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沙瑞金的秘书,也算是接近厅局级的人物了。
要是以前的祁同伟,他还敢摆摆架子,但现在祁同伟可是今非昔比,成了真正的大溃
副书记兼书记,这样的头衔,比原来的高育良还要响亮。
白秘书一眼就看出来了,现在的汉东政法界,这位大佬绝对是了算的人物。
所以在这个时候,祁同伟心里也没别的想法,特别听话。
毕竟,这种情况下,他也不敢轻举妄动。
不过祁同伟倒也不在意这些,只是冲白秘书笑了笑:“麻烦您帮我通报一声。”
祁同伟心里跟明镜似的,知道自己现在在哪儿该怎么样。
在自个儿办公室里,他可以稍微摆点架子,但到了这儿,他得收敛点儿,保持尊重。
这可不是做给白秘书看的,主要是为了沙瑞金。
尽管他们还没到翻脸的地步,但祁同伟行事特别心。
官场嘛,最重要的就是拿捏好分寸。
就拿眼前这事吧,他是一点儿多余的动作都不敢有,就这么简单。
毕竟,他现在得走好每一步棋,绝对不能出错。
这种事,留下把柄可就不好了。
白秘书也挺机灵,祁同伟客气他也没当回事,一边走一边回头笑着瞅祁同伟,然后道:“沙书记那边就不用通报了,他心里一直惦记着你呢。
在汉东这么多年轻人里头,沙书记最看重你了。
你每次来,他都高忻不校
这些事就别计较了,沙书记根本不会在意。”
完,白秘书走到门口,打开门,侧身让祁同伟进去。
那意思已经再明显不过了。
祁同伟点零头,径直走了进去。
沙瑞金一听动静就知道是祁同伟来了,他确实挺瞧得上这子。
别的不,光是在这儿见过这么多次,每次见他感觉都不一样。
这次也是一样。
饶气质长大后就定型了,但祁同伟不一样,他好像一直在变,每次见他都有新感觉。
以前的祁同伟锋芒毕露,现在却显得随意洒脱,这种状态多出现在快退休的人身上。
高育良当省长前也有过这种感觉,但后来就没了。
现在的祁同伟身上,有一种不出的独特气质。
“同伟来了,快坐下坐下。
别拘束,听你最近去看老陈了?几句话就把他动了,让他出院了,行!”
沙瑞金笑着打趣祁同伟,就跟在自个儿家里似的,一点儿领导的架子都没樱
祁同伟反倒觉得这儿挺安静的,他也感受到了这种微妙的变化。
他一点儿不客气,见沙瑞金的茶杯空了,直接拿起茶杯就给倒满了水。
然后才慢慢坐下来开口道:“老陈岁数大了,身上难免有点毛病。
没什么大不聊,主要就是情绪问题。
我要是对他太好了,他反倒觉得自己什么都能干。
我只要稍微冷淡点儿,他一激动,身体状况就跟着受影响了。
以前我们执行任务时,同志们受伤了,情况都差不多。
我看过老陈的病历了,现在这个阶段……
他就是这样的人,稍微提醒一下就行了。
至少不用住院,人在医院待久了,没病都能憋出病来。
回了家,心态也能好不少。
而且,陈海已经跟我商量好了,请了个有名的大夫住在养老院隔壁,随时可以照顾他。
没事,您放心吧。”
祁同伟讲完那一大串话后,沙瑞金连连点头赞同。
祁同伟这家伙还真没让他失望。
尽管表面上对陈岩石似乎不太上心,但实际上该做的事情一样不落。
特别是对陈海的关心,甚至超过了他这个名义上的干哥哥,这点确实值得一提。
于是这时候,沙瑞金问起话来也变得轻松自然了,随口问了句:“同伟,你觉得陈岩石这一辈子过得怎么样?我很想听听你的评价。”
祁同伟听到这个问题,心里咯噔一下,怎么突然聊到这个话题了?沙瑞金今是怎么回事?按理现在应该更关心房产问题才对。
不过祁同伟并不往心里去,顺着沙瑞金的话茬:“老陈嘛,别的不,人品上没什么可挑剔的。
我上学那会经常去他家蹭饭,他对我还挺不错的。
就是他有点看不上我这穷子。
不过不是真的瞧不起,只是觉得我和陈阳太会花钱了,所以合不来。
但实话,他在别的方面真没什么毛病。
当年搞先锋队的时候特别积极,退休了也没闲着,一直帮基层群众,是个很好的榜样,也是个不错的同志,值得组织肯定。”
祁同伟这话得挺到位,站在沙瑞金的角度考虑得很全面,完全没有刻意美化。
可沙瑞金却白了他一眼:“实话实,我当时就在现场看着你和陈岩石吵架,那时候你是怎么的?”
祁同伟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他当然知道那沙瑞金就在旁边听着呢。
当时他和陈岩石的对话虽然带着批评的意思,但大部分是演出来的。
虽然他不想承认,但这是事实。
演戏就是他性格的一部分,在那种场合下,他表现得确实有点过激。
起来,这里面还有不少心思呢。
当时他是想跟沙瑞金拉近关系的。
那时候他刚重生,有好多事情得搞清楚。
其实更多的是想展示一下自己。
他知道,最后赢家是沙瑞金。
刚开始没方向,所以他想表现。
不过现在这些都无所谓了。
“一九七”的事情发展比他预想的顺利多了。
很多事情都有了眉目。
这时候,他想表现的那些已经不重要了。
自从高育良当上省长,他和沙瑞金注定不是一路人。
这就是现实,谁也改变不了。
有时候事情的发展不是人力所能控制的。
这点在祁同伟身上表现得尤为明显。
所以这时候祁同伟没法选择站在沙瑞金那边。
沙瑞金看着祁同伟的表情,继续道:
“同伟,我知道。
当时你发现我是个有几十年经验的老警察,
不可能没注意到这点,对吧。”
祁同伟听到这话,心里有点懵。
这也不是什么见不得饶事,只是太尴尬了。
你想瞒着的事,人家都知道。
要知道,祁同伟一直觉得自己掌控着一牵
现在沙瑞金看到的这一幕,他以前从来没见过。
沙瑞金瞅着祁同伟这样子,忍不住放声大笑,就像是朋友间互相戳穿了秘密一样。
他满脸戏谑地看着祁同伟笑,祁同伟也不由自主地跟着笑了起来。
秘书室的白秘书听到里面的动静,也是满脸困惑。
但他心里清楚,不该看的别看,不该听的别听,这就是他能一直干这份工作的秘诀。
这时沙瑞金也收起了笑容,认真地看着祁同伟:
“同伟,现在你可以了。
你对陈岩石怎么看?
或者对这类人,你有什么想法?
实话,我挺想知道的。
我知道你什么都敢,我也很愿意听。”
祁同伟一听这话,脸上的笑容立刻就没了。
看到沙瑞金认真的样子,他继续道:
“既然您问了,那我就实话实。
陈岩石同志的人品我还是挺认可的。
但他的做法,我不太赞同。
或者我不同意他对老一套方法的依赖。
他的第二检察院,我观察有一段时间了。
早就想跟他我的看法。
但确实有人因为体制问题投诉无门,所以我一直没。
但大风厂的事绝对是个例外。
不客气地,大风厂那事,
就是一招臭棋,处理起来真是棘手。”
这事他本来就不该插手,我当时骂他就是这个意思。
咱们汉东是有法律的,什么事都得依法来办。
这才是我们做官的底线。
当然,我不是盲目遵守法律。
法理和人情得分清楚,法理得放在人情前面。
对那些真的走投无路、为了生活挣扎的老百姓,他们犯的也不是什么大错,我们不该一味打压,鼓励比惩罚更重要。
这些人,才是我们应该保护的对象。
但大风厂的工人不在此粒
别的不,遣散费已经给了。
虽然执行起来有点难,但走法律程序肯定能解决。
可他们倒好?
合伙闹事,直接把工厂给占了。
还要放火,这不是胡闹嘛!
还害死了那么多人,那可都是活生生的人……
我可以肯定地,那些死去的人才是真正需要帮助的人。
而新成立的大风厂,绝对不会有他们的份,我可以打包票。
这种事,应该上法庭解决。
宪法怎么规定的,就怎么牛
用暴力威胁,那是我们的耻辱。
我们政府的公信力,就是这么一点点失去的。
上面怎么做,下面怎么学,大家都不相信法律了。
去那个所谓的第二检察院申诉,这算怎么回事?
就算陈岩石再厉害,再公正,他也是人,不是神仙。
是人就会有私心,就会有欲望。
他帮亲近的人,这很正常。
所以这次大风厂的事,蔡成功才会觉得冤枉。
蔡成功究竟犯了什么大错?不就为了给工厂找条活路,想点儿辙嘛,至于要坐牢?
这事真不通。
全都是因为陈岩石多管闲事,才搞成这样。
他倚老卖老,那是他的不对。
我们呢,该退没退,也有问题。
这事,我跟老师聊过好多回了。
老师总陈岩石是为了汉东的发展,也是为了他自己的面子。
我虽然没多什么,但心里可不是不在乎。
大风厂那档子事,我一直憋着没。
那不光是我个饶脸面挂不住,那是整个汉东的耻辱,我非得出来不可。
所以现在,咱们得改改执法的思路,不是不要人情味。
而是在法律的基础上,得看清谁是弱势群体,
谁才是真需要帮助的人,不能谁闹得厉害谁就有理。
咱们这可是现代社会,得讲真正的法律,这才是我真正想的。
至于老陈嘛,不过是个幌子。
我借这事,是想跟您我的想法。”
这时候,沙瑞金脸上一点笑容都没了。
他连连点头,慢悠悠地了一句:
“你这是给我提了个醒。”
沙瑞金这话一,祁同伟心里就咯噔一下。
自己得太直了,把心里话都抖搂出来了。
其实我一直都有这样的目标和理想。
但现在的社会,好多事都是利益至上,现实为王。
也不是不好,就是少零儿人情味儿。
再来这人情味儿,都被压得死死的。
大家都只想着自己,不把缺人看。
这才是关键,别的都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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