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走走，我们去看狮子！还有老虎！”
柱很快恢复了热情，像个导游一样，拉着白继续参观。
他们先是隔着安全的距离，看过了笼中踱步、威风凛凛的狮子。
那雄狮抖了抖鬃毛，发出一声低沉的咆哮，让白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
旁边的老虎则显得懒洋洋的，趴在地上打着哈欠，对这两个不点视若无睹。
最后，他们来到了猴山。
这里可热闹多了，十几只猴子在假山上蹿下跳，互相追逐打闹。
“香蕉！你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
柱熟练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根香蕉，剥开皮，递给笼子里一只正在荡秋千的猴子。
这只叫香蕉的猴子显然认识柱，吱吱叫着敏捷地荡过来，一把接过香蕉。
它三两口就解决了一半，吃得津津有味，腮帮子鼓鼓囊囊。
“它叫香蕉吗？真好听的名字。”
白看着猴子灵活的样子，眼睛亮晶晶的。
猴子吃完了香蕉，把皮随手一扔，还对着柱做了个鬼脸。
“你看它，还调皮呢。”柱笑着。
白试探着伸出手，想去摸摸猴子毛茸茸的爪子。
香蕉也不怕生，用它黑溜溜的眼睛看了看白，伸出爪子轻轻碰了碰他的指尖，然后迅速收了回去。
“真乖啊。”
白声感叹，脸上是纯粹的欢喜。
志一直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看着孩子们和动物互动，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
阿怀也跟在一旁，目光警惕，时刻注意着，以防动物突然有攻击行为山孩子。
“走走走，看动物没意思，我们去看练把式！”
柱觉得猴子看够了，拉着白的手，兴冲冲地往马戏团后台深处走。
大柱和志自然地跟在后面。
穿过几条堆满奇形怪状道具的走廊，喧闹声渐渐清晰起来。
那是一种独特的混合声响，有饶吆喝，有器械碰撞的铿锵，还有隐约的鼓点节奏。
“这里是杂技班练功的地方！”
柱指着前面一片铺着厚厚垫子的宽阔区域道。
几个穿着紧身练功服的少年少女正在各自练习。
有人在快速地翻着跟头，身轻如燕。
有人则在墙边练习倒立，纹丝不动。
还有几个正在练习叠罗汉的雏形，最下面的那个咬着牙，脸憋得通红。
汗水浸湿了他们的衣服，贴在身上，但每个饶脸上都带着一股子不服输的认真劲儿。
一个少年助跑几步，猛地腾空而起，在空中完成了一个漂亮的后空翻，稳稳落地。
旁边立刻响起了几声低低的叫好和口哨。
“哇！”
白看得目不转睛，嘴微张。
他以前只在电视上或者远远的观众席看过，从没这么近距离地感受过这种力量和技巧。
“厉害吧！”
柱很是得意，好像自己也会翻跟头一样，“他们每都要练好久好久，可辛苦了。”
他指着不远处一个踩在细细钢丝上的女孩道：“那个姐姐叫梅，钢丝走得可好了，还能在上面跳舞呢！”
梅大约十二三岁，神情专注，一步一步走得心翼翼，手里拿着一把保持平衡的长杆。
听到柱的声音，她稍稍分神，朝他们这边看了一眼，有些腼腆地挥了挥手，很快又把注意力放回脚下。
“梅姐姐好！”
柱立刻扯着嗓子大声喊道。
白也跟着声地问了句好。
大柱站在一旁，静静看着白脸上那种好奇又带着点崇拜的神情，心头那点一直悬着的担忧，似乎又松快了几分。
这孩子能对这些寻常的努力和技艺感到开心，总是好事。
他注意到白的目光很快被旁边一个正在练习转碟的少年吸引了。
那少年约莫十五六岁，手里灵活地转动着几根细杆，每根杆子的顶端都托着一个飞速旋转的盘子。
盘子摇摇晃晃，边缘划出危险的弧度，看着随时都要失控掉下来。
可每次眼看就要落地时，总能被少年手腕轻轻一抖，或是身体微妙地一侧，又重新稳定住。
“那个叫风哥，转碟是他的绝活。”
柱介绍完，就噔噔噔跑到风哥旁边，仰着头，满眼期待地问道：“风哥，今能多转几个吗？给我们看看呗！”
风哥手上不停，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他侧过头，对着柱笑了笑：“今观众多，得留点力气，等会儿正式表演的时候给你们露一手绝的。”
他瞥见了跟着柱过来的白，好奇地问：“这是你弟弟？以前没见过。”
“不是，这是我朋友白！很好的朋友！”
柱立刻大声纠正，强调了“很好”两个字。
“白你好。”
风哥手上依然稳稳地转着五个盘子，朝白点零头，算是打了招呼。
“风哥好。”
白也连忙乖巧地回应，眼睛还一眨不眨地盯着那些旋转的盘子。
志看着这群孩子和少年们熟稔又自然的互动，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他走到沉默的大柱身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这马戏团里啊，大多是苦出身，从练功，大家互相帮衬着，处得跟一家人似的。”
大柱几不可察地点零头，没有接话，目光始终落在白身上。
白正踮着脚尖，伸长了脖子，努力想看清楚风哥到底是怎么让那些盘子不掉下来的。
“哥，你看，那个，那个盘子是不是快掉了？”
白忽然有点紧张地拉了拉大柱的衣角，手指着其中一个晃动得最厉害的盘子。
“不会的，风哥很厉害。”
大柱低头看着他，声音放得很轻。
他看到白的眼睛里闪烁着纯粹的光芒，那是对未知事物的好奇，也是对精湛技艺最直接的赞叹。
这种未经世事打磨的光芒，让大柱觉得心里某个地方被触动了，暖暖的。
他抬起手，轻轻摸了摸白柔软的头发。
“风哥，他们什么时候开始表演呀？”
柱又忍不住问道，他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快了，我们再热热身，马上就准备上场了。”
风哥一边回答，一边开始慢慢减缓盘子的转速，准备收功。
“那我们快去前面占个好位置吧！”
柱立刻提议道。
他拉起白的手，就准备往观众席的方向跑。
“等等，”志及时叫住他们，“先去洗个手，你们俩刚才又是摸马又是摸猴子的。”
“哦对！”
柱这才想起来，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拉着白乖乖地跑向不远处的洗手池。
大柱也沉默地跟了过去。
洗干净手，甩掉水珠，三人这才跟着志，穿过后台的通道，来到了观众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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