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理原本以为喻崇柏和宋秋再怎么吵也不会出什么大事,但是她想错了。
宋秋要和喻崇柏离婚。
喻崇柏外面没三,但是被自己这个斤斤计较的妻子烦的心烦意乱,少年时期那些浪漫都变成了柴米油盐,为了生活奔波,还要和她解释。
谁也不让步,经年累月的矛盾被激发,像是再也受不了炸开来的水弹,噼里啪啦鸡飞狗跳,一发不可收拾。
沈齐夏担心喻理病情恶化,连着两让喻欣把她带过来。
情况不出沈齐夏所料,确实恶化了,之前做过的努力、好转的病情打了水漂,回到了最初的起点。
沈齐夏:“……”
日。
这他妈造的什么孽啊。
原本喻欣是要在外面等的,毕竟要保护姑娘的隐私,姑娘不愿意谁都不能,就算愿意,医生的职业道德也不让他。
但这次情况特殊,喻理也同意了,喻欣就进房间里了。
喻理抱着袋酸奶,慢吞吞地:“我爸这次回家之后就一直在和我妈吵架。”
“他们两个吵架还比开了我,有一次我下楼去全家,回来的时候听见他们砸了东西,要离婚。最近越闹越凶,有时候半夜都有动静。”
喻欣默了默,伸手握住了喻理的手。
沈齐夏张了张口,想要安慰他,姑娘却突然抬起了头,眼眶微红。
“之前因为……心情确实好了很多,就觉得自己应该走出来了,不该停留在过去。那些人做错的事,痛苦不应该由我来承担,我没做错什么。”
“但是真的很难做到。”
“有时候心情莫名其妙就变差了,控制不住,感觉自己……像个神经病。”
她从来没有对沈齐夏和喻欣过这些话。
要么冷冷淡淡地不开口,要么状似无所谓地敷衍过去,满不在乎的样子。
沈齐夏深吸了口气,目光幽暗地看着喻理,:“这世上,如果99%的人都是疯子,那么他们不是疯子,他们是‘正常人’。”
这世上,一百个人、一千个人欺负一个人,那叫欺凌。可如果一万个人、十万个人欺负一个人,那就叫正义。
就是那么可悲。
“你不能因为自己是那1%,就自我怀疑。因为你和别人都不一样。”沈齐夏。
喻理现在的状态太危险,太容易失控了。
她的抑郁症已经有复发的迹象了,甚至可能已经复发了,或许会比之前更加严重,而且有焦虑暴躁情绪,不排除自杀以及杀人倾向。
喻欣又心疼又生气。
但她怪不了别人,怪不了任何人,感情的事没有错,何况喻崇柏和宋秋尽力避开喻理就是怕影响到孩子。
喻理忍了忍,把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憋了回去。
半晌,喻理靠在软沙发里,慢吞吞地嘬完牛奶,把薄薄的塑料袋扔进一边的垃圾桶里。
憋哭憋的有些难,她喉咙口哽的难受,好几口牛奶差点呛到,更想哭了。
大概觉得在喻理面前有什么负面情绪会影响到她,喻欣忍了忍,把翻滚的那些情绪压了下去,看上去面色如常。
沈齐夏觉得这样下去喻欣也迟早抑郁。
-
入夜,刚过凌晨十二点,边闪过一抹白亮,而后惊雷炸开。
窗外狂风呼啸,响雷不断闪电可怖,一阵吓饶惊雷声过后倾盆大雨噼里啪啦地打下来,像是要把窗户都砸烂,极其嚣张,张牙舞爪。
喻理躺在床上,漠然地看着被一闪而过的闪电照亮的花板,眼睛有些酸。
手机屏幕亮了亮,是那个八人群。
【程觉:我日了这个雷也太恐怖了吧,吓得我鼠标都掉了,我与鸡皇只有一步之遥!】
【唐迟夏:我怀疑今晚上要劈倒几棵树。】
【祁佻:大概是哪些个渣男发了毒誓,这会儿老给他们惩罚了吧。】
【于靳河:别了,我们这边断电了。】
喻理无味所动地盯着花板看了会儿,有些麻木地看手机看了眼群里的消息,温吞打字,【雷吵的睡不着。】
【祁佻:不是,你有没有夜生活啊姐妹?这才十二点你就睡了?】
没等喻理组织语言,季执生的电话打了进来。
她眨了眨有些酸的眼睛,白亮的光有些刺眼,她静了许久,在电话快挂断的时候接了。
男生没有话,电话那面只有喘气声。
喻理脑子短路了片刻,默了默,抿起了微微有些泛白的嘴唇,再开口声音有些哑,“季执生,你打架了?”
那边的雨声有些大,就像是站在雨幕里,直面这场大雨。
男生哑着声音低低地笑了声,极不耐烦地踹了脚倒在地上的脚边的混混,吊儿郎当地“嗯”了声,不再管他们,矜贵地抬脚往巷子外走。
是两年前那个夏,喻理提着棒球棒把人打出血的那条巷子。
喻理望着花板,“你在外面吗?”
季执生“嗯”了声,重新走进那家离得不远的网吧,身上都被淋湿了,湿漉漉的头发懒趴趴地搭在额前,明明应该是很狼狈的,整个人散发的气息却依旧很凶。
带着戾气,与少年独有的、近乎锐利的张扬。
“季执生。”喻理,“我有点想你。”
大概是姑娘的声音太软了,季执生觉得耳蜗有些痒痒的,连带着心尖都痒痒的,像是被猫软噗噗的肉脯抓了几下,没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却勾的人心烦意乱。
季执生站在网吧的门口,看着与自己几步之遥的滔雨幕,眸光微微暗了些,出口的话却是戏谑,“只是有点吗?”
喻理没有反驳呛声,只是很轻地又“嗯”了声,乖的不像话。
两个人相互无言。
默了许久,喻理:“回家洗个热水澡,别生病了。”
季执生笑着了声“好”,而后再一次义无反关走进了雨幕中,带着满身戾气与一腔柔情。
大概是他刚转到一中的时候。
那他心情很烦躁,站在一中的校门口想抽烟,但是看了眼校门,没抽。
那时候姑娘的头发只是齐肩,披着头发,冷淡恹倦地看着窗外突然下起的雨,眼神没有聚焦,也没有光。
他想,这样的姑娘眼睛里应该有光的。
这大概就是一切故事的开始。
他想让这个看上去清冷不好接触的姑娘眼里有光,有自己的影子。
-
周六,喻欣带着喻理再一次去了医院。
去拔牙。
喻理顶着送葬脸坐在躺椅上,看见医生准备麻药,然后让她张开嘴注射麻药。
酸胀与刺痛感蔓延开来,带着些许药的苦涩,喻理忍不住皱了皱眉。
注射过麻药,医生又拿了工具开始拔牙。
麻药的药效足,拔牙的时候不疼,但能清楚的感受到那工具在她嘴里撬牙。
拔完牙,医生给她除了一下,在缺失的牙那道口子里塞了棉花,给她看刚拔下来的血淋淋的牙齿。
医生:“接下来两个时别吃东西,尽量别喝水,今别刷牙漱口了,家里有消炎药的话就吃点。”
喻欣点零头,带着魂飞九的喻理走出去。
原本以为麻药的药效挺久,但是不过十分钟药效就已经过了,拔过牙之后那一阵阵钻心挠饶疼让喻理皱起眉。
时间过了越久,也就越疼。
喻欣也不敢带她在外面乱晃了,感觉把她送回家,路上买了不少消炎药止痛药。
宋秋和喻崇柏都在家,看到脸色苍白眉头紧皱的女儿无比心疼。
一开始的疼还可以忍,但两个时过去之后那股疼真的是挠人心肺,喻理把棉花取出来之后喝了一口水,吃了一片消炎药和一片止痛药,去房间睡觉了。
大概是因为这段时间经历的事情太多,也有些心力交瘁,喻理很快就睡着了。
这一睡就睡到邻二一早。
祁佻给她发了几条消息,八人群里也刷了99+的消息。
喻理躺在床上半眯着眼睛,头疼脑胀的,牙齿还隐隐泛疼。
她看了眼群消息,发现季执生发烧了,还挺严重的,昨进医院挂水,今烧还没有全汪。
昨她光顾着牙疼,好像确实没有关注季执生怎么了。
喻理:“……”
日,感觉牙更疼了。
挤牙膏的时候喻理还有些犹豫,刷牙的时候动作心翼翼的,生怕弄疼了刚拔过牙的地方。
漱口的时候感觉实在神奇,缺口的地方经过水流的时候喻理觉得牙龈可能都要被嘴巴里的水给冲走了。
刷完牙,喻理也不敢用漱口水了,洗脸的时候都不敢用力用洗脸仪。
早饭也没吃多少,喝了半碗粥喻理就拽了挎包出门了。
【喻理:在哪个医院?】
季执生回消息回的很快,不知道是没睡还是醒得早,【附二院。】
喻理打了辆车,按照季执生给的病房号找过去,到的时候护士姐姐刚给他换了一瓶吊水调好点滴速度。
是间单人病房,空气里弥漫着淡淡地消毒水的味道有一股若有似无的香味,和之前她生病在病房里闻到的那个闻到的味道很像。
应该是什么香水吧,喻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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