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砂在蓑衣饶竹篙尖凝结成霜,青铜舟碾过永夜海的浪尖,留下蜿蜒的时痕。林墨立在舟尾,脊柱的九枚时轮骨刺隐隐发烫——那是母亲残魂消散前烙下的刻印,此刻正与舟头悬挂的青铜蝉蜕共鸣。
\"时渊的船资,是一段因果。\"蓑衣人嗓音裹着砂砾摩擦的粗粝,斗笠阴影下流出细碎的时砂,\"你付得起吗?\"
舟身突然倾斜。林墨望见前方海面升起巨大的时晷虚影,晷盘中央嵌着枚青铜眼珠,瞳孔中映出九霄大陆正在经历的九种未来:崩、道殒、永夜...最边缘的缝隙里,隐约闪过母亲将金钿刺入虚空的身影。
\"我要这段因果。\"林墨的时刀在掌心凝成青芒。刀刃触及晷盘时,青铜眼珠突然暴睁,时砂凝聚的浪涛化作万只利爪,每个爪心都睁开倒逆的时轮瞳!
蓑衣人竹篙轻点舟头蝉蜕。第九枚蝉蜕炸裂,迸发的时砂在虚空凝成七岁孩童——竟是林墨在往生镜中见过的幼年自己!孩童嬉笑着跃入时晷,利爪们突然停滞,转而撕扯起晷盘上的青铜纹路。
\"用过去换未来,公道。\"蓑衣韧笑。林墨却看见孩童坠入的时晷深处,母亲残破的魂魄正被青铜锁链贯穿。他暴喝一声斩断竹篙,篙尖的时砂溅在舟身,竟显露出密密麻麻的往生咒——每个咒文中心都钉着枚青铜晷针!
青铜舟突然解体。林墨坠入时晷裂缝的刹那,九枚时轮骨刺破体而出,在身后织就逆时轮盘。轮齿咬合声里,他看见往生殿主在七重时砂之外狞笑,手中捏着的正是母亲最后一缕命魂。
\"时蝉九蜕,往生九劫。\"往生殿主指尖燃起时砂火,火中浮现九具青铜棺,\"你逃得过命轮,逃不过...\"话未完,林墨的逆时轮盘已碾碎三重时空,时刀劈开火幕的瞬间,刀锋竟被火中棺椁吞噬!
棺盖轰然洞开。林墨在时砂乱流中望见骇人景象:每具棺中都沉睡着不同时期的自己,最古老的那具棺内,尸身掌心托着的金钿完整无缺。而本该在现世的蓑衣人,此刻正跪在往生殿主脚边,脖颈后赫然烙着时渊的莲花印!
\"时奴,该收网了。\"往生殿主捏碎蓑衣人灵盖。颅骨中飞出的不是脑浆,而是九只青铜时蝉,蝉翼震颤的涟漪将逆时轮盘定格。林墨的时轮骨刺突然暴走,刺尖穿透自身琵琶骨,带出的血珠在空中凝成母亲消散前的唇语:\"斩尽时蝉,方见真月。\"
剧痛化作明悟。林墨震碎三枚时轮骨刺,骨屑在时砂中凝成弯弓。以时刀为箭,弓弦是他被偷走的年轮。箭离弦的刹那,往生殿主的九重时砂屏障层层炸裂,箭尖穿透最古老的青铜棺,钉在尸身额间的金钿上!
时空轰然坍缩。林墨跌入棺中,与尸身四目相对的瞬间,识海掀起灭世狂涛——这不是他饶棺椁,而是他在第一世轮回的葬身之处!尸身心口插着的晷针突然软化,化作时砂融入他体内,三万载前的记忆如毒刺扎入神魂。
他看见往生殿主跪在时渊深处,献上的祭品正是剜出的左眼;看见初代巡界使将金钿一分为二,半枚镇压时砂海,半枚刺入婴儿眉心;最痛的是母亲临终场景——她捏碎的金钿里飞出时砂,将产房染成永夜。
\"原来我才是时渊的钥匙...\"林墨的瞳孔彻底化作时轮。九具青铜棺同时开启,尸身化作时砂洪流涌入他七窍。往生殿主癫狂的笑声穿透时空:\"时辰到了!时渊重临,九...\"
笑声戛然而止。林墨的脊柱爆出剩余六枚骨刺,刺尖勾住往生殿主的命魂。时砂在他掌心凝成完整的金钿,钿面莲花纹路盛开时,永夜海深处升起真正的月亮——那是母亲被时砂吞噬前,最后封印的时渊核心!
月光照彻往生舟。蓑衣饶残躯在舟头重组,揭开的斗笠下露出林墨不敢置信的面容——那竟是他第一世轮回时的模样!时砂从舟身剥离,显露出青铜舟的真容:哪是什么渡船,分明是初代巡界使剜心用的青铜匕所化。
\"时渊的月,该熄了。\"往生殿主突然出现在月轮中央。林墨的时刀却先一步刺入月心,刀锋触及的冰凉触感...正是母亲消散前轻抚他脸颊的温度。
月碎成砂。往生舟在时砂雨中沉没,林墨抓住最后一粒时砂,砂中映出新的预言:九重时渊外,青铜巨门正在开启,门缝中探出的巨掌上...戴着他熟悉的莲花戒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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