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晚上，新请的家教吴老师如约而至。
垚垚和莹莹带着她上二楼去的时候，李太也跟了上去。
丽芳送衣服上去的时候，二楼有些吵。
垚垚和吴老师在争论一道什么题。
莹莹在一旁画画，不过嘴里念念有词的。
吴老师让她不要出声，莹莹：“我没有和你们话。我自己和自己呢。”
吴老师：“和自己什么呀？打扰哥哥上课了。”
莹莹：“自己给自己听。”
那边，垚垚：“吴老师，我觉得我的解法也是正确的，你再看一下。”
灯光下，吴老师的脸有些微微发红，看着丽芳的眼神有些慌乱。
很明显，她现在还镇不住这两个孩子。
他们心不服，嘴上也不服。
主卧的门关着，李太应该在里面。不知道她有没有听到外面的声音。
丽芳声：“你们俩个听老师的话。”
垚垚对丽芳：“我没有不听话呀。我和老师题呢。哎呀你不要话。”
莹莹抬起头看了丽芳一眼，也跟着：“就是，不要话。”
这丫头现在话越来越厉害了。丽芳气不打一处来，：“那你别呀。”
主卧的门开了，李太在门口站了一会，莹莹嘴里不再念叨了。垚垚的声音也了一些。
李太：“你们俩怎么回事？一直在话？先听老师讲完再自己的意见。”
垚垚高声：“讲完了呀。”
吴老师勉强笑着：“没事没事。慢慢就好了。”
丽芳下楼，坐在客厅等着他们下课的时候，发了个信息给李姐：“李姐，安顿下来了吗？”
李姐很快就回了信息：“安顿好了。”
丽芳问：“住在哪里？明开始找工作吗？”
李姐过了一会才回复：“找了家酒店先住一晚。明再。”
丽芳：“家政公司不是有地方住吗？”
李姐：“我们公司没有免费的。而且住着不方便。”
住下来了就好。
明，或后，以后，还会不会有新人再来？会是谁来呢？
吴老师走的时候，对丽芳：“阿姨，他们家这两个孩子挺活泼的呀？”
丽芳：“没关系的。刚开始来他们和你不熟，过几就好了。”
吴老师老练地：“这种孩子我们见得多了。故意这样，给我们下马威，看我能不能让他们心服口服。”
丽芳：“也许是的。因为你比较年轻嘛。”
在夜色里，吴老师哈哈大笑。这是一个普通的邻家女孩，还有点胖。但她笑起来是自信的。
第二午睡的时候，李姐给丽芳打来一个语音电话。
丽芳问她找到工作没有？
李姐在那边有些吞吞吐吐地：“今上午还真面试了一个。”
丽芳问怎么样？
李姐：“不在深圳，在中山那边。有一个单身的男客户带着一个三岁的女孩一起生活，平时工作忙，还经常出差。想找一个能全权负责孩子幼儿园接送和饮食起居生活的保姆。”
这样的条件，丽芳心里想着，李姐的心态，适合独自带孩子吗？
丽芳问：“工资多少？”
李姐很直接：“一万。”
那边，李姐又补充了一句：“客户，就当自己的女儿一样照顾。”
丽芳：“客户当然这样了。关键是你做不做得到呀哈哈哈。”
李姐却在那边期期艾艾地：“我就是觉得孤男寡女的，相处不太好。”
丽芳：“能拿一万你还犹豫什么呀？我刚来李家的时候，李总也是一个人带着垚垚，不也没事吗。咱们就是保姆。在人家眼里就是带孩子的。”
这两，有好消息，也有坏消息。波涛起伏的一。
不过，这些还不是丽芳最关心的。
不知道李太有没有重新找人来，还是准备让自己一个人做？
又过了一，母子三人吃早餐的时候，李太：“垚垚，吴老师刚来，她讲课的时候你不要质疑她。心她生气了。”
垚垚：“人家周老师就不会生气。还会和我解释。”
莹莹大声：“我喜欢周老师！不想要吴老师教我。”
李太问：“为什么呀？”
莹莹：“因为，因为周老师会抱我下楼，会，莹莹宝贝乖，不要话哟。”
李太盯了莹莹一眼：“你如果总是话，就一个人去三楼书房学习吧。”
垚垚：“就是。把你一个人关在书房里。”
莹莹把手里的筷子朝桌子上一放，开始放声哭了起来。
丽芳忙着上二楼去打扫，也没空去哄她。李太自己在哄。
嘉嘉不知是饿了还是拉了，也跟着哭了几声。玉娟抱起来哄着。
只要孩子们在家，就是这么闹哄哄的。
这晚上，吴老师再来上课的时候，李太就在旁边守着。
二楼所有的灯都打开着，灯火通明。安静得只能听到笔在纸上划过的沙沙声。
李太平时，要么脸上带着恬静的微笑，要么就是漠然。感觉她的生活不是随心所欲，就是悠悠嗒嗒，漫不经心的。
可今晚丽芳一上来，就见到她难得表情严肃地端坐在沙发上。
书桌那边，垚垚和吴老师并排坐在书桌前，垚垚正低头在纸上飞快地写着。只能见到他乌黑发亮的头发。
莹莹坐在自己那张书桌前。侧着胖乎乎的身子挨向哥哥那边，歪着圆圆的脑袋，眼睛跟着哥哥手里的笔游走着。
丽芳刚想开口问莹莹要不要去洗澡，李太轻轻摇摆了摆手。
于是，丽芳走到莹莹房间门口坐了下来。看看他们到底在干嘛。
过了几分钟，垚垚抬起头，看着吴老师：“你看，我就这种方法也能得到答案吧？你还不信。”语气里有几分不服和炫耀。
还是对年轻的吴老师不服。
吴老师拿起那张纸仔细看了起来。垚垚耐心地等着。
莹莹和吴老师中间隔了一个垚垚，她这会伸长着脖子，微张着嘴望着吴老师。
看了大概有一分钟吧。吴老师放下那张纸，笑着问：“垚垚，我想问一下你，这道题对应的是那一个知识点？”
垚垚看着吴老师没话。
吴老师继续：“我们做一道题，不是答案对了就校每一种解题思路都对应着一个知识点。你明白吗？”
垚垚：“什么意思啊？”完望着吴老师。
吴老师：“我打个比喻，3+3+3等于9对不对？”
垚垚：“对呀。”
吴老师：“这道题如果出现在一年级，应该用加法等于九，得数叫和。但如果到了二年级，我们开始学习乘法了，再计算这道题，就应该用3乘以3等于九，这叫乘积。”
李太一直冷眼看着书桌那边。
垚垚歪了一下脑袋，刚想什么。
吴老师颇有气势的一挥手：“听我完。我现在不仅仅是教你得出正确答案，还要教会你正确掌握每一个知识点。”
“你在练习时要去思考自己所学过的每一个知识点，正确领会出题饶真正意图，便于你用更准确的路径去答题。”
李太问：“你们两个听明白了吗？”
看垚垚的表情，应该是明白了。但他嘴上不肯。
至于莹莹，大概听了个热闹。睁着圆圆的眼睛好奇地看着吴老师。
吴老师对李太微笑着：“没关系，慢慢来。”
完，眼睛在镜片后眨了两下，又对垚垚：“有疑问就提出来，这一点你做得很好。我都会给你解释的，直到你满意为止。好吗？”
前面的话得义正词，后面那两个字‘好吗’又得温柔亲牵
垚垚含糊道：“我知道了。”
吴老师看看时间：“不早了，你收拾一下休息吧。”
完又笑着对莹莹：“宝贝 ，你也可以去休息了。旁听了一晚上，也累了。”
垚垚开始默默收拾书本。
莹莹长长的呼了一口气，总算是放松下来了。突然笑着挥挥手：“老师拜拜！”
完就从椅子上溜下来，对丽芳：“阿姨，我们洗澡去吧。”
李太有些欣慰，有些歉意的朝吴老师笑了笑了，起身回了房间。
丽芳站在门口朝房间里：“莹莹，你等一会。”
吴老师起身：“我先走了。拜拜。”
垚垚：“拜拜。”
丽芳送吴老师下楼，听到她在前面也轻呼了一口气。道：“阿姨，辛苦你你了。”
这一晚，李先生回来后在一楼客厅喝茶，不一会儿，楼梯上就响起了脚步声。
李太温软甜腻的声音在深夜里很清晰的传了出来：“老公，怎么还在喝茶呀？”
李先生的声音清亮：“喝杯茶想点事情。”
李太：“这么晚啦还想什么呀？”
李先生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问道：“你怎么还没睡着？”
李太：“嗯，还不困。”
李先生：“新来的老师怎么样？”
李太：“他们俩对人家不服呢。连续两个晚上捣乱。我要管，吴老师不让。自己和他们沟通。”
李先生轻笑一声：“如果莹莹跟着捣乱，让她别跟着上课了。让先她画画，练古筝。老师主要是教垚垚。”
李太哀号一声：“开学还延期了。唉呀。。”
李先生呵呵笑了几声：“这就受不了啦？”
李太：“太晚了，我先上去了。”
李先生：“上去吧！把浴缸里放上水。”
楼梯上的脚步声再次消失后，丽芳开始有了睡意。伴着客厅里泡茶的声音，丽芳睡着了。
第二早餐过后，李先生问垚垚和莹莹：“你们俩个这几干了些什么事，心里清楚吗？”
垚垚声：“没干什么呀。”
莹莹：“不肯吃饭。”
她的应该是昨晚饭李太让她吃银鳕鱼，她吃腻了，不肯吃的事情。
李先生：“不肯吃饭，还有呢？”
两个孩子不话。
李先生：“故意和新来的老师作对，上课挑老师毛病，吃饭挑阿姨的毛病。我知道你们喜欢周老师。但是周老师有了新的工作，我们应该祝福她。”
莹莹：“哥哥了，就是喜欢周老师，不要吴老师。”
李先生叫道：“大姐！大姐，你去书房把戒尺拿下来！”
李太声：“你干嘛呀？”
李先生：“你看看他们两个！整在家里找事，还拉帮结派！再过几是不是要找我们的事了？ ”
丽芳出来站在客厅里，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要去拿。
李先生：“去拿吧。”
丽芳很快就拿了戒尺下来递给了李先生。
李先生：“你们俩站过来。”两人齐齐站到了爸爸面前。
李先生对李太：“把嘉嘉的脸转过来，让他也看看不听话的下场！”
李太不满地看了丈夫一眼，还是把嘉嘉的脸面对着垚垚和莹莹了。
李先生：“你们如果真有本事，那就自己学习啊！把所有的兴趣班、补习班、家教老师全停了！”
垚垚：“停就停。”
莹莹立马大声：“就是！”完昂着脸。
李先生看着两个孩子点零头：“你们俩把手伸出来。”
垚垚很快就伸出来了。
莹莹却缩着脖子，把两只手放在背后不肯伸手。她大概还记得上次被李太打过。
垚垚特别仗义地：“打我就行了，别打她了。是我先和吴老师争论题目的。”
莹莹：“就是！打他就行了！”
垚垚转头吃惊地张大嘴盯着莹莹。
李太一脸无语的看着莹莹问：‘不该打你吗？’
莹莹在哥哥的注视下，慢慢伸出一只手，却屈着五根手指不肯把掌心示人。脸皱成了一只剥过皮的核桃。
大胖子嘉嘉看着两个大孩子，挥着胳膊蹬着腿的咯咯咯笑着。
可能是因为哥哥姐姐脸上的表情太精彩了吧。
李先生突然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把手里的戒尺朝茶几上轻轻一扔，上半身向后靠去，无奈地看着垚垚和莹莹。
过了一会，他声冷静地：“你们俩去那边靠墙站着吧。”
兄妹俩走到电视墙旁边，找了个地方立正站了。
丽芳看了看茶几上的戒尺，收拾餐桌去了。
李先生缓和了语气：“我们请的老师都是很有经验的，包括我给你找的高尔夫球教练，那都是拿过奖的。还有莹莹，你的古筝老师、画画的老师，也都很厉害。所以你们不要怀疑，听老师的话，好好学习就行了。”
“阿姨每都做饭，偶尔一顿饭不合口味你们就在家里闹得鸡飞狗跳的。你们少吃一点，等到下顿再吃就行了。为什么要闹呢？还有没有一点教养了？”
两个孩子都没有话。李太也不话。
李先生继续教训了几句，对李太道：“你管吧，我上去换件衣服，该出门了。”
李先生才刚一上楼，客厅那边就一阵细碎的脚步声。
李太大声“让你们坐下了吗？”
丽芳探出身子去看，垚垚和莹莹去茶几上的果盘里叉了一块水果吃了，又站回了墙边。
好在，吴老师当晚上再来的时候，两个孩子没有再找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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