高音量，\"把证据交给纪委，我们一定依法查处！但如果采取过激行为，反而会妨碍调查！\"
老工人王师傅站出来：\"我们信吴书记！\"
人群渐渐安静下来。吴欢趁机宣布：\"市委将成立联合调查组，由我亲自担任组长，欢迎工人代表监督！\"
这个表态终于平息了众怒。
深夜。 市纪委办案点。
U盘里的视频清晰显示：马国涛在茶楼收取钢铁厂老板送的行李箱，里面是成捆的现金。
\"书记，要不要立即对马国涛采取措施？\"市纪委书记请示道。
吴欢摇头：\"再等等。查清楚这个视频是谁拍的，又是谁泄露的。\"
他敏锐地意识到，这场看似偶然的群众事件，背后必有推手。而这个人既能拿到马国涛受贿的铁证，又选择在这个时间点引爆，目的绝不简单。
果然，凌晨两点，杜明发来急电：\"视频是钢铁厂副厂长刘建军偷拍的，而此人...是金的表弟。\"
吴欢冷笑。原来是一出\"弃车保帅\"的戏码——金知道自己要倒台了，干脆抛出马国涛转移视线。
\"通知纪委，明一早对马国涛采取留置措施。\"吴欢下令，\"同时严密监控本案的相关人员，防止有人外逃。\"
国庆长假最后一，滨海市纪委发布简短通报：
市委副书记马国涛涉嫌严重违纪违法，目前正接受纪律审查和监察调查。
这则不到50字的通报，在滨海政坛掀起惊涛骇浪。
吴欢站在办公室窗前，看着楼下陆续驶入市委大院的公务车。假期结束后的第一个工作日，所有干部都提前到岗，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息。
\"书记，这是马国涛的初步交代材料。\"程蔚递上加密文件夹，\"他承认收受钢铁厂贿赂，但坚称金才是幕后主使。\"
吴欢快速浏览材料，目光停留在最后一页——马国涛交代，金通过其舅子控制的空壳公司，五年间从滨海市各类项目中套取资金超过3亿元。
\"省里什么反应？\"
\"省委杨树森书记秘书刚才来电，要求我们'依法办案，维护稳定'。\"程蔚特意强调，\"用的是座机号码。\"
吴欢会意。这是省里释放的信号——对金问题不再庇护。
滨海市的官场又要面临大地震了。
上午十点。市委常委会。
会议室里的气氛凝重得能拧出水来。马国涛的位置空着，其他常委们低头翻看文件，没人敢第一个发言。
\"同志们，\"吴欢打破沉默，\"今主要研究两件事：一是钢铁厂改制后续工作，二是部署四季度经济工作。\"
他绝口不提马国涛的事，这种反常的平静反而让在座众人更加不安。
常务副市长刘明试探道：\"马国涛分管的党群工作...\"
\"暂时由我直接负责。\"吴欢一句话堵了回去，\"现在请发改委汇报经济指标完成情况。\"
这种按部就班的会议节奏，让所有人都摸不透市委书记的真实意图。
中午十二点半 市委食堂
吴欢破例在机关食堂用餐，特意选了靠窗的公开位置。很快就有干部壮着胆子过来\"偶遇\"。
\"吴书记，钢铁厂改制进展顺利，职工们都很感激...\"国资委副主任凑过来搭话。
\"这是大家共同努力的结果。\"吴欢微笑回应，\"对了，你们张处长最近在忙什么？\"
副主任脸色一变。张处长是马国涛的亲信，昨刚被纪委叫去谈话。
\"他...他请假了...\"
吴欢点点头没再追问，但这个信号已经明确传递出去——纪委的调查不会止步于马国涛。
下午三点。
程蔚匆忙推开办公室门：\"书记，听金在省纪委交代了很多问题，牵涉到一大批干部！\"
吴欢手中的笔顿了一下：\"什么时候的事？\"
\"我是一时前得到的消息，也不知道是否可靠。\"
“不信谣，也不传谣。一切都以事实话。市长出了问题，牵涉到一批干部也很正常，大不了再进行一次人事调整。我们的队伍不缺人才。”
想到金和马国涛曾经和省纪委副书记刘江的关系很好，吴欢直接拨通省委常委、纪委书记邓宏的电话：\"邓书记，金的案子...\"
\"省里会成立专案组。\"对方语气平淡，\"你们滨海配合就好。晚上般，我们见个面。\"
挂断电话，吴欢脸色阴沉。官场里的事情实在太隐晦了。有些事情，就算吴欢想破脑袋，也很难知道真相。
邓宏的态度，就让吴欢有些琢磨不定。吴欢有些后悔自己打这个电话。
晚上般 省委招待所
吴欢独自驾车来到省城。在招待所最隐蔽的包厢里，省纪委书记邓宏已经先到了。
\"吴啊，压力不吧？\"邓书记亲手给他倒茶。
\"有邓书记掌舵，我们有信心做好工作。\"
邓宏摇摇头，推过来一份文件：\"看看这个。\"
文件显示，金举报了省里两位重要领导，并提供了关键证据。作为交换条件，他的案件将由省纪委直接办理。
\"明白了吧？\"邓宏意味深长地道，\"这个案子。希望你们和省里的步调一致，不要再插手了。\"
吴欢心领神会。金成了\"污点证人\"，用更高层的秘密换取了自身安全。
\"滨海方面...\"
\"该查的继续查，但范围不要扩大。\"邓宏点零桌子，\"你年轻有为，要懂得审时度势。\"
深夜返程路上。
吴欢的手机收到加密信息，是杜明发来的最新调查结果：
金出事前，曾与省长秘书密谈47分钟。谈话内容不详，但次日省长办公室突然销毁了一批文件。
车窗外的夜色如墨。吴欢知道，这场博弈并不是想象的那么简单。金虽然倒台，但更大的鱼还藏在深水区。而他手中的筹码，除了钢铁厂案证据链，还有那个神秘的U盘......
有些禁区，似乎连自己这个市委书记都不能碰。
\"程蔚，明上午召集纪委常委开个会。\"吴欢拨通电话，\"我们要重新梳理一下办案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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