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夜海的浪涛拍碎星光时,林墨看见自己的倒影被时砂重塑成九万种形态。每一粒砂都是凝固的刹那,浪尖破碎的泡沫里,沉睡着被遗忘纪元的残章。他赤足踏上黑色沙滩,足印立刻被蠕动的时砂吞噬,砂砾在虚空勾勒出往生殿主最后癫狂的唇形:\"时蝉鸣响日...\"
潮声突然凝固。海交界处升起十二轮青铜残月,月光交织成囚笼的刹那,林墨眉心的金钿莲纹绽放青光。光晕触及的时砂突然暴动,在他周身凝成逆流的时光长河——河中漂浮的却不是过往,而是无数可能发生的未来!
\"你果然来了。\"浪涛中浮出白骨王座,座上身影掀开星砂织就的兜帽,露出与往生殿主七分相似的面容。不同的是,她眉心嵌着半枚金钿,裂痕处流淌的时砂正与林墨的莲纹共鸣。
林墨的瞳孔映出三千重未来剪影。他看到自己在簇被时砂同化成王座基石,看到金钿被剥离后九霄大陆崩塌,也看到最微弱的可能性里——白骨王座下镇压着母亲的半缕残魂!
\"时砂映命,永夜蚀心。\"女子屈指轻弹,凝固的浪涛炸成时砂风暴。砂砾穿透林墨的护体青光,在他皮肤刻下逆向生长的年轮。每道年轮都承载着被偷走的寿数,最内层的年轮正浮现他婴儿时期的画面:母亲将金钿刺入他眉心时,王座上的女子就站在产房阴影里!
金钿突然发烫。林墨并指为剑,剑气裹挟时砂劈开风暴。砂粒在剑锋凝聚成青莲,莲心睁开的时间竖瞳映出女子真容——层层时砂伪装下,竟是往生殿主剜出的左眼所化!
\"时蝉,现!\"女子突然尖啸。永夜海深处传来空灵鸣响,林墨脚下的时砂突然塌陷成漩危九只缠绕星砂锁链的时蝉破海而出,蝉翼震颤的涟漪将方圆百里时砂定格成琥珀。
林墨的剑势凝固在半空。他看见时蝉复眼中流转的正是自己遗失的年轮,最中央的瞳孔里,母亲残魂正在时砂牢笼中燃烧。金钿莲纹突然逆旋,被偷走的寿数倒灌回体内,他暴喝一声震碎时砂琥珀,剑气化作青莲根须扎入永夜海。
海底传来痛苦嘶鸣。时蝉的锁链根根崩断,蝉翼上浮现的星图与林墨的年轮重合。女子王座下的白骨突然暴起,每一根骸骨都刺出青铜倒钩——钩尖滴落的毒液,竟是他三日前在无间渊沾染的道殒之息!
\"你的时辰到了。\"女子化作时砂飓风。林墨不退反进,任由飓风撕碎皮肉,白骨森森的手掌穿透时砂,抓住她眉心那半枚金钿。两枚残钿拼合的刹那,永夜海突然沸腾,时砂凝聚成巨大的青铜日辏
晷针投影所指之处,浮现林墨从未见过的画面:真正的母亲在产房血泊中捏碎金钿,将半枚残片融入婴儿眉心,另半枚掷入永夜海。而本该死去的她,被时砂重塑成王座上的时渊之主!
\"阿娘...\"林墨的剑锋第一次颤抖。时砂趁机钻入他骨骼裂缝,在骨髓中凝成逆时针旋转的时轮。女子趁机剜出他体内的金钿,完整的莲纹在她眉心绽放,永夜海开始向中心坍缩。
海底升起青铜巨棺。棺盖开启的瞬间,林墨看见棺中躺着的正是自己——不,是九万次轮回中所有失败的道胎容器!每个\"林墨\"的心口都插着青铜晷针,针尖汇聚成河,流入棺底的无底时渊。
\"时蝉九鸣,永夜同归。\"女子将金钿按入棺椁。巨棺表面浮现的星图与林墨的年轮共鸣,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飞向棺椁,四肢被晷针洞穿。就在即将被封印时,他咬碎舌尖,喷出的血雾中浮现母亲最后的唇语:\"时砂惑心,斩晷破妄!\"
青光暴涨。林墨震碎晷针,断针在掌心凝成逆刃时刀。刀锋划过的轨迹撕裂时砂本质——哪有什么永夜海,分明是母亲被时砂吞噬后异化的识海!那些时蝉是她的记忆残片,青铜棺椁则是往生殿主种下的时蚀之种。
\"墨儿...斩晷...\"海底传来微弱的呼唤。林墨榷合一刺入坍缩中心,时刀穿透青铜日晷的瞬间,他看见了真相:女子眉心金钿内封存的,正是母亲被时砂同化的半缕命魂!
刀锋悬停的刹那,时砂潮汐轰然倒卷。女子面容寸寸龟裂,露出下方母亲残破的容颜。九只时蝉哀鸣着融入林墨体内,在他脊柱凝成九枚时轮骨刺。永夜海褪去伪装,显露的废墟中,半截染血的襁褓正在时砂中沉浮。
\"活下去...\"母亲残魂彻底消散。林墨跪坐在废墟中,手中时刀映出自己爬满时轮纹的脸。远方海平线突然亮起幽蓝光芒,时砂重新凝聚成舟——舟头站着个蓑衣人,摆渡的竹篙上悬挂着九枚青铜蝉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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