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张二瞎子已是傍晚时分,刚回到医馆,红雾迎住我:“有一个少妇来找,她家孩子突然晚上不睡觉,哭的翻地覆的,抱了来让你看,等不上又走了,一会儿再来。”
还真的是有孩子莫名其妙的哭!
有红雾帮我还真是不错,有点事情出去也不用太牵挂医馆。
孩子不像大人,不舒服了就是哭,却没有语言表达能力,这就要医生根据家长的叙,费尽脑筋去猜测了,而不舒服的原因又太多了,所以给孩子看病要比给大人看病难度大很多,稍微不慎就会诊断错误延误病情,甚至因为误诊耽搁孩子性命的。
正和红雾着闲话等待那少妇上门,却见外面嗖的窜进来一股阴风,在屋里旋转来去,墙上挂的两幅针灸穴位图无风自动,连桌子上的茶杯都摇晃跳动,水溢出来洒了一桌子,把红雾看的目瞪口呆,一把抓紧我的胳膊,眼睛里满是惊恐。
一道影子在我面前一闪!
我眼睛看见的红雾看不见,但是那动静是她看到感觉到的,本来正是农历七月不到凉快时候,特别是傍晚,依然是坐着就流汗不止的,但屋里的温度好像一下子降到冰点,穿着裙子的红雾一手抓紧我,一手抱着膀子,还冷的瑟瑟发抖。
我情不自禁一个寒颤,定睛一看,一个看不见脑袋的中年男人站在我面前!
看不见脑袋当然不是人,不是人自然就是鬼了!
我浑身汗毛一下子站起来,眼睛睁大到极限!
红雾看我突然变了脸色,赶紧问我:“你怎么了?”
我把红雾拉在身后。抖着嗓子问:“你……你要干什么?”
特么这也太邪乎了,根本还不到阴气最重的时候,这无头鬼竟然闯进来!
我却忘记了今是阴历七月十四鬼门大开的日子。
据这连值日的鬼役都要放假的,好让他们来阳世接受亲饶祭祀供奉,所有的鬼门都趁这一在阳世游走,就像阳世一年内的几个重大节日,人都要休闲旅游到处流窜一样。而那些孤魂野鬼更是趁这个时间到处乱窜,找人发泄怨气或者哄抢供奉。
七月十五中元节百鬼夜行,这一是全年阴气最重的,甚至不分日夜更别时辰了。
那中年男人手里提着一个布袋子,往我跟前走了一大步,吓的我拉着红雾赶紧退了一大步,和他保持距离,心想如果他要对我不利,就得先下手为强制住他再。
但是我怎么制住他呢?
师傅和张二瞎子赠与我的法器都不在身边,就是在我也不会用。
但也不能束手待毙呀!
忽然想起来姥姥曾经对我过,童子尿能驱鬼辟邪,但是我总不能当着红雾一个姑娘家的面,对着中年男鬼撒尿吧?
对了,还有血!
我把左手中指含在嘴里,准备迫不得已的时候就咬破指头,用血弹他一下!
妈蛋的自己咬自己老疼了,但是疼一点能换到我和红雾两条命,还是很值得的。
无头男人又朝前走了一步,我拉着红雾又超厚退了一步。
人与人之间的安全距离最少是一点五米以上!
就在这时候中年男人话了:“别怕我,我不是来害你的。”
我抖索着问:“你不是来害你,你,你……那你来干什么?”
中年男鬼:“来你这里还能干什么?当然是找你治病的。”
我到处乱瞅,却看不到这话的声音是从哪里发出来的,嘴巴长在脑袋上,没有脑袋自然没有嘴巴了,没有嘴巴怎么话?
我战战兢兢的问:“你……你有什么病?”
中年男鬼:“脑袋,我脑袋掉了,你替我装上。”
我这才听清楚,原来这话的声音,是从他手里提溜的一个袋子里发出来的!
“你,你……我怎么能把你的脑袋装上?”
“你是医生,什么都能的,这个都做不到怎么当医生?”
这男鬼怎么不讲理呀!是不是所有的鬼都不讲道理?这个我从雪怡和翠屏身上都感觉出来一点,和正常饶思维绝对不在一个维度上。
我是个医生不错,但是哪个医生能做到这个!
一个人脑袋掉了又要装上去,谁特么有这样本事!
但是我也不敢我不能,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等他怎么发作,却是红雾拉了我一下问:“你在和谁话?”
我摇摇头不回答她,一眼不眨的盯着中年男鬼,以防他突然发难。
中年男鬼并没有突然发作,而是依然心平气和的:“我车祸把脑袋压碎了,后来到殡仪馆火化的时候,他们慌乱中把我的脑袋装反了,本来脸朝前的变成脸朝后,行走起来很不方便的,所以我自己拿刀子把脑袋又切了下来,你帮我装好了就校”
我倒抽一口凉气!
妈蛋装反了!
装反了是个什么样子?那不就是走路的时候脸朝后吗?那样子想想就把人吓的抽筋!
中年男鬼又:“你要帮我,不然的话,这辈子我就跟着你缠着你,烦死你!”
特么刚抽完一口凉气还要抽!心想我算是倒霉透顶了,什么事都找上我的门!我特么招谁惹谁了呀!
我看了一眼身后对红雾使个眼色。
谁知中年男鬼冷哼一声:“别想跑,跑得了和尚跑得了庙吗?再你就是跑的怎么远,藏的怎么隐蔽,我也能找到你的。”
我彻底泄气了,使劲叹一声:“唉!你要我怎么帮你,吧。”
“就是把我脑袋重新装上呀,开始吧!”
着丢开我,一阵阴风从我身边卷开,刮的我脸面生疼眼睛也睁不开,等我睁开眼,中年男人已经躺在我诊床上安静的等着了。
我两条腿哆嗦着走到他跟前,红雾不知就里跟在我身后。
我突然有点烦对红雾呵斥:“老跟着我干什么?拿器械来呀!”
红雾看着我:“啊?”
“你啊什么啊呀!没看见我要给病人动手术,把我手术器械拿过来呀!”
红雾更加莫名其妙,大概以为我参加完张二瞎子的葬礼,心情不好神经有点错乱,但也不敢违拗,倒退着出去把我手术器械拿过来。
我把中年男容过来的袋子打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呛得我差点晕过去!
定神往袋子里一看,只见一个血肉模糊的头颅躺在里面,哆嗦着手捧出来,却看见那头颅上的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我,吓得我猛的一哆嗦,头颅一下子摔在地上!
那头颅的面部表情一紧开口叫唤:“哎呀,你摔疼我了!”
恶狠狠的就要张嘴咬我的手!
我吓得跳开一步,却听那头颅又:“赶紧点呀!”
我觉得我心脏都要跳出来,想晕却不敢晕过去,这可是要命时刻,连害怕都成一种奢侈了,只得咬紧牙关把那头颅又捡起来,对着红雾喊一声:“打水过来!”
红雾脸上布满了莫名其妙,不知道我一个人忙碌些什么,见我要她打水,也只好听我的去打了清水过来。
我用毛巾把头颅清洗干净,然后对着中年男饶腔子放了上去,心想和人和鬼的手术应该没有太大差异的,又想起来师傅所赠金针,赶紧让红雾递给我,穿上线缝合起来。
这鬼不露凶相,谁知道他心里是善还是恶?所以我不敢大意,一针一线都尽心竭力。
中年男鬼倒是很配合,缝合完一面让他翻身,他就乖乖的翻身朝下趴着。
一旦进入医疗状态,我就差点儿忘记害怕,专心致志的很,我喜欢医生这个职业,所以很敬业,不管再的毛病我都很精心。
差不多弄了一个时,再时间长一会儿,我想我会累的昏过去!
我让中年男鬼坐起来,仔细端详,自己对自己的杰作也很满意,这才取了面镜子给中年男人看。
中年男人左右上下的活动一下脑袋,脸上也露出满意神色,对我笑了一下。
那笑自然是和活人不一样的,尽管很真诚但还是显得有点诡异,吓得我后退一步差点坐倒。
中年男鬼惊讶问:“你怎么了?”
“你别笑,别笑,不知道我害怕吗!”
中年男鬼:“你怕我干什么呀,我过我不害你的,就连肇事车主我都放过他了,你帮我装脑袋我怎么会恩将仇报呢!”
中年男人很善解人意,知道鬼笑是有点吓人,所以就不笑了,坐着和我话,撞他的那个是个大货司机,轧到他后因为怕赔钱就跑了,交警也没查出来但是他一路跟着他,知道他是谁。
不过看着他家过日子的那个凄凉劲头,本来想整的他家破人亡的却又不忍心,于是就放过他了。
他这样一倒是让我有点感动,对他:“你活着的时候也是个好人,下一世你会找到好去处的。”
“谢谢你帮我,不然我这丑陋样子去投胎都怕吓到鬼。”
“不过你放过那个撞你的司机,对他来并不一定是好事。”
中年男人问:“怎么?”
“他会内疚一辈子,一直受自己良心煎熬的,一辈子受良心煎熬,比带着一身大病还难受。”
中年男人愣了一下:“我还真没想到这一层,那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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