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连绵,昭阳殿的檐角滴着水,在青石板上溅起细碎的水花。傅星沅裹着狐裘靠在软榻上,手里捏着一封刚从北境送来的密信,指尖微微发颤。
文思渊端着药碗进来时,正看见他捂着嘴低咳,单薄的肩胛骨在素白中衣下若隐若现。他眉头一皱,快步上前将药碗放在案几上,顺手将半开的窗子掩紧。
“陛下不该吹风。”
傅星沅抬眸看他,眼尾泛着病态的潮红:“北境军报,戎狄新首领集结了三万骑兵。”
文思渊接过密信扫了一眼,神色未变:“镇北将军能应付。”他试了试药碗温度,递到傅星沅面前,“药要凉了。”
傅星沅没接,反而抓住他的手腕:“太后昨日召见了荣王。”
文思渊任由他抓着,另一只手稳稳端着药碗:“奴才知道了。”他顿了顿,声音放轻,“陛下先把药喝了。”
药汁乌黑,散发着苦涩的气息。傅星沅皱了皱眉,还是接过来一饮而尽。文思渊适时递上一颗蜜饯,指尖不经意擦过他的唇瓣,两人俱是一怔。
“沈巍然虽然被禁足,但他那些党羽还在活动。”傅星沅含住蜜饯,声音有些含糊,“朕担心……”
“陛下不必忧心。”文思渊收回手,指尖在袖中轻轻摩挲,“昭御司已经盯紧了他们。兵部侍郎是咱们的人,沈巍然翻不起浪。”
傅星沅忽然倾身向前,狐裘从肩头滑落:“文思渊,你实话告诉朕,若太后和荣王真要动手,你有几分把握?”
两人距离骤然拉近,文思渊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药香。他喉结微动,声音却依旧平稳:“十分。”
傅星沅挑眉:“这么自信?”
文思渊垂眸,长睫掩去眼底情绪:“奴才不会让任何人山陛下。”
窗外雨声渐密,傅星沅盯着他看了许久,忽然轻笑一声:“朕信你。”
当夜子时,文思渊独自站在昭御司的密室里。墙上挂满了各色密报,他取下一张纸条,在烛火上烧成灰烬。
“掌印,查清楚了。”暗处走出一个黑衣人,低声道,“荣王确实在暗中联络禁军副统领,太后还从母家调了二十名死士进宫,藏在浣衣局。”
文思渊眸色一冷:“名单。”
黑衣容上一份名册。文思渊扫了一眼,指尖在“周延”这个名字上顿了顿,这是沈巍然那个幕僚。
“继续盯着,不要打草惊蛇。”
黑衣人领命退下。文思渊从暗格中取出一把匕首,刀身泛着幽蓝的光,显然淬了剧毒。他将匕首收入袖中,转身走向昭阳殿。
雨已经停了,月光透过云层,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文思渊走到殿外,忽然听见里面传来一声闷响,接着是傅星沅压抑的痛呼。
他脸色骤变,顾不得礼仪直接推门而入。殿内烛火摇曳,傅星沅跌坐在榻边,脸色煞白,右手死死按着左肩。
“陛下!”
文思渊一个箭步冲过去,单膝跪地扶住他。触手一片冰凉,傅星沅的中衣已经被冷汗浸透。
“旧伤犯了……”傅星沅咬牙道,“无妨……”
文思渊不由分将他打横抱起,轻轻放在榻上。傅星沅轻得惊人,抱在怀里仿佛一片羽毛。他迅速从柜中取出药箱,动作娴熟地解开傅星沅的衣襟。
左肩处一道旧伤狰狞可怖,此刻已经泛青。文思渊指尖微颤,沾了药膏轻轻涂抹。
“什么时候受的伤?”他声音发紧。
傅星沅闭着眼:“七岁那年……冬猎时遇刺。”
文思渊手上动作一顿,回想起那年他从别的太监口中听太子遇刺,他还偷偷去东宫外守了一夜。
药膏清凉,傅星沅的眉头渐渐舒展。文思渊替他拢好衣襟,忽然被抓住了手腕。
“别走。”傅星沅声音很轻,“陪朕一会儿。”
文思渊僵在原地。月光透过纱窗,照在傅星沅苍白的脸上,那三颗泪痣显得格外清晰。他终是叹了口气,在榻边坐下。
“奴才守着陛下。”
傅星沅闭着眼,唇角却微微上扬:“了别自称奴才。”
文思渊没有应声,只是轻轻握住了他冰凉的手指。殿外风声呜咽,仿佛藏着无数暗涌。
昭阳殿的烛火微微摇曳,文思渊的手还握着傅星沅的指尖。殿内安静得能听见彼茨呼吸声,傅星沅忽然睁开眼,目光清明地看向他。
“荣王的事,你打算怎么处理?”
文思渊指尖轻轻摩挲着他的指节,声音低沉:“太后既然敢让死士进宫,便是存了鱼死网破的心思。奴才已经派人盯紧了浣衣局,只等他们先动。”
傅星沅微微蹙眉:“若真在宫中动手,难免伤及无辜。”
“陛下放心。”文思渊眸色微冷,“奴才不会让血脏了您的地方。”
傅星沅忽然撑起身子,凑近了些:“文思渊,你手上到底沾过多少血?”
两人距离骤然缩短,文思渊能清晰地看见他睫毛投下的阴影。他喉结微动,声音却平静:“足够护住陛下。”
傅星沅盯着他看了许久,忽然轻笑:“朕倒希望……”话未完,殿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文思渊瞬间起身,袖中匕首滑入掌心。殿门被轻轻叩响,一个暗卫低声道:“掌印,浣衣局有动静。”
傅星沅刚要起身,文思渊一把按住他的肩:“陛下别动。”他转头对着殿门道,“。”
“周延带着三名死士往昭阳殿来了,其余人埋伏在御花园假山后。”
文思渊眼中闪过一丝杀意:“按原计划行事。”
脚步声远去,傅星沅抓住他的袖子:“你要亲自去?”
“陛下在这里等奴才。”文思渊将一枚铜哨塞进他手里,“若有危险,吹响它。”
傅星沅握紧铜哨,忽然道:“心。”
文思渊脚步一顿,回头看他一眼,唇角微不可察地扬了扬:“嗯。”
殿门无声关闭,傅星沅攥着铜哨,听着外面风声渐急。
御花园假山后,周延正低声吩咐死士:“记住,先杀文思渊,再……”
话音未落,一道寒光闪过。周延猛地回头,只见身后三名死士已经无声倒地,喉间一道细线般的伤口。
文思渊从阴影中缓步走出,手中匕首滴血未沾。月光下,他面容冷峻如霜,眼底却燃着骇饶杀意。
“周先生好大的胆子。”
周延脸色惨白,猛地抽出腰间软剑:“文思渊!你不过是个阉人,也敢……”
剑光未至,文思渊已经闪到他身后,匕首抵住他的咽喉:“谁派你来的?”
周延咬牙不答,突然袖中滑出一枚毒镖。文思渊手腕一翻,匕首精准挑断他手筋,毒镖当啷落地。
“最后一次机会。”文思渊声音冷得像冰,“谁指使你刺杀陛下?”
周延狞笑:“你以为杀了我就完了?太后早就……”
话未完,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尖锐的哨响。文思渊瞳孔骤缩,顾不得周延,转身就往昭阳殿疾奔。
殿门大开,傅星沅被两名黑衣人逼至角落,手中茶盏砸碎在地。文思渊目眦欲裂,手中匕首脱手而出,直接贯穿一名刺客的喉咙。另一人见状挥刀砍来,文思渊侧身闪过,一掌击碎对方腕骨,夺过刀反手刺入心口。
血溅在傅星沅素白的中衣上,如红梅落雪。文思渊一把将他拉到身后,声音发颤:“山没有?”
傅星沅摇头,抓住他染血的手腕:“朕没事。”
文思渊这才发现自己的手在抖。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已恢复平静:“奴才失职。”
傅星沅却忽然抬手,用袖子擦去他脸上溅到的血迹:“你来得正好。”
殿外传来杂乱的脚步声,禁军统领带着人赶到。文思渊退后半步,又恢复了那个恭敬的掌印太监模样:“陛下受惊了。”
傅星沅看着他瞬间转变的姿态,唇角微勾:“文掌印救驾有功,想要什么赏赐?”
文思渊垂眸:“这是奴才本分。”
“那朕替你决定。”傅星沅忽然凑近,在他耳边轻声道,“今晚留在昭阳殿,陪朕下盘棋。”
文思渊呼吸一滞,耳尖瞬间红了。他低着头,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奴才遵命。”
禁军统领看着满殿尸体,又看看神色如常的二人,识相的命人把地上的尸体拖出去然后退了出去。
“来人!进来把昭阳殿内收拾干净。”
原本站在昭阳殿外战战兢兢的宫人们在一具具尸体被拖出去后,在听到文掌印的吩咐后立刻鱼贯而入动作快速的把满地血腥清理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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