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堂的红烧肉香气四溢，赵虎和张浩像饿死鬼投胎一样扒拉着第三碗米饭，完全忘记了下午的恐怖经历。
“队长今真够意思！”赵虎满嘴油光，含糊不清地，“这红烧肉比老刘做的还香！”
张浩拼命点头，筷子舞得像风车：“就是就是！再来一碗！”
白夜口啜饮着热汤，余光瞥见李昊和王凯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徐哲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夹材手顿了顿。
“多吃点，”李昊罕见地给赵虎夹了块肥肉，“晚上还有活动。”
赵虎感动得热泪盈眶：“队长您终于发现我的好了！”
林涛突然被米饭呛到，咳得满脸通红：“咳咳...是啊...特别为你们准备的...咳咳...”
晚饭后，众人列队站在医学院解剖楼前。
惨白的月光照在哥特式的建筑上，投下狰狞的阴影。
楼前的石阶上还残留着可疑的暗红色污渍。
“今晚的训练项目，”李昊的声音在夜风中格外清晰，“与尸体共处一室，直到明早上六点。”
赵虎手里的饭喊咣当”一声掉在地上，剩饭撒了一地。张浩直接跪了：“队、队长...这个玩笑不好笑...”
“谁跟你开玩笑？”王凯亮出钥匙，“房间都准备好了，新鲜热乎的——哦不对，应该是冰凉梆硬的。”
白夜抬头看了看解剖楼的尖顶，表情没有丝毫波动。徐哲的喉结上下滚动，但好歹站得笔直。
地下二层的停尸房比想象中更阴森。惨
绿色的应急灯照亮了一排排不锈钢尸柜，墙上的排气扇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
中央空地上摆着两张解剖台，上面各躺着一具盖着白布的尸体。
“哇哦~”王凯像导游一样热情介绍，“左边这位是车祸去世的，右边是溺水的，都是今新鲜送到的！”
赵虎死死抱住门框不松手：“我突然想起来我奶奶今结婚！我得去参加婚礼！”
李昊一根根掰开他的手指：“你奶奶去世二十年了。”
白夜已经走到解剖台前，轻轻掀开白布一角。
下面是一张青灰色的中年男性面孔，额头上有个巨大的凹陷，显然就是那位“车祸受害者”。
“面部粉碎性骨折，”白夜平静地指出，“应该是正面撞击。”
徐哲强忍着不适凑过来：“你...你怎么知道？”
“猜的。”白夜放下白布，转头看向李昊，“可以躺上去吗？”
整个停尸房瞬间安静。赵虎的下巴差点掉到地上：“啥啥啥？！”
李昊的嘴角抽了抽：“...不校”
“哦。”白夜居然听起来有点失望。
王凯憋笑憋得脸都紫了：“死神，那是给死人躺的，不是给你睡觉的！”
林涛和周阳搬进来两把折叠椅，特意摆在两具尸体中间：“这是你俩的'VIp座位'！”
“再加个手电筒，”杨毅贴心地放下一盏灯，“方便你们欣赏细节。”
方烈更损，掏出一包瓜子摆在赵虎面前：“长夜漫漫，嗑点瓜子压压惊。”
“好了，”李昊看了看表，“明早六点来接你们。记住——”
“不准离开房间！”王凯接话。
“不准遮盖尸体！”林涛补充。
“不准大声尖叫！”杨毅推眼镜。
“否则加罚！”所有人异口同声。
沉重的铁门“砰”地关上，落锁声在空荡荡的停尸房里格外刺耳。
赵虎和张浩抱成一团，缩在椅子上瑟瑟发抖。
“老、老张...”赵虎的声音带着哭腔，“你尸体会不会突然坐起来...”
“闭、闭嘴！”张浩死死闭着眼睛，“想想开心的事！比如...比如...”
“比如我们明可能就要变成这里的住户了？”赵虎绝望地。
另一边，白夜已经绕着两具尸体转了好几圈，时不时掀开白布查看。
徐哲强撑着跟在他身后，脸色比尸体还白。
“溺水这个有意思，”白夜指着尸体肿胀的手指，“皮肤脱落呈手套状，明在水里泡了很久。”
徐哲干呕了一声：“白夜...你能不能...别这么专业...”
白夜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不是医学院毕业的吗？”
“我学的是临床！”徐哲抓狂，“不是法医！”
“哦。”白夜又掀开另一具尸体的白布，“看这个，肋骨骨折刺穿肺叶，应该是方向盘撞击。”
赵虎远远地喊：“两位学霸！能不能考虑下学渣的感受！”
张浩突然想起什么：“等等！我记得停尸房的尸体...晚上会因为肌肉收缩动起来！”
“尸僵早就形成了。”白夜头也不抬，“现在只会慢慢软化。”
赵虎快哭了：“这是安慰吗？！”
凌晨两点十七分，寒气在停尸房内凝结成霜，金属抽屉的表面覆着一层细密的冰晶，像无数双窥视的眼睛。
赵虎和张浩已经熬得两眼发直，像两尊冰雕一样僵在椅子上。
突然——
“吱呀...”
一声轻微的响动从尸柜方向传来。
“你、你听到了吗？”赵虎的牙齿直打架。
张浩已经吓到失声，只能疯狂点头。
“吱呀...吱呀...”
声音越来越近，还伴随着轻微的金属摩擦声。赵虎鼓起勇气举起手电筒——
一只肥硕的老鼠正趴在水管上啃电线。
“啊！！！”两人同时尖叫，从椅子上弹起来就往门口冲。
“违规。”白夜不知何时挡在了门前，“尖叫加乱跑，你们想扫多久厕所？”
赵虎一把抱住白夜的大腿：“白神！不！白爷爷！求求你放我们出去吧！”
“不校”白夜冷酷得像个李昊，“坐下。”
就在这时，一阵诡异的风突然吹过停尸房。
盖在溺水尸体上的白布缓缓滑落，露出那张泡胀的、惨白的脸。尸体的眼睛不知何时睁开了，浑浊的眼球直勾勾地盯着花板。
“妈呀！！！”
赵虎和张浩彻底崩溃，一个钻到了解剖台底下，一个直接跳进了空尸柜。徐哲也吓得后退两步，撞上了白夜。
“正、正常现象...”徐哲自我安慰，“眼球压力变化...”
白夜淡定地走过去，伸手合上了尸体的眼皮：“嗯，死后角膜混浊。”
赵虎从尸柜里发出闷闷的哀嚎：“你们是魔鬼吗？！”
当第一缕晨光透过通风口照进停尸房时，赵虎和张浩已经变成了两具“行尸走肉”。
两人抱在一起缩在墙角，眼下挂着浓重的黑眼圈，嘴角还残留着干涸的白沫。
“早。”白夜精神奕奕地打招呼，手里还拿着本从值班室顺来的解剖学图谱。
徐哲好歹还保持着人形，就是头发被抓成了鸟窝：“结、结束了吗？”
六点整，铁门准时打开。李昊带着队员们走了进来，看到眼前的场景都愣住了——
白夜坐在解剖台上看书，身边躺着两具被研究得明明白白的尸体；徐哲瘫在椅子上神志不清；赵虎和张浩则像被玩坏的布娃娃一样堆在墙角。
“惊喜~”王凯吹了声口哨，“看来有人度过了一个充实的夜晚~”
李昊走到白夜面前：“学到什么了？”
“很多。”白夜合上书，“比如车祸死者脾脏破裂的概率比肝破裂高17%。”
赵虎发出最后的哀鸣：“救命啊...这里有变态...”
早餐时，赵虎和张浩连筷子都拿不稳，粥洒了一桌子。白夜却胃口大开，连吃了两碗皮蛋瘦肉粥。
“白，”徐哲心翼翼地问，“你...真的不怕？”
白夜想了想：“尸体不会伤害你。”他的声音很轻，“活人才会。”
这句话让餐桌短暂地安静了一秒。李昊的筷子顿了顿，然后给白夜夹了个煎蛋：“多吃点。”
王凯突然拍桌大笑：“你们猜怎么着？我刚收到医学院的感谢信！我们帮他们完成了两具尸体的初步检查！”
“什么？！”赵虎跳起来，“我们被当免费劳动力了？！”
林涛坏笑着掏出手机：“还有更劲爆的~”他播放了一段视频——赵虎尖叫着往尸柜里钻的全程高清录像。
“删掉！快删掉！”赵虎扑过去抢手机，“我给你做一个月红烧肉！”
“成交！”林涛咧嘴一笑，“不过备份已经发给炊事班全体了~”
在一片哄笑声中，白夜轻轻碰了碰李昊的手肘：“下次能去法医实验室吗？我想看解剖全过程。”
李昊看着少年亮晶晶的眼睛，无奈地揉了揉太阳穴：“...先写完这次训练报告。”
窗外，阳光正好。新的一开始了，而血狼的“变态”名声，也在这正式传遍了整个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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