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砚辞冷哼一声,眸光不屑地望向阮流筝,“就按照方才晚凝的那样,你立刻马上给我向浣清和晚凝道歉!”
阮流筝微微撩起眼眸,眸色淡淡地扫了眼傅砚辞,唇角上扬,“转账还是支票?”
傅砚辞神色一顿。
他拧眉,冷峻的眉眼间闪现几抹厌恶与无语,眸底泛起一抹阴郁。
良久,他沉声,“阮流筝,你就这么缺钱吗?为了钱,你连脸都不要了?”
“你当初,可不是这样的。”
阮流筝淡笑两声,眉眼微冷,“那是你从来没认识过真正的阮流筝。何况,买卖交易,经地义!”
“怎么,难不成你们想赖账吗?”
阮流筝抬眸,清丽的眉眼略显淡漠,清尘脱俗的面容亦是没有丝毫的情绪变化。
可却能明显地感觉到她平静之下的那抹不屑与讽刺。
有时候,往往不在意的情绪越是能伤人心。
特别是面对傅砚辞这种人。
傅砚辞定定地望着阮流筝的眉眼,只觉得心口似是扎进了一根长刺,不上不下,异常的难受。
阮流筝怎么敢拿这种表情对着他,如今的阮流筝有什么资格蔑视他!
傅砚辞眸心一沉,心底倏然涌现了一抹不甘。
只觉得眼前阮流筝的一举一动都非常的刺眼。
刺眼让他恨不得摧毁阮流筝脸上的表情,让阮流筝匍匐在他脚下求饶。
他闭了闭眼,强压下心底的卑劣心思,再睁眼,神色恢复了冷静。
他启唇,“画展结束,我会让江则亲自将支票交到你手上。”
“那么,你的诚意呢?”
傅砚辞话音一转,漆黑的眼眸冷冷地抬起,幽深的目光紧紧地盯着阮流筝。
似是咬着猎物的饿狼,不达目的不罢休。
阮流筝满意地点点头,淡声,“对不起,我错了。”
她眼眸撩起,静静的看着白浣清和谢晚凝,虽是看着,但眼中却丝毫没有二人。
清冷的声线中透着抹微微的讥讽。
姿态,不认真到了极点。
她简直连敷衍都不屑于敷衍了。
白浣清和谢晚凝脸上的欢喜瞬间僵滞,仿佛被什么东西卡住了喉咙,脸色也瞬间的阴沉下来。
然而,阮流筝却是不打算再继续纠缠下去了。
她抬眸看了眼一旁的侍应生,微微启唇,“这幅画归他们,画展结束后,你直接联系他们就好。”
完,阮流筝眸色深深地望了眼墙上的作品,清冷的眸底隐隐有流光闪烁。
她淡淡瞥了眼傅砚辞三人,随后施施然转身,不紧不慢地朝着下一个展区走去。
她神色清冷,脊背挺直,每一步都踩得自信又挂断。
就如同枝头宁折不弯的白玉兰,坚韧而不失傲骨。
傅砚辞三人站在原地,定定地望着阮流筝潇洒离去的背影,他们的脸色犹如被打翻的调色盘。
不断的变化,却始终都没有一丝的温和出现。
白浣清抿了抿唇,她抬眸望了眼仍紧紧盯着阮流筝的傅砚辞,清滢的眼眸隐隐掠过一抹阴狠。
她不自觉地捏紧掌心,面上却显露出一丝伤心,她眼眶盈泪,突然声地抽噎起来。
清纯动饶眉眼轻轻低垂,楚楚可怜的模样真是好生的惹人怜惜。
果不其然,傅砚辞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被白浣清吸引了过来。
他拧眉,冷峻的眉眼中泛起点点疼惜,下意识地放低语调,“浣清你怎么了?”
“是不是这幅画不合你心意?没关系,画展还有一段时间结束,我们还可以好好地选一选。”
傅砚辞微微俯身,低沉的嗓音中夹杂着一抹温和的诱哄之意。
眼神更是不出的温柔宠溺。
白浣清闻言,敛下的眉眼不着痕迹地闪了闪,她幅度地摇了摇头,眼角的泪珠仍旧如同断了线的珠子般,不断地从眼眶溢出。
美丽且柔弱。
见此,傅砚辞神色愈发的柔和,漆黑的眼眸中亦是泛起零点心疼,他喉结微微滚动,“是不是因为阮流筝?”
白浣清没话,只是轻轻靠在了傅砚辞的身上,她抬眸,露出哭得红彤彤的眼睛,眸光中隐隐带着一抹水色。
但即使如此,她也丝毫不显狼狈,更不显丑陋,反而给她平添一抹柔弱之美。
白浣清咬唇,清纯的眉眼间溢满粒忧,“砚辞哥,我只是担心流筝姐。”
“不管怎么,她和我们也认识了那么多年,更是在我出国的那段时间,尽心尽力地照顾着你,陪你度过了那段艰难的时光。如今,她…”
白浣清语气倏然一顿,似是想起了什么伤心事一般,她眸中瞬间蓄满了眼泪,温婉的声线都略显沙哑起来。
“砚辞哥,我真的担心她在歧途上越走越远,越陷越深。只要一想到这些,我就…”
白浣清伤心地垂下眼眸,瘦削的肩膀微微耸动,显然是难过的已经不出话了。
傅砚辞伸手,动作温柔地搂住白浣清的肩膀,神色心疼又无奈。
他微微撩起眼眸,眸光幽深地扫了眼阮流筝离开的方向,继而叹息一声,低沉的嗓音中掺杂着浓浓安慰之意。
“浣清,有时候我们不需要太善良,她都那样对你了,你又何必担心她。”
傅砚辞伸手,动作温柔地擦拭白浣清眼睛不断溢出的泪珠,他眼眸宠溺,冷峻的眉眼间是不出的耐心。
接着,“很伤眼睛,不要哭了。你放心,我答应你,以后若是阮流筝真的求到我面前,或者真的被人抛弃,我一定出手,尽我所能地帮一帮她,就算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也不会袖手旁观。”
白浣清抽噎的抬头,“真的吗?”
见她哭得鼻子、眼睛红红的模样,傅砚辞无奈地摇了摇头,但漆黑的眼眸中却带着满满的心疼。
他颔首,“砚辞哥什么时候骗过你。”
“你呀,就是太心软了。”
傅砚辞抱着白浣清的手臂紧了紧,虽是指责,但冷峻的眉眼中却溢满了宠溺。
白浣清弯了弯唇,终于破涕而笑,她抬手抱住傅砚辞的腰,眉眼含笑地依偎在傅砚辞怀里。
满心满眼的幸福与崇拜,但眸底却微微闪了闪。
……
阮流筝摆脱傅砚辞他们后,一路走一路逛,她步伐悠悠,速度也是不紧不慢。
可墙上的画,她却是一幅都没有错过。
遇到有灵气的或者看好的作品,她便会默默地记下作者的名字,打算等回去后告诉罗森特。
让罗森特去联系,为索梵的设计部更换血液。
逛了两三个展区,阮流筝垂眸望了眼腕表,清丽的眉眼轻轻皱起,她接着掏出手机,发现上面并没有收到什么消息。
眉心的褶皱不由得加深了几分。
谢青岑既然还没联系他,难不成真的遇到了什么棘手事不成?
阮流筝唇角微微抿起,眸底不由自主地染上几分担忧之色。
然而,就在她考虑要不要去给谢青岑打个电话询问一下时,眼前蓦然一黑。
一道高大的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她面前,牢牢地笼罩着她,似有一片阴云出现。
同时,鼻尖嗅到了一股淡淡的沉木香,似有若无却无法忽视。
阮流筝眼眸微微一怔。
她掀起眼眸,仰头看向来人,淡粉色的唇角微微勾起一抹浅浅的弧度。
她启唇问,“什么时候过来的,为什么不给我发消息?”
谢青岑唇角微扬,深墨色的眸底漾起一抹柔色,他伸手握住阮流筝的手心,声线清润,“过来有一会了。”
“刚刚碰上了一位世交家的伯父,就耽搁了些时间。要不要随我去见见?”
谢青岑长眉微挑,精致的眉眼缓缓舒展,眼神询问却并不强势。
阮流筝神色一怔。
她抿唇想了想,继而反手握住谢青岑,点头,“那就去见见吧。”
虽然她和谢青岑在一起的时间很短,但是这一周来,谢青岑给足了她尊重。
这是和傅砚辞在一起时,她从未感受过的。
所以,阮流筝不介意对谢青岑宽容,再宽容些。
反正也只是一个世交家的长辈,见一见也无妨。
阮流筝随着谢青岑绕过画廊,左拐右拐地走进一间休息室。
休息室很宽敞,但却有一面玻璃制成的墙壁,可以看见整个中心展区的情况。
阮流筝一进门就被那面墙吸引住了。
她定定地望着展区内来往的人,淡粉色的唇角不自觉地抿起。
看样子,休息室的人能看见外面,但展区里的人,却无法看见休息室内的情况。
是一面单面窥视的墙壁。
阮流筝神色一凝,好看的眉心不由得拧成了一团。
很不凑巧的是,她刚刚坑傅砚辞和白浣清他们时,所在的就是面前的中心展区。
所以…
阮流筝猛然抬头看向面前的谢青岑,清冷的眼眸泛起一丝凉意。
她嗓音淡淡的问,“刚刚的事情,你都看见了?”
谢青岑笑了笑,不予置否地点头。
现在狡辩已经太晚了。
何况,从他决定带阮流筝过来的那一刻,他就没想过要隐瞒。
只有无条件的信任与坦诚,才能支持他们走得更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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