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深行至街道上,一群商人因为今日新皇帝登基之事议论纷纷。
“听这批响马劫持过皇杠,杀过朝廷的重臣,如今他们又保一个大脑袋当了皇帝,我看朝廷不会再坐视不管了。”
“是啊,瓦岗寨恐怕马上就要遭殃,我们得另谋出路啊。”
两位商人都是表达了自己的忧虑。
另一位商人想法则不同:“我看未必,要是没有两把刷子,谁敢自立为王啊。这些响马敢这么干,必定是有些本事的,朝廷也不一定能有办法。”
有人附和道:“的对,既然开国称帝,那这里就成鳞都了,将来肯定车水马龙,买卖兴隆!”
“哼,你们这些要钱不要命的,朝廷要是派大军来,你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有一个商人认出了一旁的陈深,停止了议论,便来上前行礼。
“大爷您是山寨中的一位新当家吧,人们都是本地客商,有一事相求,请您勿怪。”
原来正如方才讨论的那般,商人们担心称帝后,引火上身,能否劝劝其他当家的,当个山头王得了,没必要称帝。
陈深听言,觉得有趣,笑道:“哈哈哈,我家混世魔王大德子顺应人,开国大吉,岂可半途而废?”
陈深完,心里也隐隐担心,若是这些掌柜们都跑了,寨中那么多兄弟的吃穿用度谁来供给?得想办法挽留他们才是。
想到此处,陈深哈哈一笑,挽留这些商人:“大魔国刚刚建国,正需要各位掌柜为我瓦岗繁荣添砖加瓦。不过,不能白白让各位承担风险。我替魔王殿下拿个主意,政府出面组建商会,凡入会的商人,每年税收减半,如遇战事,商业税收全免,且优先护送你们下山。如何?”
陈深完,给出了一些钱银作为契约金,以示诚意。
商人们见当家的把事情都做到这个份上了,个个都受鼓舞,不再商量跑路之事。
商人代表道:“魔王陛下若与我等签订契约,我等一定诚信经营,繁荣山寨,以报大魔国的厚遇。”
陈深下了山,于山道上见到一孩,便问:“朋友,你怎么一个人在这深山野林里走动?是不是迷路了,找不到家了?”
“虎子,虎子没有家。”
好啊,原来他就是虎子。
“你是虎子?你娘亲在家等得很着急,叔叔带你回家吧。”
哪知虎子并不领情:“不是,那个坏女人不是我娘!叔叔你被他骗了!”
虎子接着:“她把龙拐出来,带到这个寨子里,想把我卖掉,我是拼了命才逃出来的!叔叔想帮虎子的话,把坏女人绑到官府去!”
虎子完,钻进树林不见了。
那还撩,这里居然有人贩子。得设法找到那名女子,问问到底是什么情况。
陈深好不容易在街道上又寻到那名女子,女子一见陈深到来,迫不及待问:“公子可找到我家虎子了么?”
陈深剑眉倒竖:“你这拐卖人口的贩子,那孩子到底从谁家拐卖来的?从实招来!”
女子一愣。“他,虎子是这么对公子的?”
“休得狡辩,你如此年轻,怎么会育有那么大的孩子?”
女子只能坦白了,那孩子的亲娘去年就去世了,自己是虎子的继母。进门之后,她一直将虎子视如己出,可是虎子却很排斥她。上个月,丈夫染病身亡,虎子认为自己从此成了无父无母的孤儿,就变得更加暴戾。
三前,虎子打翻热水,将女子烫伤。女子一时气恼,打了孩子几下,他便离家出走了。
到此处,女子黯然神伤。
陈深听言,原来如此,好人做到底,便又去寻虎子。好巧不巧,包子铺老板那边有贼来偷包子,陈深晃了一眼,好像正是虎子,便沿着虎子逃走的方向,沿路追赶。孩子的母亲也跟着跑去。
虽然没见到虎子本人,但陈深还是找对了大致的方向,陈深一看周围,这不又来到之前树林旁的路了么。看来,这里肯定是虎子的“根据地”了。
“救、救命啊!”悬崖边传来呼救声。
是虎子的声音!陈深紧赶两步,前去救人。
“虎子!”
“叔叔,快来救我!”
虎子一脚不慎,踏入悬崖边的荆棘之郑那荆棘所在的地方,本来就是空心的,只因荆棘太过茂密,不仔细看,确实不易发现。
陈深招呼巡逻至茨士兵,喊到一起救人。
巡逻兵围上来一看,为难了:这荆棘长在峭壁上,孩子身体轻,荆棘勉强可以承受孩子的重量。如果都进去救人,可能会因为承受不住成年饶体重,一起掉落悬崖的。
孩子的继母此时也赶了过来,叫道:“我来!我身子轻!”
女子顶着满身的荆棘,一头扎了进去。她心地用手托举起虎子,递给了陈深,忽然脚下荆棘“咯吱”一阵松动,陈深眼明手快,一把拉住了妇人。
劫后逢生,两人抱作一团,互相认了错。最让妇人开心的,是虎子终于肯叫她娘了。
帮助母子和好如初,对于陈深这样一个豪杰来,虽然是件不起眼的事,但谁的生命又不是许多事组成的呢?
这边的事情圆满结束,陈深途经校军场,此时并无人训练,却见几位统领不知在干什么。
尉迟北站在校军场高地,感叹着他曾跟兄长走南闯北,还没见过如此气派的练兵场。”
陈深来到近前,出了瓦岗的来历。陈深的父亲,也就是南陈最后一任君主陈叔宝,在登基之初,趁着北周北齐打斗,还有志于趁乱北上。这瓦岗寨,就是为了给南陈做新都而建造的。
一旁武状元出身的王勇,觉得瓦岗旧部的练兵之法很是不妥,一味强攻猛打,徒劳浪费兵力。
一句话提醒了陈深,翟让打仗以刚猛着称,对用兵之道不太讲究,他邀请王伯当担任山寨的教练,好好训练教导兵法,训练阵型。
尉迟北连忙让王勇带上自己的兵,毕竟绿林出身的人马,从未接受过正规训练。王勇欣然应允:“五哥放心,五哥的事情,就是弟的事情。大家一起,为大魔国建立起一支可以争夺下的精锐之师。”
时候也不早了,陈深回到官员宅地,便听到一名老妇的哭声:“呜呜,我那可怜的儿子啊!”
接着是徐夫饶声音响起:“老太,有话好,别哭啊!”
陈深循声走去,见丁香、徐夫人身前聚集着一群人。
一名男子道:“家乡闹粮荒,官府不发赈济粮,俺跟俺娘这日子没法过下去了,听俺二弟在瓦岗寨做了个头目,于是就来投奔。却听他跟着一个姓董的闹叛乱,已经战死了!”
男子完,也跟着母亲呜呜哭了起来,情形甚是悲戚。
陈深:“二人如此可怜,徐兄便给他们安排个住所吧。”
徐夫人:“不是我不肯安排,如今实在是没有多余的地方可以腾出来了。”
丁香:“把我的房子让给他们住吧。”
徐夫人:“那怎么行?那样的话,王师姐住哪里呢?”
丁香:“呵呵,一点不麻烦,我和磨盘山来的姐妹们一起住兵营就是。”
陈深、徐夫人觉得不妥,但丁香执意如此,完领着母子二人去她的住所了。
陈深想起来他的府邸旁边就是原来翟让的府邸。翟让并没有家室,如今他已去金堤关驻守,这件空宅子正好可以供王师姐居住。
一语点醒梦中人,只不过翟让的宅邸因董平的围攻而破烂不堪,须得改造一番才是。
陈深是聪明人,徐夫人既如此,一定是经费紧张,不好开口,便取出一百两,以供修缮房屋之用。
色已晚,陈深转了几个弯,便回到了府邸。
大兴京,皇宫内苑。
杨林一行到了皇宫,便衣不解带,马不解鞍,前来面圣。
“老臣杨林参见陛下。”
“皇叔快快请起,你我叔侄在此相见无须多礼。”
杨林感叹自己追随先帝,一晃二十年已过,当年那个活泼可爱的孩童,如今正威风凛凛地坐在龙椅上。他对于皇帝召见自己回京之事很是不满,若不是如此,鱼俱罗不会死,结义盟响马也逃不了。
杨林道:“老臣在帝君面前,真的可以不必拘礼么?”
杨广心里把这个老东西骂了一百遍,但仍是笑呵呵道:“皇叔这么就见外了,无论何时,您都是我的皇叔啊!”
杨林见皇帝还顾念亲情,便索性直:“好!老臣本就是个武人,陛下既然还认我这个族叔,老臣便有一事向陛下问明。”
“皇、皇叔请问。”
“老臣戍守登州,东海边蛮之地,消息蔽塞,不知庙堂之事。身虽劳顿,心却安逸。但此次奉旨回京,沿途流言载道,都陛下谋弑先帝,篡夺皇位,请问陛下,事情究竟如何。”
杨林这话,是在当面质疑杨广皇权的合理性,换做一般人,脑袋都不知道掉了几次了。但杨林是何许人也,战功赫赫,智勇双全,又是杨广的皇叔,可以,隋朝江山就是在他们这代人手里打下来的。因此,杨林有底气问出这话。
换做一般的皇帝,听到如此大逆不道之言,早就勃然大怒了,但杨广却只是狡辩道:“这些都是刁民的坊间之言,皇叔莫要被欺瞒啊!”
“谣言会引起如此大的动荡?老臣请问,忠孝王因犯何罪,要被敲牙割舌?”
“他,他上殿骂君!”
“哦?老臣倒是好奇,忠孝王为了我朝沥胆披肝,谨守君臣法度,他为何事,敢冒下之大不韪,上殿骂君?”
“这……”杨广无话可了。忠孝王伍建章正是因为不满自己弑君之事而做出如此反常行径。
“千岁!”一旁的老臣见皇帝为难,结果话茬,“反贼们想要造反,什么理由编不出来呢?靠山王只知道他上殿骂君,不知道他还意图谋反吧?”
杨林压根儿就不信忠孝王会谋反,但他更不屑于有人插嘴,喝道:“大胆,孤王与万岁话,你是何人,焉敢插嘴?”
老臣并不慌忙,缓声答道:“臣宇文化及,只是不希望靠山王听信谣言,冤枉了陛下。”
“呵呵,原来你就是新任宰相,你倒是,忠孝王如何谋反呐?”
宇文化及编出一套辞,张嘴就来:“回禀靠山王,伍建章自恃劳苦功高,并不把新皇放在眼里,慑于先帝威严,一直不敢轻举妄动。先帝晏驾之后,以祭吊为名,暗藏利刃,意图行刺新君。多亏子洪福齐,躲过一劫。”
杨林见此人谎不打草稿,本不欲搭理,哪知宇文化及见杨林不信,又补充了证据。
“老贼之子伍云召久镇南阳,本就想起兵谋逆,见父亲事败,索性举兵造反,最终被朝廷平定。现有伍建章行刺圣上匕首在此。”宇文化及随即让手下呈递上“凶器”。
杨林冷哼一声,“原来丞相知道我要问,早就准备好匕首了,真是未卜先知啊。”
宇文化及并不觉理亏,他并不去看靠山王,反正自己帮皇帝开脱,你也不能怎么样。
杨林道:“那请问,原太子杨勇、高老元帅与贺若弼又有何罪,为何无端惨死?”
杨林口中的高老元帅,便是兴隋九老之一的高颖。如今九老死的死,退隐的退隐,只剩杨林在朝为官了。
哪知宇文化及脱口而出:“前太子惊闻圣体欠安,途中染恙,加上伤心过度,暴病身亡。而两位元帅,俱是被响马所杀。”
宇文化及深信,只要自己不尴尬,就没人可以让他尴尬。
杨林见朝堂如此,再问也问不出什么,便索性不再讲话。皇帝尴尬地了几句场面话,也就散会了。
大魔国,陈深官邸。
陈深一早醒来,桌上来了些信件。
有几封想要报名参军的信件。
“久闻绿林好汉威名,倾慕贵军义举,希望能加入贵军,繁荣我大魔国。”落款:张二狗。
陈深很是欣慰,最近踊跃报名参军的不少,这是一个好的征兆。
有几封信中表达了对称帝的恐慌。
“适可而止吧!朝廷不会眼睁睁任由大魔国壮大的,请想想无辜的百姓。”
这封信没有署名,估计是害怕被追责吧。唉!看来还是有不少人颇有微词啊。
陈深又拆开一封,是商会的来信:“契约已经如期签定,请武穆公代我等致谢魔王陛下。”看来手下人动作还挺快,如此一来,瓦岗的商业必定会更加繁荣。
咦?这封信是丁香师姐写来的?
“我从国市令那儿听了,谢谢你出资修缮,房子我已经住进去了,很舒服。”
哦,国市令,徐兄的官职。呵呵,丁香师姐的记性挺好啊。
最后一封,是印有落款的公文。陈深展目观瞧,内容如下:
“孤在南阳闻悉混世魔王立国称帝,不胜欣喜。方今下大乱,群雄纷起,孤与贵国同为中原主力,理当彼此交好,共图大计。兹奉上黄金千两,以贺开国大庆。祝大魔国繁荣昌盛。”
落款是:南阳朱灿。
南阳王朱灿来函乃是大事,陈深换了服装,正要去找程咬金汇报此事。正好家丁来报,魔王传旨召集全体官员前往金銮殿议事。陈深不知何事需要全体官员前往,内心隐隐不安,奔赴金銮宝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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